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時日無多

  就在司空軒中毒的前幾日，雲芷以低於市價三成的採購價格與司空祤簽了兩年的書契。

  書契一簽，她比以前更忙了！

  蕭左塵走後，無人能接替教書先生一職，她只得重新接手。

  不光如此，藥材書契簽訂後，後續還需大量的人手來進行培植。

  而種藥的學問和種莊稼又大不相同。

  

  雲芷便又在學堂開設了另外一門課。

  專門教村民如何識藥種藥，順帶教他們認字。

  起初，村民們興致很高，幹完農事後便都搬著小板凳來學堂聽課。

  學堂熙熙攘攘擠滿前來學習的男女老幼。

  有人興致勃勃，有人一臉迷茫如同聽天書，有人則單純只是來湊個熱鬧。

  三天後，聽課的人少了大半。

  又過了五天，聽課的剩下那大半的三分之一。

  十天之後，雲芷在桌前檢查交上來的作業時，堂下只剩顧大河和幾個平日不起眼的男丁了，寧大山竟然也在這幾人當中。

  即便如此，能有三五人堅持下來，雲芷也覺得很好了。

  又講了幾日，人數不增不減，一直是這幾人。

  雲芷便帶著他們在藥田開始實踐了。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要這幾人快速上手，然後將藥草的批量種植提上日程。

  本來一切按部就班，只等豐農大會前收了莊稼再交易幾次藥材，她便能帶著營收帳冊胸有成竹的參選里長了。

  可是眼下，卻出現了巨大的變數！

  便是司空軒！

  她已經給他診過脈了，輕按時脈象浮而細軟，重按無顯，血虛脈道不充，柔弱而滑。

  經過寧小翠一番折騰，他已經時日無多了！

  看著這樣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隕，她有些不忍！

  她答應司空祤盡力一試，就要言出必行。

  而且書契都已經簽了，她不能放著司空軒不管！

  她開始頻繁進出幽谷，之前捨不得採摘的百年靈草，她都狠心摘下，拿回家給司空軒熬成藥汁服下。

  不僅內服，每日她還讓他藥浴。

  用幾十種珍惜藥材搭配靈草淬鍊，熬上49個時辰後，再每日熬煮加熱，讓司空軒泡上一個時辰。

  儘管如此，司空軒不堪一擊的身體仿佛沙漏一般。

  奈何靈丹妙藥再多，他也虛不受補，付之東流。

  雲芷並不氣餒，每隔幾日就給司空軒換個方子，極盡所學。

  哪怕能讓他多活一些日子，心裡起碼也覺得好受些。

  前幾日，第一批藥材已經採摘運走。

  司空祤還付了大筆的定金。

  有了他的資金支持，豐農大會的甄選，雲芷應是十拿九穩了。

  可這麼大的人情，她卻如何都還不上了。

  她每日看著司空易殷切的眼神，還有她診脈時司空軒隱隱希冀的目光。

  她便不忍心將實話說給他們聽！

  其實自己的身體如何，司空軒再清楚不過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以前還能上下樓梯，在院中呆上半柱香。

  如今，卻是連下床都有些費勁了。

  稍微動作一番，便虛汗不止，衣服都濕透大半。

  每每他看見雲芷端來冒著熱氣的苦藥時便冷嘲熱諷一番。

  其實他是心裡苦悶難紓，便將所有的煩悶發泄在她人身上。

  索性他是時日無多的廢人，仿佛看著身邊人都如他一般痛苦，他才能覺得解氣些。

  這日，雲芷又端來一碗藥。

  「滾！

  老子不喝！」

  「告訴你，趕緊送我回去，不然老子若是死在你這裡，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