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細節

  「是前一段時間，有個貴人去珍瓏軒，說要讓鄭掌柜幫著找什麼墨龍古玉……」蘇明瑟斟酌著語氣，儘量淡化這件事和自己的關係，「珍瓏軒也就我和錢師傅兩個掌眼師傅，錢師傅年紀又大了，那貴人便讓我幫著尋。」

  事情的細節一對上，劉春來的眉毛皺的更厲害了，他的鬍子都差點兒被自己掐下來，面色嚴肅的問：「那貴人……你可知道是誰？」

  

  「那我就不清楚了。」蘇明瑟裝作一副沒頭腦的樣子嘆氣道，「說是姓韓，具體做什麼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那位公子身邊跟著的是知府家小兒子。這段時間聽到大家說他的身份也離奇，有人說他是大將軍，也有人說他是丞相，總之就沒一個身份低的。可不管他到底是誰，我們平民百姓也是惹不起他的啊！」

  「是韓丞相。」劉春來也跟著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去珍瓏軒的是不是他，但是朝中只有一個韓丞相。至於那個將軍，應該是韓丞相祖父韓大將軍的事吧，傳的久了，大家也就把他們弄混了。」

  這麼說的話，韓家的事在民間也是流傳甚廣的？那看來韓家確實位高權重啊。蘇明瑟陷入沉思。

  這麼說來，那個所謂的韓公子就算不是少年丞相，身份也不會太低。可是韓家都找不到的東西，讓珍瓏軒幫著找，是不是有些離譜了？

  要知道古代的官僚系統是非常強大的，要是說想要什麼，那憑韓家的情況絕對不用明說，想巴結的人第二天就能找到這些東西送來。

  有這麼好的優勢不用，偏偏跑到平城來為難珍瓏軒？怎麼看怎麼像是有陰謀的樣子。

  劉春來忽然想到什麼，讓僕婦把賴在蘇明瑟懷裡不走的劉清廣抱走，然後小聲道：「小蘇啊，你以後可能會經常來，我得和你說清楚，去那位院子的時候，可千萬別提這事兒。」說著指了指楚琅鑒的院子所在的方向，「那位和韓家可是有仇的，你提了他肯定不高興。」

  楚琅鑒和韓家有仇？蘇明瑟腦子一轉，開始思考這事兒里有陰謀的可能性。楚琅鑒是秦國公，而韓家是滿門的權貴，要說他們是政敵還有可能，可要是有仇……

  同朝為官的也算是同事了吧，能有什麼仇？

  「好，多謝劉大人提醒。」想不出來便不想了，蘇明瑟道了謝，又把請柬奉上生硬的轉移開話題，請劉春來到開業的時候賞光到茶樓做客。

  劉春來答應下來，兩人又聊了會兒風土人情奇聞異事之類的事，蘇明瑟才告辭離開。

  回到茶樓吃了飯，蘇明瑟看著外面忙著砌台子的泥瓦匠有些百無聊賴，又一想到墨龍古玉的事，皺著眉頭愁的頭髮都快白了，隨手從懷裡擺弄著布帛擺弄著。

  陳文端了一盤小點心來到了蘇明瑟的房間裡，笑道：「二姑娘和歸燕姑娘學著做點心呢，聽說公子回來了，非要讓我把這些點心送來給您嘗嘗。」

  二姑娘就是蘇繡，蘇明瑟也交代過他們，以後不管人前人後，都得叫她公子，省得到時候嘴一快說錯話。

  小點心精緻細膩，蘇明瑟拿起一塊來吃了，又伸手到懷裡拿出姜沁婉給她的墨龍古玉細細的看著。

  之前姜沁婉把古玉給蘇明瑟的時候，囑咐說要讓蘇明瑟把它藏好，但是蘇明瑟覺得就算把這塊玉藏好也會有不小心被有心人發現的時，那時候她會處於一個非常被動的狀態。

  所以還是先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情況的好。

  這塊玉四四方方的，上面雕著細如髮絲的花紋，應該是福壽紋之類吉祥的花紋，乍一看上去就像個雕刻細緻的木塊一樣，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可蘇明瑟拿著古玉和布帛比劃半天都沒能看到什麼不對，正要放棄的時候，蘇明瑟的指腹忽然間摸到了一塊小小的凸起。

  這塊玉整體雕刻都是凹進去的，忽然間摸到不一樣的地方，蘇明瑟連忙把古玉翻過來，看到了上面刻著的疑似古篆字的東西。

  這幾個篆字雕刻的不是太清晰，也有可能是被磨損了，也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看上去和凹進去的花紋差不多，要不是蘇明瑟摸了一遍，還真的發現不了這東西上有字。

  那幾個篆字實在看不清楚，又是鏡像字。蘇明瑟看了半天沒看出頭緒，只好讓陳文去櫃檯上拿了印泥過來，然後把古玉沾了印泥蓋在紙上，再拿開，發現上面刻著的是「壽」字的左半邊。壽旁邊的字則是因為太過模糊和殘缺太多，只能看到邊緣的簡單筆畫，寫的什麼卻是不清楚。

  難道這玩意兒真的是用來拜壽的？那這個字怎麼只有一半呢……蘇明瑟先入為主，拿著墨玉研究了半天，再看看圖紙，看來看去就是摸不著頭緒。

  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蘇明瑟嘆口氣把這些東西都收好，看到桌子上的書稿，想起來之前的丫鬟寶珍，遂喚了寶珍過來，詢問她認字認得怎麼樣了。

  寶珍自打來了茶樓就能不用壓著嗓子說話了，這兩天吃的又好，整個人容光煥發，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聽蘇明瑟問她認字，寶珍笑了起來：「奴婢這兩天學的字也多了，陳杏姐姐人很好，就算奴婢有不認識的字，陳杏姐姐也不惱。」

  由於秦歸燕太忙，總要研究新點心，沒空教寶珍認字的緣故，蘇明瑟早就把寶珍交給了陳杏，讓陳杏教著她學認字。

  其實寶珍的年紀比陳杏大，但是寶珍不敢叫直接陳杏的名字，只敢在後面加上姐姐兩個字來稱呼。關於這一點陳杏不知道給她改了多少次，可寶珍就是不敢直呼其名。陳杏沒辦法，只能隨她去了。

  蘇明瑟拿了稿子讓寶珍看，寶珍磕磕巴巴的也幾乎能差不多讀完，蘇明瑟就讓她拿了稿子回去，爭取這兩天好好練練，等到時候直接一鳴驚人。

  茶樓很快就要開業，蘇明瑟算了一下人手，發現還缺個帳房先生，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讓蘇明瑟再去招人了，她只能先自己上陣湊活一段時間。

  還有小說的事情。說起這個蘇明瑟就佩服古代寫小說的人，她知道知道大致劇情照本宣科的情況下抄的都累，更何況古代的那些還需要慢慢的想劇情的小說家呢！這麼一整天下來，怕是就沒別的事做了吧？

  還真是不容易呢！蘇明瑟咋舌，想起自己昨天夜裡奮筆疾書才寫了幾千字的情況，有些鬱悶的摸摸鼻子。

  店裡所有會寫字的幾乎都有任務，陳文要管著外面的雜事，陳杏要教寶珍識字，秦歸燕則是在廚房忙活，根本就沒人能過來給蘇明瑟幫忙。

  而最重要的是……蘇明瑟光是把小說寫下來就寫的手疼啊！

  寫毛筆字本來就是修身養性的事，現在又沒有格子紙，要是字寫的太快寫的太快很容易亂糟糟的不成樣子。蘇明瑟心裡著急，可無奈硬體條件在那裡，根本就沒辦法加快速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蘇明瑟嘆口氣，想了想把陳杏叫過來，準備和她講一講封神演義的故事，然後再讓陳杏儘量講給寶珍理解，這樣也省了蘇明瑟的事。

  倆人正說著話呢，就聽到陳文從前面跑過來，道：「公子，前面有人來拜訪您了！」

  「拜訪我？」蘇明瑟一愣，想了一圈也沒想到有誰會來拜訪自己，奇怪的問，「來人說自己是誰了麼？」

  「他自稱是趙家武館的少東家，說是叫趙北楠……」陳文道。

  趙北楠？蘇明瑟腦海中想起來那天那個在長街上說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男人。

  「原來是他啊。陳文你先招呼著他，我這就過去。」蘇明瑟說完拿出紙筆遞給陳杏，讓她留在這裡把剛才的故事整理出來，然後才趕到茶樓大堂里。

  趙北楠坐在大堂里一口一口的喝些水，他旁邊的是那個怯生生的男孩兒趙北竹，自從進門後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幾乎都不怎麼亂動的樣子。

  蘇明瑟到了大堂和他們打了招呼，問：「兩位今天為何而來啊？」

  「為了報那天長街上的救命之恩。」趙北楠大方的拱拱手，道，「前幾日我弟弟嚇得生了病，我也就沒脫開身。這兩天病好了，自然是要來感謝蘇公子的。」

  「哈哈，趙公子太客氣了。」蘇明瑟笑了兩聲回應道，乾巴巴的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沒怎麼和練武的人打過交道，也不知道什麼忌諱之類，萬一說錯話了，趙北楠生氣把茶樓給端了怎麼辦？

  趙北楠看出蘇明瑟的拘束，那粗獷的嗓音小了些，對著外面擺手道：「快點兒進來！」

  隨著他的話音，外面有幾個小廝就抬了一個巨大的樟木箱子進來。趙北楠讓他們把箱子放下，然後自己親自去開了箱爽朗大笑：「為了感謝蘇公子的救命之恩，趙某特意搜羅來了這些寶劍利器，都是削鐵如泥的寶物，蘇公子可以拿它們防身！」

  那箱子裡的躺著各類匕首、暗器甚至還有弓箭，每一把看上去都鋒利無比。應該是用了精鐵打造的。蘇明瑟伸手撈了一把匕首出來，感覺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