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神的黑名單

  夜幕籠罩下的血霧之里，宛如一座鬼城，街道空空蕩蕩，風聲蕭條，反叛與鎮壓編成一出「白色恐怖」的話劇隔三差五的上演著，所有人都必須站隊演出，沒有人能夠逃票缺席。

  這齣話劇的台前總導演是四代目水影枸橘矢倉，之於幕後的製片人那可就太多了....一言難盡！

  輝夜一族前幾天有幸出演了反叛的角色，算是給這齣話劇又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恐懼餘音繚繞般還盤桓在每一個活人的心頭。

  霧隱村是宵禁的，甚至都不需要推行。

  兩道一高一矮的人影貼著建築物的邊緣行走，黑色的長袍與黑暗融為一體，腳步輕快而無聲，渾身的氣息更是收斂到極致，就恍如兩具沒有溫度的屍體行走在夜幕中。

  「村子裡巡邏的崗哨並不多，但是出入村子的路口上則有暗部忍者24小時駐守。」市丸銀抬頭望了眼被濃霧遮住的月亮，轉頭對輝夜奈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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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風高！」面具背後的輝夜奈見嘆了口氣，沒有直接拒絕市丸銀的暗示，「虛的轉化不是要72小時麼？」

  「虛是靈魂的扭曲和空洞畸變而成的怪物，而沾滿血腥、靈魂早就扭曲殘缺的忍者，其實早就算是披著人皮的半虛了也說不定呢~」市丸銀嘴裡說著大概，但語氣卻意味深長，「我們要做的只是幫半虛從身體的禁錮中解放出來，還他們以自由的呼吸，這應當也是他們的渴望。」

  對於虛的理解和製造上，輝夜奈見不會置疑市丸銀在這方面的權威性。

  「啊，是這樣麼？」輝夜奈見語氣吞吐，「但這依舊改變不了催生虛的過程，就是在製造殺戮吧，這是不對的！」

  市丸銀內心驚愕，他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這位繼任靈王是在跟自己探討殺戮的對與錯麼，這是害怕良心受到譴責？

  輝夜奈見...難不成是個善良的死神？

  「當然不是，這個世界充斥著怨恨和扭曲，而造成一切的兇手就是這些忍者，所以，這絕不是錯誤的殺戮，反而是在向世界揭露出忍者畸形醜陋的靈魂，實際是一種救贖與淨化，奈見會長！」

  市丸銀合格的扮演著一名忠誠下屬的角色，甚至為了讓這段解釋更讓人信賴，他還稍微代入模仿了一下記憶里藍染惣右介的說話風格。

  蠱惑力max！

  輝夜奈見瞬間就被說服了，他幡然醒悟：「原來是我理解太狹隘了嘛，唔....我明白了，既然是淨化和救贖，那麼就請讓我來制定第一批人員的名單吧，我知道哪些人更加需要得到淨化！」

  話音落地，輝夜奈見從懷裡掏出一個本子，咬破手指在上面快速的寫出一串人名和他們背後的故事，行筆流暢，一氣呵成，簡直就像是默寫過無數遍似的。

  【長藤風谷：此人殘忍冷酷，多次在任務中將同伴當作誘餌，毫無同情憐憫之心不說，更是毫無公德心，曾在吃飯時，將一口濃痰故意吐到某位過路人身上，卻拒絕道歉，態度惡劣，欠教育淨化。

  家庭住址：XXXX-XXX號，單身獨居。】

  【莒縣男二：貪婪狡詐，與其一同執行任務的同伴大都對其不滿，據某位知情人透露，此人作為任務隊長期間，仗著資歷老，經常無恥剋扣隊員的任務酬勞，應當淨化。

  家庭住址：XXXX-XXX號，單身獨居。】

  【長根有次郎：有嚴重的反社會人格，經常散布分裂思想和言論，更是多次在背後辱罵輝夜全族，據某個過路人聽見，用詞極度粗鄙不堪，穢言污語可造成生理不適，理應得到淨化。

  家庭住址：XXXX-XXX號，兄弟二人同居。】

  【蒼井空空：持兇器招搖過市，慣會勾引良家婦男，造成他人家庭關係不穩定，屢教不改。某好心的單身男性，秉著以身飼雌虎的勇氣，想要對其進行身心教育，勸慰其迷途知返，反而被其挺胸嘲弄長短，導致心靈遭受嚴重創傷，可謂是不識好人心，自甘墮落的典範，必須得到救贖。

  家庭住址：XXXX-XXX號，單身？獨居？】

  ......

  市丸銀目瞪口呆的看著輝夜奈見毫不卡文，一口氣寫下來的幾....十個人物的名字，「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套路了，是誰給我的勇氣，讓我剛才竟敢認為奈見會長秉性善良？」

  市丸銀看著似乎意猶未盡停下筆來的輝夜奈見，接過本子的手掌有些僵硬，輕薄的幾頁紙好似有千鈞重量了，他好像，大概，可能，有那麼一絲絲的窺探到了輝夜奈見隱藏在面具背後的真面目。

  「這得是多麼記仇的小心眼兒才能把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兒都爛熟於心的記著啊~」

  市丸銀快速掃過本子上的內容，詭異雷同的是，在每一個名字後面的「人物小傳」里都輕描淡寫的出現過一個「過路人」、「好心人」、「知情者」的無名氏，他很難不懷疑這些人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啊！

  「作為一個忠誠的下屬，我是應該問出這個疑惑呢，還是假裝糊塗才符合自己的人設呢？」市丸銀就算偽裝在藍染惣右介身邊時，都從未有過如此的迷茫。

  時間有限，暫時就寫了一點點，輝夜奈見心中略有遺憾。

  他抬頭看著笑容僵硬的市丸銀，明白對方想問什麼，認真解釋道：「放心，這些路人不是我啦，我是完全出於客觀才選擇了這批人來淨化，完全不摻雜任何主觀的因素。」

  市丸銀完全相信，發自內心的讚嘆：「能夠將無數不相關的人的事情都牢牢記在心裡，奈見會長真是非常了不起，靜靈庭在您手中一定會重新恢復昔日的榮光。」

  「我只是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罷了。」輝夜奈見謙虛的回答，眼睛中好似有光在閃爍，「這些名字夠了麼，不夠的話，我還可以....」

  「我能理解奈見會長渴望給他們帶去救贖的心愿，但距離天亮，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我們只能選擇其中的幾個幸運兒救贖，剩下的人恐怕還得在現世的苦海里再沉淪一段時間了。」

  市丸銀恍惚間從輝夜奈見的身上看見了藍染惣右介的影子，但似乎又有些差異，他莫名的覺得心累，卻又精準無誤的從那些複雜的故事裡，挑選出裡面對「過路人」傷害最高，侮辱最強的對應的八個名字。

  「非常好！」輝夜奈見對市丸銀表露出的能力素養十分滿意，然後又順手勾出一個名字，「再添一個，剛好湊夠九個！」

  【事件：善良的死神（1/10）】

  輝夜奈見精打細算，想著反正都要淨化，不如順帶嘗試把這個事件一起完成掉，一舉多得美滋滋！

  「九又不是整數，有啥湊的呢？」

  市丸銀只當這是奈見會長另一個奇怪的癖好，沒有愚蠢的多問，他掃過名單上被勾選出來的名字，在腦海中同步繪製出行動地圖。

  「第一位長藤風谷！」

  死神的索命聲隨風傳達，黑暗的長袍揚起夜色的漣漪！

  聽，

  死亡，

  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