第379章 左膀右臂

  沒事兒？蘇明瑟挑眉，陳文這個樣子可不想是沒事兒的樣子啊。蘇明瑟又往外看了兩眼。街上也還是只有寥寥幾人，並沒有什麼太可怕的東西。

  要說實在不對勁兒的，也就是街上沒有小孩子了，這也是因為大人們知道最近風聲不對所以拘著小孩子們，不讓他們出來而已。

  蘇明瑟搖搖頭，見陳文不想要說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不一會兒也就到了報社裡。報社裡現在也是亂糟糟的，姜賞的心情不太好，所以報社裡的都有些戰戰兢兢的，不敢太多話也不敢做錯什麼事兒。

  蘇明瑟進了報社裡，見氣氛這樣，笑道：「都在幹嘛呢，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

  姜賞過來，嘆氣道：「東家你回來了。」

  蘇明瑟點頭，進了報社裡，看了眼老實的和鵪鶉一樣的眾人，笑道：「行了，都別愁眉苦臉的了，這有什麼的？我昨天都已經把這件事兒查出來了，不是咱們的問題，是那一家冀北府報和太平村的那幾戶人家的問題。」

  姜賞眼睛一亮，蘇明瑟便和他說清楚了事情的真相，這下姜賞可終於調整好了心態，鬆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咱們報社真的弄錯了這些事兒呢。」

  就算是弄錯了也沒關係，蘇明瑟笑笑，認真認錯的話雖然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是也能讓人留下「平城日報說的都是真的，態度認真」這種印象的。

  姜賞不再生氣了，雜誌社裡的人也就都鬆了一口氣，蘇明瑟便道：「行了，讓人去把這件事兒寫下來吧，明天的報紙上加上這件事兒就是了。」

  姜賞點頭，讓人去辦了，蘇明瑟則是接著去雜誌社接著忙雜誌社書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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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城小巷子的宅子裡，一群人站在院子裡聽著領頭的人發脾氣：「我只不過這一會兒不在而已，你們就給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怎麼這麼笨，那幾個人又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就算是讓他們聽到兩句不對勁兒的話又怎麼樣，他們又沒有證據！」

  被訓斥的人老老實實的縮著脖子，領頭的人一看這樣更生氣了：「你們還真是厲害！這下好了，連官差都驚動了，以後該怎麼在城裡待下去？」

  說著就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被訓斥的人也有些不服氣：「那幾個人賊頭賊腦的，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弄死他們也沒人知道……」

  「那他們死了麼？」領頭的快被氣死了，嘆氣道：「你們還真是的。我的左膀右臂！」

  話音未落，院門就被人踹開，門外站著的，正是平城的捕頭劉壯：「幾位跟我走吧？」

  這群人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互相看了一眼，抄起腰上的刀就要砍人。結果還沒往前兩步，前排的就被牆頭上忽然出現的弓箭手射了個對穿。剩下的人沒想到會有弓箭手，驚慌之下就要跑出院子去，劉壯以逸待勞，站在門口抓人一抓一個準，最後終於把這些人全都抓住，劉壯帶著他們回去，讓劉春來開堂審理去了，

  劉春來自打聽到了蘇明瑟讓人告訴他有人想刺殺他這件事兒，就有些坐立不安的，這會兒想害他的人終於被抓住了，劉春來也鬆了一口氣，一陣刑法下去，這些人也不招什麼，最後還是得知消息的楚琅鑒派人來把這些人帶走了。

  楚琅鑒的人臨走之前還告訴劉春來，說讓他小心，免得到時候再有人來殺他，掉以輕心被得了逞，嚇得劉春來吃不好睡不好的，這是後話了。

  蘇明瑟這邊，報紙上刊登了關於太平村的事情之後，果然冀北府報就開始跳腳了，甚至於直接在報紙上指名道姓的開罵，說蘇明瑟欺人太甚，敢做不敢當還空口無憑的污衊人。

  城裡剩下的幾家報社樂的看熱鬧，也都不怎麼報導太平村的事兒了，就等著蘇明瑟的平城日報和冀北府報吵吵起來。只不過冀北府報的東家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開始用一些下作手段暗害平城日報。

  就比如說傳謠言說是平城日報看著報社多了感覺被搶了生意，所以倚老賣老的欺負人啦，平城日報報導不公，編造故事之類的東西。

  這蘇明瑟可就不能忍了。想起來這個時候的報紙這種媒體並沒有一個規範，蘇明瑟便想著弄一個公會，專門監督報紙上消息的真假。

  公會這種組織，其實現代的時候就有不少，只不過蘇明瑟並沒有接觸過而已。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蘇明瑟也不怵頭，做好打算就讓陳文去印了請帖，給平城的每家報社都發了一張，言說請大家清談。

  其實這個時候，清談只是書生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商人說「清談」二字，難免就讓人嘲笑了。但是蘇明瑟可不在意這個，讓茶樓的人把茶樓二樓收拾出來，到時候就在茶樓里說一說這些事兒！

  冀北府報的東家陳智這一日正在家裡散步，忽然就收到了蘇明瑟的請帖，看到說是請他去清談的，陳智有些尷尬。都已經鬧成這樣了，怕是就差決一死戰了，蘇明瑟居然又請他？這怕是個鴻門宴吧？再仔細一看，不只是請了他，還把別人都請了來，陳智也就放心了，沒這麼擔心蘇明瑟會對他做什麼了，吩咐下人給他準備好東西，又回了帖子說到那時必去。

  蘇明瑟也就放心了。把這件事兒放下，轉而擔心別的去了。

  這段時間城裡的人也都知道不對勁兒，可是到底因為什麼不對，也沒人清楚，只知道鄭地有很多流民逃了出來，但是平城的流民相對於別的地方來說比較少，城裡的人也只是認為鄭地是有什麼天災人禍，並沒有想到是鄭王要謀反。

  蘇明瑟現在操心的，就是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大家。

  謀反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直接寫出來的，雖然蘇明瑟有確切的消息來源，只不過這種事兒寫出來，必定會導致民心惶惶，而且搞不好還會被安上一個誣陷皇親的罪名，到時候怕是神仙都救不了蘇家了。

  蘇明瑟也不敢直接說出來，想著只透露一丁點兒東西讓大家都慢慢的猜去，猜的出來的就做好準備，猜不出來的也多少能夠聽到一些傳言，也好過到時候慌亂無助。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要問一問楚朗鑒的。蘇明瑟把養了很久的鴿子放出來，給楚朗鑒去信詢問這件事兒他怎麼看。

  不多時也就收到了回信，楚朗鑒的意思，是說他也早就想要把鄭王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了，只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等到應該報出這些事兒的時候，他會告訴蘇明瑟的，至於現在，楚朗鑒讓蘇明瑟先在報紙上說一些皇室舊聞。

  至於這個舊聞嘛，可以借用前朝後世任何朝代，只要不明說就是本朝，就不會出事兒。畢竟報社也有楚朗鑒出錢的份兒，蘇明瑟也就聽了楚朗鑒的話。

  皇室舊聞到底是什麼，楚朗鑒也在信上告訴了蘇明瑟，就是當初太后偏心導致正統大權旁落，次子卻繼承大統的事情。當初皇帝換了又換，普通百姓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這次似是而非的說一說，也正好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

  而楚朗鑒這麼做的目的，蘇明瑟很清楚，說的現代一點，那就是要占領輿論。

  鄭王再怎麼不要臉，還是要得到滿朝文武承認的，百官最重視的就是用「正統」兩字，再加上這群人為人臣子，只要是長腦子的就不想留下千古罵名，所以說民間的輿論對他們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

  這個時候就顯出了報社的作用了。蘇明瑟也知道楚朗鑒的意思，便假借前朝之名，把當初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百姓們對於皇家的獵奇心理，也讓平成日報的銷量暴增，這段時間幾乎是人手一本平成日報，見了面就提起前朝的事情。拒經常出門買菜的秦歸雁說，她這段時間出門，要是不知道一點兒報紙上的事情，都和別人搭不上話了。

  只不過到底是有清楚當初那些事情的人，在看了報紙後就暗搓搓的說是當今皇帝的事情。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信的便來報社直接詢問，蘇明瑟也不正面回答。

  這個時候那些人也就更加相信這些事兒是真的了，傳的也就更加厲害了。現在幾乎所有人茶餘飯後要說的就是這些事兒，蘇明瑟對此也是樂見其成的。

  就這麼過了幾天，蘇明瑟和平城的報社東家們約好的「清談會」的時間也就到了。

  清談會的地方在茶樓，蘇明瑟天不亮就起來去了茶樓里準備好，這兩天茶樓的生意也不怎麼好，蘇明瑟乾脆就直接讓茶樓暫停了營業，然後吩咐下人準備好，等到了各家報社的東家都來再告訴她。

  蘇明瑟則是在樓上的雅間裡等著他們。天亮後這些人也就陸陸續續的都到齊了。蘇明瑟在樓上看到他們過來，也笑意盈盈的迎出門來：「諸位都來了。」

  「蘇公子久等。」第一個來的是城南的城南報，城南報的東家是個年級比較大的人，見了蘇明瑟就笑道：「蘇公子年少有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