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抉擇

  然而宇文軒的求救信號落空了……凌默的注意力已經轉向了被俘虜的老勾。他只能靠自己來繼續這番雙方根本不在一條意識線上的對話了……

  此時凌默正捏著下巴，打量著被夏娜和黑絲提著的「蝙蝠」喪屍。

  後者則狠狠地瞪著他，瘋狂地在銀絲的束縛下掙扎著。

  「先晾著吧，它會說的。」凌默盯著它看了兩眼，放棄了現在問話的打算。

  無論如何，「舌頭」已經抓到了，和「喪屍聯盟」之間的合作細節也已經談妥了，凌默朝著周圍張望了一下，然後便說道：「這地方剛才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加上這麼濃重的血腥味，估計很快還有喪屍會聚集過來……我們就先走了。」

  他話音剛落，一團黑影就突然出現從他手中拋出，砸向了楚楚的頭頂。

  女喪屍伸手一晃，趕在這黑影到達頭頂的瞬間就抓住了它。

  「這是什麼？」楚楚皺著眉頭看著手中這隻古古怪怪的機器。

  「聯絡器，充滿電的情況下可以連續使用很長一段時間。等我從這傢伙嘴裡得到確切情報並做好安排的時候，我就會通過它聯繫你。要是你能獲得什麼情報的話，也可以通過它聯絡我，直接按下通話鍵就是了。」

  凌默說著，就朝著它熟絡地揮了揮手：「那我就不說再見了，我們得儘快離開才行。哦對了，單純在那幢大廈後面，我往它房間關了不少的普通喪屍才勉強把你糊弄過去的。雖說那些喪屍不敢攻擊它，不過畢竟屋小人多，你還是趕緊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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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楚楚看了一眼凌默，又看了看手中的聯絡器，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將其一把捏碎的衝動。悶哼了一聲後，它便扭頭看向了倒塌的大廈後方。

  那裡是一排居民屋，乍一看根本沒什麼特別。如果不是凌默點出來，它還真想不到單純竟然會被關在那裡……

  此時在其中一間房間內，被吊在半空中的單純正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瞪大眼睛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喪屍們……從外面爆發戰鬥開始，這些喪屍就在不停地咆哮著，瘋狂著……而它作為一隻高級喪屍，竟然被這些低等同類像彈力球一樣撞來撞去……

  在凌默的腦內呼喚下，一群女喪屍很快便集中到了一起，其中也包括小白這隻變異獸。

  在無需隱藏身份的情況下，這些女喪屍們還是第一次全體碰面。夏娜她們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可許舒涵就不同了。她瞪大眼睛連續喊了無數聲「難以置信」後，便本能地拿出了錄音器，開始記錄她的震驚感想了……

  「瘋子，我們可以走了。」凌默將背包往身上一扛，便毫無顧忌地來到了婷身後。

  這隻扛著斧子的女喪屍立刻不善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嗜血的笑容。

  看著這一幕的宇文軒頓時心中一抽，卻發現凌默根本一副沒看到的樣子，顯然是對此毫不在意。

  或者是……習慣了？

  宇文軒忍不住這般想道。

  「哦對了，它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凌默說道。

  說到這裡，他還微微笑了一下：「說真的，我現在心裡輕鬆了不少。」

  「啊哈哈……」宇文軒也跟著笑了笑，有些複雜地看了看凌默道，「我知道你想說自己不是一個人了……但誰跟你似的不僅帶著喪屍還帶著變異獸啊！」

  說完之後宇文軒便沉默了一下，然後突然接著說道：「凌默，我們不一樣。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也知道你很難向我解釋，但是我心裡的確很清楚，我們的情況是不同的。」

  「你……」凌默張了張嘴巴，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雙方又靜默了好一會兒後，凌默才問道：「這麼說，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宇文軒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婷，後者的目光此時已經移到不遠處的一具屍體上了。

  「其實這個決定早在一年多以前我就該做出來了。」宇文軒依舊看著她，嘴裡輕聲說道，「但是做決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老實說，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真的找到她，我該怎麼做。但答案卻一直都是，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看著許主播，我卻明白了，我是個運氣很不錯的人，因為我妹夫可以幫我，對吧？」

  說著他已經轉過頭來，懇求地看向了凌默：「如果這種事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會以為我瘋了。可你卻是理解我的，不是嗎？哪怕她已經不在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了……甚至她都不是人了，可是這些事情對於我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因為她變成喪屍了，就要我放棄她，甚至是親手殺掉她嗎？不，這樣的事情，你和我都做不到，不對嗎？」

  「我已經選錯過一次了，這次我絕不會再犯錯……凌默，幫我！」宇文軒忽然大聲叫了起來。

  凌默看著狀若瘋狂的宇文軒，又看了看依然在盯著屍體，對此無動於衷的婷……

  他忽然回想起了當初在那輛公交車裡找到葉戀時，女孩看他時的那種眼神……

  「你說得對，我能理解。」凌默扯動嘴角笑了笑。

  宇文軒頓時鬆了口氣，並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神色，他低下頭，喃喃說道：「我現在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以後，如果我能有以後的話，我還會幫你的……為了雅琳，也為了你今天為我所做的……」

  十多分鐘後，當凌默一行人離開這裡的時候，隊伍里便只剩下他一個人類了……

  「宇文軒呢？」夏娜左右看了一眼，問道。

  凌默掂了掂手中的一塊凝膠，回頭望了一眼，有些悵然地說道：「也許不久後，還會再見吧……」

  ……

  待這片區域再次安靜下來時，倒塌的大樓廢墟中卻突然傳出了一聲輕響。

  其中一塊水泥塊緩緩地震動了兩下，然後從下方伸出了一隻鮮血淋漓的手來。

  「我聽到了……我都聽見了……」一個嘶啞的聲音隨即低低地響起，「該死的人類，該死的人類！中心城的同類們不會……」

  一陣腳步聲突然打斷了它的話，緊跟著，一雙腳便來到了這處縫隙外。

  「你是中心城的？」有個聲音問道。

  嘶啞聲音猶豫了一下，然後便答道：「是的。」

  「你剛剛提到了人類……到底出了什麼事？」這聲音繼續問道。

  嘶啞聲音想了想，問道：「我告訴你，你會幫我？」

  「當然。」

  嘶啞聲音頓時不再猶疑，將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都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他的行為還真是毫無規律啊……」

  「你認識這個人類？」嘶啞聲音聽著這位同類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問道，且著急地催促了起來，「好了，你先把我弄出來，我必須要去……」

  「嘭！」

  隨著水泥板重重落下，嘶啞聲音頓時消失在了這一聲悶響中。

  看著鮮血慢慢從縫隙中滲透而出，這隻喪屍將看似輕輕踩上去的那隻腳又放了下來。

  「連要求都不懂得提仔細，如此愚蠢的同類，還是死了的好。而且有趣的事情，就不用你去打斷了。」

  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後，這喪屍便抬頭望向了街道的另一頭：「合作……攪渾……凌默，你到底要做什麼呢？」

  這個遙遙發出疑問的身影，赫然正是出現在山邊小鎮的那一個……

  只是不同的是，這個身影的年紀，似乎要比那一個小了一點……

  但它們說話的語氣，神態，卻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們很快會相見的，凌默，很快的……」人影低聲說道。

  ……

  「也就是說，這隻熊貓還有那兩隻喪屍，它們其實一直都跟著我們是嗎？真是奇怪啊，我怎麼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許舒涵此時正跟在凌默身邊不停地發問，從震驚中慢慢冷靜下來之後，她就突然陷入了極度的好奇之中。要知道高級喪屍還是可以交流的，或者可以用「配偶」來解釋，但變異獸卻不同。而且看小白心甘情願載著凌默的樣子，似乎還對他很是親近。忽略掉那雙紅眼睛後，它甚至都快表現得跟以前那些賣萌為生的同類沒什麼區別了。

  不過前幾分鐘剛見識了這隻變異獸突然膨脹起來的身體，以及將普通喪屍直接拍成肉泥的恐怖狀態後，許舒涵便明白了，這傢伙絕不是因為可愛才這麼親人的。大概除了凌默以外，它對所有人的反應都是一巴掌拍死吧？

  「凌默，你到底是怎麼拉起這麼一支隊伍的？你該不是要組織一個喪屍軍團吧？你第一次誘拐到的喪屍是誰啊？你還有沒有別的喪屍同伴藏起來的？」

  許舒涵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而她的提問對象則不由得露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想不到第一次曝光之後要面對的並不是殺戮或者質疑，也不是如何在人類和喪屍之間做出平衡……而是該怎麼打發這隻依然保留著職業病的女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