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語柔已經是我的人

  一時間氣氛冷到極致，客廳里原先推杯換盞的談笑聲完全平息了。

  蘇晚最初被顧子航和那依偎在他懷裡的女人震驚了，現在受到這樣大的打擊，蘇晚的頭腦反而變得冷靜下來。

  她將目光從堂姐蘇語柔和未婚夫顧子航身上挪開來，開始環視過正廳里這些人。

  呵，還真是一出家宴，只見她的爺爺奶奶、堂姐和伯父、還有她的未婚夫，竟然都到齊了。

  蘇晚的心越來越涼，顯而易見，蘇語柔和顧子航現在這種親密關係是被他們都認可的，或許在自己視為至親的人眼裡，只有自己才是那個局外人？

  顧子航率先反應過來，帶著明顯的不敢置信：「阿晚，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在東辰國的醫……」

  就在此時，蘇語柔卻快速打斷了顧子航的話語，她臉上笑容未變，眼神卻瞬間呈現出幾分思念與牽掛。

  「阿晚，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真是太任性了，都沒能讓我和爸爸他們好好準備一下。」

  蘇語柔聲音很甜美，可是不過三言兩語，就輕易將她的行為定義成「任性」，不負責任……

  靜園只有爺爺奶奶居住，她特意為了不打擾到兩位老人家，自己單獨回來，準備給她們一個驚喜，呵呵，可是現實帶給她的卻是這樣的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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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晚感覺到自己心口悶的發慌，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將眼淚逼回了眼眶裡。

  「語柔姐，如果我通知了你們，是不是就看不到今天這樣精彩的畫面了，你們是在背著我，商議你跟子航的婚事麼？」

  令蘇晚意想不到的是，爺爺蘇恆竟是站起來第一個訓斥她的。

  蘇恆不贊同地掃過蘇晚，面容非常冷硬：「小晚，你剛回家，不要胡鬧，今天有客人在，別讓其他人看我們兩家的笑話。」

  蘇語柔關切地望向蘇晚，也淺聲附和道：「是啊，阿晚，姐姐理解你的情緒，但今天的事情很複雜，我們會給你解釋的，你現在不要胡鬧。」

  就連顧子航也一副對自己不甚認同的樣子：「阿晚，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顧子航的聲音依舊可以拿去做男主持，可是蘇晚聽上去卻完全沒有了欣賞的心情，只能呆呆地望著他，面色變得慘白。

  所有的血液，好像在剎那間，凍結成了冰。

  原來在他們眼中，自己今天回來，竟然就是個笑話，是在胡鬧，在耍小孩子脾氣……

  作為圍觀者的陸傾宇微微一笑，細長的桃花眼宛如妖孽：「想不到今天能看到這樣一齣好戲，本少爺真是來得值了。」

  這時蘇晚的伯父、也就是蘇語柔的父親蘇建凱站了起來，聲音冷冷：「陸董，我們聖遠集團同你們陸氏集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天這裡發生的也只是蘇家和顧家的私事，你一個局外人，就不要來摻和了。」

  「我若說我想摻和呢？」陸傾宇不屑地瞥了一眼蘇建凱，而後又看向自己身前的蘇晚。

  只見蘇晚身體不斷搖晃，一雙杏眼死死盯著仍然靠在一起的顧子航和蘇以柔，眼眸已經發紅，卻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流出來。

  看到她這樣子，陸傾宇的內心忽然閃過一絲淡淡的憐惜，他正想在說些什麼，忽然之間，他的手機卻一陣震動，陸傾宇打開手機，看到簡訊內容後神色陡然一變。

  陸傾宇無奈地望向蘇晚：「沒想到突然有急事，看來我也幫不了你了，蘇晚，你自求多福吧。」說著陸傾宇就快步離開了。

  蘇晚本來就沒想過要這個花花公子幫忙，她緩緩合上眼睛，再睜眼，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只是手卻仍然緊緊地攥著。

  「不相干的人都已經走了，那麼現在，子航你跟語柔姐，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解釋了？」

  聽到蘇晚的質問，蘇語柔微微咬著鮮潤的紅唇，有些無措地將目光投向身邊高大英俊的顧子航。

  顧子航安撫似地摸了摸蘇語柔的頭髮，有些歉疚地望向蘇晚：「抱歉，阿晚，我跟語柔的事是我們對不住你，我也想過跟你坦白，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蘇晚看到顧子航與蘇語柔之間親密無間的小動作，只覺得這些畫面那樣熟悉，她內心一陣劇痛，不覺間大拇指狠狠刺向掌心。

  「所以你就能一面跟我姐姐郎情妾意，一面跟我發郵件訴說衷情？」

  這句話一出，顧子航遲疑地望著蘇晚那雙黯然的眼睛，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蘇語柔感受到顧子航身體的僵硬，她咬了咬唇，眼底閃過幾分掙扎又難過的神色。

  「阿晚，你不要咄咄逼人好嗎？子航他也想過早些跟你解釋清楚，可是顧慮到你的狀況，怕傷害了你的心，才一直遲遲偽裝到了現在，我們也沒想過你會這麼早回來……」

  為什麼被親人和戀人雙重背叛的是她，卻還成了對方口中的惡人？

  蘇晚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心可以這樣痛苦，疼得像是被鋼針狠狠扎過：「如果你們真正顧慮到我，怕傷害到我，就不會走到一起！」

  本來還沉默不語的蘇恆，終於忍不住了，他重重地一拍桌案，一向慈祥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這樣刺耳。

  「夠了！小晚，你還嫌今天不夠丟人嗎！你先冷靜一下，事已至此，子航和語柔已經兩情相悅，你就不要苦苦逼他們倆了！」

  他們兩情相悅？難道自己和顧子航，以前就不是兩情相悅嗎？

  像是洞悉了蘇晚的想法，顧子航痛楚地望著她，聲音沉鬱。

  「阿晚，那時候你年紀還小，我其實一直把你當成妹妹，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而且語柔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聽到這些，蘇晚渾身僵硬脫力，那雙本該熠熠生輝的杏眼，此刻完全失去了神采……

  怎麼辦？她要失去顧子航了，那個說要一生一世對她好的顧子航。

  蘇晚低下了頭，撕心裂肺般大笑了兩聲，就在其他人面面相覷時，蘇晚忽然奪門而出。

  一場瓢潑大雨，終於在醞釀了許久後，毫不留情地灑向這漠然的人世間。

  等眾人反應過來時，隔著一川蒼茫煙雨，早就看不見那個悽惶而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