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可是關心
2024-05-16 08:37:04
作者: 執筆依舊
她向這冤家要人,以這冤家的性子,不該親自領著人去她的面前嗎?又怎會讓人獨自到她的面前,聽候差遣?
除非是......莘依依想到這裡,自是靈機一動。
「侯爺,您這是要離開了嗎?」莘依依有些瞭然的問道。
想來也是,這白雲庵雖是出家人的清淨之地,可到底也是一間庵堂,這冤家一個大男人住在這裡,恐怕確實是有些不太方便吧。
「是啊。」顧文淵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然聰明,自己不過是稍微透露了一絲口風,就被她猜到了。「姑娘果然聰慧過人。」
這樣聰慧過人天生殊麗又似乎秘密眾多的姑娘,又怎能不讓人心動呢?
「侯爺謬讚了。」莘依依低頭福了一禮,卻是準備起身告辭了。「侯爺既然有事要忙,那依依也就先行告退了。」
她也知道,西岐乃是稱霸一方的諸侯重鎮,這冤家身為定西侯,定然有很多的公務要忙吧。
況且,如今的朝廷對西岐也是虎視眈眈,再加上又有了李氏夫妻的事情,這冤家又怎麼可能在城外多做停留呢?
「也好,那本侯就不多留姑娘了。」顧文淵雖不想眼前的少女離去,可此時的時機不對,他的確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趕回西岐城去處理。
朝廷的事,姨母姨父的事,件件樁樁,都刻不容緩。他能抽身來這裡兩日,已經是極限了。
看著少女那婀娜娉婷的身影,優雅自然的邁過了門檻,顧文淵不由喉結滾動,關心的言語更是脫口而出。
「莘姑娘,」他看著前方的少女愕然回頭,顧文淵眼裡的依依不捨情真意切便再也瞞不住了,「姑娘孤身在外,切記要萬事小心些才是。」
昨夜那些東魯的刺客才摸到了這白雲庵里,他雖然已經在暗中做了周密的部署,可仍是擔心若是有個萬一的疏忽,恐怕會危及到這姑娘的安危。
顧文淵平日裡謀事也是極為的自信果斷,可唯有此時,事關莘依依的安危之時,卻有些猶豫不決,唯恐疏忽了些什麼。
他想,或許,這便是關心則亂吧。
顧文淵這一句情不自禁的叮囑,聽在莘依依的耳中,卻猶如驚雷響起,炸停了她的腳步。
孤身在外,萬事小心?她怎麼就那麼糊塗呢?就在方才,她感到有人暗中窺探之時,就該想到才是啊。
如今,她和阿娘不過是普通的山野婦孺,又怎麼會有人暗中打她們的主意呢?可若來人不是針對自己而來,那麼,便只能是為了眼前的這個冤家了。
他是位高權重、引得朝廷猜忌的定西侯,此時又離開了戒備森嚴的侯府,只帶了寥寥數人同行,微服到了這白雲庵。若是有人想要對這冤家不利的話,此時,豈不是最好的機會?
由此看來,今早偶爾窺探自己之人,定然是為了這冤家而來。
想到這裡,莘依依不由臉色一變。
如今,她和這冤家有了婚約在身,而她不久之前又決定了要給這冤家一個機會;若是這冤家在此時有了個三長兩短,那她豈不是就成了那望門寡?
不行,莘依依暗中搖了搖頭。她可不想提前就做了那寡婦啊。
「侯爺,」莘依依心念急轉,表面上卻是平靜了幾分,「多謝侯爺的關心。然,依依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山野之民,倒也無礙;可侯爺乃是西岐全城百姓的主心骨,身負重任之下,更是應當謹慎小心,保重萬全才是。」
顧文淵聽了此話,眼神驟然一亮,心中更是雀躍不已。
這莘姑娘,是在關心自己嗎?
若是如此的話,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經有所不同了呢?
「莘姑娘,」他上前幾步,跟到了門外,看著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她,意有所指的說道,「姑娘方才之言,是在關心本侯嗎?」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明亮有神。
她卻微微偏頭,別過了他的視線。
「自然,侯爺乃是西岐的定海神針,依依身為西岐子民,自然是關心侯爺的。」莘依依此時也是有些莫名的心慌意亂,剛才情急之下她說出了那樣的一番話,也難怪這冤家要亂想了。
只是,這個時候,是該亂想、又能亂想的時候嗎?
當然不是了。莘依依暗中搖了搖頭。一切還是待他理順了侯府身後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不用再靠納妾聯姻來平衡各方勢力了再說吧。
「侯爺,」此時,莘依依並未回頭,只是曲膝一禮,「天色已經不早了,依依就不耽誤侯爺整理行裝了。」
言罷,莘依依便匆匆離開了此地。
顧文淵看著少女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由開心的笑了起來。
似乎,這姑娘每一次從自己的面前離開,都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只是這一次,這莘姑娘,想逃開的又是什麼呢?是本侯的心意,還是她自己的心呢?
顧文淵想到這裡,眼神就更加明亮了起來。
他衝著身後的暗夜招了招手,嘴角含笑的吩咐道,「暗夜,咱們立即回城;另外,通知驚羽,她可以現身了。」
暗夜看著自家那笑得如同狐狸一般的主子,不由嘿嘿一笑。「侯爺,小的知道了。您這是想儘快回城,趕緊處理好姨夫人的事情,以便儘快的上門提親吧?不過嘛,以小的看來,您完全可以先和莘姑娘培養培養感情,待那什麼什麼之後再......」
「聒噪!」顧文淵一斜眼,暗夜瞬間收嘴,一臉冷酷。
「是,侯爺。屬下這就下去安排。」
暗夜離開之後,顧文淵抬頭看著西岐城的方向,卻是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
暗夜說得對,自己想要儘快回城,的確是想處理好姨母的事情。
為私,他不能讓姨母為難自己的心儀之人;為公,姨父既然已經和東魯有了勾結,那姨母那邊,他就不得不防了。
他相信,姨母雖然貪財好權、囂張跋扈了一些,卻不會和外人勾結,來害了自己。畢竟,若是沒有了自己這個做定西侯的侄兒,姨母又怎麼能囂張得起來呢?
只是,姨母雖是無心;可其他的人,也就未必無意了!
想到昨夜的刺殺之事,顧文淵的眼神驟然一冷。
姨父李長河,那個一直在姨母的面前唯唯諾諾的老實人,到底在此事之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是有心出賣,還是無心被利用?
.......................................................................
李長河看著面前這個撒潑發混的女人,雖是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暗地裡卻是癟了癟嘴。
想他李長河也是飽讀聖賢之書的人,當初怎麼就偏偏娶了這麼一個潑婦呢?
還是後院那東魯的美人兒乖巧柔順啊,自己也只有在那些東魯人的面前,才能揚眉吐氣,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般,受人尊敬。
在這西岐城中,世人皆以為他是靠著面前的這個潑婦才能坐上侯府長史的位置;因此,人人都看不起他,都在背後嘲笑著著他。就連這家中的僕婦,也不把自己這個當家的老爺放在眼裡,只聽這潑婦一人的吩咐。
只有那些東魯人,在自己的面前永遠那麼的卑微,卑微的討好著自己,奉承著自己。
他也知道,那些東魯人之所以會討好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是這定西侯府的長史罷了。
可那又怎樣?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文書罷了。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咯。只要他們繼續奉承著自己,巴結討好著自己,那一切,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