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風起雲湧

  回到了家裡吩咐下人做好飯，蘇明瑟總算是吃上了一頓家常便飯。家裡也別的事情了，蘇明瑟交代家裡的人最近一定要小心一些，免得到時候出事兒——畢竟楚琅鑒可是說過最近不太平的。

  答應了蘇大江到時候和家裡人一起回來，蘇明瑟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城裡。城裡可是忙得很，蘇明瑟是一會兒閒工夫都擠不出來了，馬不停蹄的忙著所有的事兒。不過說到底也是有忙完的時候的，蘇明瑟忙了整整半個月才能鬆一口氣。

  別處的報社也已經漸漸的步入正途了，蘇明瑟知道生意好也是很開心，再加上馬上就要鄉試了，蘇緒也要好好的學習，爭取能夠金榜有名。

  平城這邊忙的是這個，可是到了別處就不一樣了。鄭王封地上，身披甲冑的士兵正在忙碌著。有管事兒的甩著鞭子呵罵著什麼，兵士們背著東西，也是有些不堪重負了。

  鄭地一片荒蕪，兵士們也是面黃肌瘦的，一看就知道是長時間營養不良造成的。有幾個上了年紀得，甚至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倒在地上，管事的上前看了幾眼，讓人把他們抬到一邊去了。

  而在不遠處，鄭王帶著手下的幕僚們悠悠然走在之前鋪好的路上：「京城那邊怎麼樣了？」

  「回王爺，虎符已經到手了，現在北邊的兵力雖說不是聽我們調派，但是那皇帝也別想要調用！」幕僚一臉的笑，「到時候舉旗清君側，咱們的阻力可就小了很多啊！」

  「那是當然。」鄭王得意的搖頭晃腦，「有母后在京城告訴我趙賀湛的舉動，到時候我打入京城，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不遠處，有馬匹飛馳而來，鄭王定睛看去，笑道：「哎，這不是明之麼！明之趕到了！」

  那匹馬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幕僚暗恨，喊道：「李明之！李明之！王爺在這兒呢，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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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喊做李明之的人這才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這邊，下馬行禮：「王爺，恕我眼拙沒看到您在這裡。」

  「哈哈哈哈。」鄭王自以為風流倜儻的笑了幾聲，道：「沒事兒！我豈是那種小氣的！」

  說著就要扶李明之起來。李明之低著頭，在站起來的時候，唇角忽然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若是蘇明瑟在這裡，肯定能夠認出來，這個李明之，可就是她的表哥：趙之明。

  遠處，黑壓壓的烏雲密布，雷聲隱隱，似乎馬上就要有一場風雨襲來。鄭地的百姓也察覺到了不對，扶老攜幼的紛紛出逃，卻有不少人累餓而死。

  而在大梁最大的碼頭邊也有謠言傳來，說是幾百人都在半空中看到了有神龍降世，神龍身上寫著「鄭為帝」三個字，有人就說，這是上天在提醒他們，皇上應該是讓鄭王來當的。更有人甚至還把當初先太后生趙賀湛時難產，生了整整十幾個時辰才保全了性命事兒拿出來說話。

  自然也就有不少人信了，這些人雖說並不能給趙賀湛帶來什麼麻煩，但是卻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來了趙賀湛得國不正的意思。

  這些自然也瞞不過去，楚琅鑒知道了這種謠言之後，快馬加鞭的趕到了京城，告知趙賀湛這件事兒，趙賀湛自然是被氣的不輕，有心懲罰鄭王，奈何太后死擋著，沒辦法，趙賀湛也只是派人去口頭警告了鄭王一下。

  自然不會讓鄭王害怕。反而是讓他更加的有恃無恐，抱著一種「反正趙賀湛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心態，鄭王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這些事情，趙賀湛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接下來也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朝堂里卻因為鄭王的事情吵翻了天。有忠心耿耿的大臣，甚至把當初鄭王廢太子自立的事兒說了出來，由此又牽連出來了當年安寧候的那一出公案。

  廢太子那種事兒都被原諒了，很多大臣就抱著再沒有沒什麼能懲罰鄭王的心態，都不怎麼說話了。

  楚琅鑒卻堅持徹查當初安寧候的事情，自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對。人死都死了，再查出來又有什麼用？更何況，當初那件事兒里得到好處的人，可都還沒有死光呢。

  楚琅鑒堅持自己的想法，朝會也就不歡而散了。散朝後，楚琅鑒上了馬車，打算先去城外的別莊裡散散心。這段時間也確實壓抑了很多。京城裡的人都知道最近風聲不太好，也都是沒事兒不出門，自己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待著了。

  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人，楚琅鑒眉頭緊皺，斜躺在馬車上一言不發。白硯把薰香點上，然後端來茶水：「爺，喝口水吧。」

  「不了。」楚琅鑒睜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白硯，「你先回家去吧，有人等著你呢。」

  白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青墨在旁邊懵了一下：「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楚琅鑒伸手，撥了一下香爐，道：「昨天你出去是做什麼去了，不會認為我不知道吧？」

  白硯抖了幾下，縮在一邊不說話了。楚琅鑒笑笑，讓人把白硯帶了出去。青墨也傻眼了，傻乎乎的問：「爺，這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要把白硯帶走……他做錯了事的話，您罵他兩句就行了，何必……」

  「他可不是白硯。」楚琅鑒重新閉上了眼睛，打算再休息一會兒。卻沒想到半路上就聽到了外面一陣吵嚷，楚琅鑒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有人從外面飛身而入。

  是一個全身上下都穿著黑色短打，面部被斗笠遮擋住的男人，楚琅鑒不緊不慢的看了他一眼，冷笑：「天子腳下也敢這麼囂張？」

  「請國公一敘。」黑衣人道：「跟我走吧？」

  「在這裡說就是了。」楚琅鑒冷笑了一聲，有些嘲諷的說道：「怕是你們的人沒有幾個了吧？」

  黑衣人一頓，苦笑著摘下了斗笠：「國公，您可還認得我？」

  「自然認得。」楚琅鑒笑了：「姜叔叔。好久不見了。」

  另一邊，已經找到了姜英的姜蒙冤又重新收拾好了包袱，讓人帶著，從京城附近出發。

  似乎一切事情都在慢慢的合攏，很多人也都開始重聚。

  蘇明瑟在平城裡忙了一陣子，終於也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甚至還和楊家合作，開辦了一家更大的書坊，專門印刷一些包裝精美的童話故事。

  還有蘇夫人，蘇夫人也已經成了蘇明瑟雜誌社的人，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蘇明瑟提供一些小故事。還有一個劉正，劉正也已經名聲遠揚了，雜誌社也早就已經在平城立穩了腳。

  至於姜賞，他也在冀北府把報社開辦起來，留了人看著報社，之後也就回來復命了。蘇明瑟自然是很高興了。趙之柔這段時間也經歷了不少歷練，比之前都要成熟很多，蘇明瑟自然也是高興的。

  只不過，這高興的時候並沒有幾天，蘇明瑟就從新打探來的消息里得知，鄭地那邊好像一直都不算太平。

  鄭王蠢蠢欲動，已經有人從逃難的災民口裡得知鄭地留下來的人幾乎全都是給鄭王打造兵甲的鐵匠和士兵，似乎是鄭王要幹什麼事情。

  在這年代，王爺們別說私俱甲兵了，就是多說一句話都會被人揪住小辮子，可是這次的鄭王卻這麼囂張，蘇明瑟幾乎已經知道將來會出什麼事兒了。

  再加上劉春來著急忙慌的來找到了蘇明瑟，說是讓蘇明瑟的人多打探一些事情。劉春來也是知道蘇明瑟的報社很厲害，沒辦法之下，也就只能先來找她幫忙了。

  「朝廷里的變動太大，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兒，咱們這裡和鄭地這麼近，雖說有個江和府抵擋，但是再怎麼說我都不太放心，還是先做好準備吧。」劉春來滿頭大汗，著急忙慌的趕到蘇明瑟的家裡，也來不及坐下喝口水就直接道，「我祖父和朝中的兵部尚書私交甚篤，他給我來了信，說是最近朝廷里的風向太奇怪，明瑟你……」

  說了一半後似乎覺得說的太多了，劉春來只能先不說這麼多話。

  也是湊巧了，蘇明瑟前幾天就得知鄭地的事情了，當下就把這件事情和劉春來說了，劉春來也驚了一驚：「這麼快麼？」

  「是啊。」蘇明瑟嘆氣，「鄭地的人現在也不敢回去了，幾乎都已經跑了出來，只不過還到平城的人很少而已。」

  「怪不得我總覺得最近城裡的流民越來越多了。」劉春來搖搖頭，道：「看來這些事兒也越來越嚴重了，我這就回去上摺子，把這些事告知朝廷……總不能不把人命當回事兒吧！」

  蘇明瑟也很擔心，只不過……她忽然間想起來了皇帝和鄭王的關係，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按說皇帝既然能夠從鄭王手裡搶回皇位，那就不能是太笨的人啊，怎麼會任由鄭王這麼囂張跋扈？蘇明瑟很奇怪，只不過也沒有多想，送走了劉春來之後，趙之柔從內間出來，想了想道：「明瑟？我總感覺……你說皇上是不是有什麼計策？」

  「什麼計策？」蘇明瑟有些不明白，「誰知道呢？表姐，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