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和離

  看著趙之柔面目堅毅，蘇明瑟也不忍心拒絕她，點頭就同意了趙之柔的要求：「好吧，那表姐以後就跟著我吧。只不過……表姐你會不會做生意的一些必要的東西？」

  「我會算數。」趙之柔笑了笑：「這些東西，就算是以後管家也是要學會的，我娘以前就教過我。沒想到在這裡有用處了。」

  像是趙家這種人家，家裡的嫡女可都是當成掌上明珠培養的，自然也會一些東西，蘇明瑟試了試趙之柔，知道她做起普通的算帳之類的不太費勁兒，也就放下了心來。

  只不過，蘇明瑟過兩天就要出門了，趙之柔要是想和蘇明瑟一起出去，可還是有心理的問題要克服的。畢竟是深閨大院裡長大的，從小到大也沒怎麼出過門，蘇明瑟擔心趙之柔這麼猛然間出門會不適應。

  對此趙之柔倒是並不在意，再怎麼說都是下定了決心的，這點小困難對她來說還是不算什麼的，硬著頭皮也就能出去了。

  姜清素也是一直病著，蘇明瑟帶著趙之柔，打算先找姜沁婉商量一下這件事兒——不然直接就告訴姜清素，怕是姜清素又驚又惱的再昏過去。

  姜沁婉正在帶著蘇繡一起和姜清素說著話，時不時的哄一哄奶聲奶氣的蘇靜嫻，蘇靜嫻已經會走了，讓寶寧看著，在屋子裡到處亂走。

  倒是其樂融融的樣子。如果沒有在門外一臉尷尬笑容的趙予桓的話。這段時間趙予桓倒是一直在門外站著，一副認真認錯以後不會再犯的樣子。只不過姜清素受的傷害實在是太深，只憑這麼兩天的時間，可是撫不平傷痕的。

  這些事情是他們大人的問題，蘇明瑟也沒有什麼心思多管，和趙予桓打了個招呼就進了屋子裡。

  趙之柔一直很擔心姜清素，這會兒穿著男裝進來，姜清素都有些發愣：「柔兒，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趙之柔沒有說話，蘇明瑟上前乾笑：「姨母不必在意這個，娘你和我出來一下子我有事兒和你說。」

  這麼一說，姜沁婉也就知道了肯定是有事兒，便也不多問了，轉身跟著蘇明瑟一起出來了。蘇明瑟拉著姜沁婉到了內院的涼亭里，然後道：「娘，表姐說，想要和我一起做生意。我已經答應她了。到時候你就告訴姨母，表姐是和我一起去平城了就是。」

  「什麼？」姜沁婉明顯收到了驚嚇：「明瑟你別嚇我！什麼生意？你表姐是在深宅大院裡長大的，哪裡能和你做什麼生意！你快些別想了，趕緊的讓你表姐老實的在家裡待著！」

  「她又不聽我的。」蘇明瑟撇撇嘴，道：「娘你就別想了。再說了，讓表姐跟著我你還不放心？」

  「可是這……」姜沁婉還想要說什麼，被蘇明瑟阻止了：「總之，娘你就安慰好姨母就是了，也不用擔心別的，有什麼事兒我都能解決的。這段時間我就帶表姐走了，我和姨丈說一聲就是了，姨丈應該會派人保護好堂姐的。」

  大戶人家的孩子們出門，其實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畢竟家裡養著的護衛們不是吃乾飯的，出門這麼多人跟著，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姜沁婉想一想，知道她是勸不動兩個孩子了，也就只能嘆口氣不再管了。只不過還是一直在囑咐蘇明瑟，讓她千萬看住趙之柔，別讓趙之柔遇到什麼危險，再回去找姜清素的時候，姜沁婉的笑容也都有些不對勁兒了。姜清素多聰明的人啊，一眼就看出來端倪，問：「沁兒，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姜沁婉笑了笑，拉著蘇繡的手，想了半天才道：「二姐，這明瑟這孩子，和柔兒關係好，兩個小姑娘約定好了，說什麼都要一起去平城看看，這兩個孩子不好意思和你說，所以就讓我過來了……」

  「去平城？」姜清素一愣，隨後笑道：「他們要是想去的話就讓去吧。我看這也沒什麼的。明瑟身邊有黑衣衛，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兒的。放心就是了。」

  估計也是沒想到姜清素這麼快就答應，姜沁婉也愣了一下，隨後對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識趣的就去給蘇明瑟傳信兒去了。

  姜清素道：「正好這段時間我也有事情要和趙予桓說清楚，幾個孩子不在家也好，省得他們心裡不暢快？」

  姜沁婉聽著這話心裡就是一抖。果然聽到了姜清素接著說：「這麼多年了，我都是因為孩子們忍著，這次可是忍不了了。和離的事兒，我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二姐……」姜沁婉一驚。

  這個時候的女性，說起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多，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般來說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又沒人能夠給爭理撐腰的話，也就都是忍著的。就連姜沁婉，她在蘇大江那邊因為范柔兒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也都只是忍忍就過去了，都沒有想過要和離的事情，所以這會兒聽到姜清素這麼說，姜沁婉也是嚇了一跳的。

  不過姜清素原本就是氣狠了，姜沁婉抱著疑惑的態度問：「二姐你說真的麼？你要是和姐夫和離了，那柔兒怎麼辦？她一個女孩子，親事本就艱難，再沒有母親，以後還指不定怎麼被人欺負呢。」

  「我會把柔兒帶走的。」姜清素搖頭，「就算柔兒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潘夢兒雖然被關起來了，可是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李夢兒張夢兒？我帶柔兒離開，也就不用擔心了。」

  姜沁婉想要再勸勸，可惜姜清素看上去就是不願意再多說廢話了，她也就只能不再開口。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小小的蘇靜嫻似乎是知道氣氛不對，咿咿呀呀口齒不清的喊了一聲「娘」姜沁婉也就抱著她哄了起來。

  說了這麼一會兒話，誰都沒能把誰說服，姜沁婉也就只能放棄了。正當兩個人逗蘇靜嫻的時候，姜清素身邊的王嬤嬤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把姜清素給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怎麼了。」

  王嬤嬤氣喘吁吁的，道：「夫人不好了……那潘夢兒從地窖里跑上來了，還說是要來找您理論理論，現在正在外面鬧騰呢！」

  潘夢兒還在鬧騰？姜沁婉當時就有些不高興了，道：「這人到底要幹什麼？一直沒完沒了的鬧，姐夫還沒有把她打死麼？」

  「怕是顧念著舊情吧？」姜清素冷笑，隨後咳嗽兩聲，道：「不用說別的了，我看也沒什麼好說的。」

  「二姐……」姜沁婉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王嬤嬤見狀，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夫人？您看這？」

  「讓她鬧騰去吧，我沒心思再管她是怎麼想的。」姜清素擺擺手，有些無力的道：「只看好她，別讓她衝到後院裡來就是了。」

  「是。」王嬤嬤聽了話就離開了，看樣子應該是去找人攔著潘夢兒去了。

  另一邊，蘇明瑟已經和趙之柔一起去找趙予桓了，只不過趙之柔對趙予桓這個父親沒有什麼好印象,所以臨時和蘇明瑟商量好了，一定不要和趙予桓說實話。只說是和蘇明瑟一起出去見識一下。蘇明瑟也沒辦法，只能聽了趙之柔的話。

  這邊商量好了，兩個人正打算要去找趙予桓的時候，正巧就遇到了跑出來的潘夢兒。

  潘夢兒這段時間一直被關在地窖里，雖說有飯吃，但是到底不能和以前相提並論了，這麼大起大落的，潘夢兒整個人的精神都有些不好了。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長時間都沒換，皺巴巴髒兮兮的，一頭稻草一樣的頭髮，憔悴的根本就不像原先的潘夢兒。

  現在她正鬧騰，旁邊有不少下人怕她傷人，手裡拿著棍棒在阻止她亂跑。原本這樣倒還是有些用處的，只不過潘夢兒在看到了蘇明瑟和她身後的趙之柔的時候，情緒忽然就爆發了，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人，怪叫著沖蘇明瑟這邊跑過來。

  趙之柔畢竟是個女孩子，一見這陣仗都嚇傻了，拽著蘇明瑟的袖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是好了。

  蘇明瑟反應快，喊了一聲：「黑衣！」

  黑衣立刻從暗處飛了出來一腳踹飛了潘夢兒。趙之柔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嚇死我了……這是誰啊？」

  「是潘夢兒。」蘇明瑟拍拍趙之柔的胳膊，讓她別害怕了，然後道，「不是在地窖里關著的麼？怎麼忽然就跑出來了？」

  旁邊有下人回答：「她藏了起來，趁著有人去送飯的時候大婚了看守跑出來了。」

  這樣都行？蘇明瑟看著潘夢兒瘦弱的身軀，有些無奈。那個看守是有多弱啊？連潘夢兒都能打昏他……

  聽到了動靜的趙予桓這會兒也出來了，看見了院子裡的潘夢兒。到底恩愛了這麼多年，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院子裡的人是誰了的。

  只不過……趙予桓看到了被嚇得臉色蒼白的趙之柔，有些愧疚的道：「柔兒沒事吧？」

  趙之柔搖搖頭，蘇明瑟趁機問：「姨丈，這個潘夢兒，你要怎麼解決？」

  「潘夢兒……」趙予桓摸著自己有些殘疾的腿，心裡非常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