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清醒

  臥室里，夏娜還昏迷著，而葉戀則坐在床邊，一雙亮得出奇的眼睛緊緊盯著夏娜。

  這些普通食物，葉戀自然是不吃的，凌默的舉動也不過掩人耳目罷了。

  但既然說了是進來送飯的，總要呆上一會兒才正常。借著這段時間，凌默又走到了夏娜身邊，仔細地觀察起她的反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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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一個連續吞食了兩塊病毒凝膠的人來說，夏娜的反應簡直太平靜了。她呼吸平穩，臉色正常，也沒有一絲一毫痛苦的表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平靜的表象下，一定有一場病毒風暴正在夏娜的體內肆虐。但沒有人知道，風暴肆虐後會給夏娜留下什麼。

  足足觀察了夏娜十多分鐘後，凌默才回到了客廳。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了下來，為了安全，凌默將陽台的窗簾完全放了下來，門口也用家具堵住了。這樣就算發生意外，也能支撐一會兒。

  王誠和劉宇豪也變得緊張起來，在這種完全陌生，未經清理的環境中停留一晚上，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一點。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喪屍從門外經過？

  「別弄出太大動靜。」凌默的表情就顯得鎮定得多，也只是這麼淡淡地囑咐了一句。

  「那今晚值守怎麼安排？」劉宇豪顯然是將凌默當成了主心骨，點了點頭後，就立刻詢問道。

  凌默略微想了想，便說道：「每人輪流三小時吧，夏娜就由葉戀守著，我值守的時候也會去看著的。」

  「不，我跟王誠輪流吧。凌哥，你和葉戀姐守著夏娜就行了。」劉宇豪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你又要值守，又要守著夏娜，這太累了。我跟王誠現在也沒什麼可做的，能做的就只有這個了。」

  王誠也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對此沒有異議。見他們堅持，凌默也只好無奈地答應了。

  實際上，值守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夜晚一來臨，一片死寂的大樓中，就開始傳出各種聲音，甚至偶爾能聽到有聲音從頭頂傳來！更不要說外面傳來的一些動靜了。一個人在黑漆漆的房間裡坐著，聽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細微聲響，心中的恐懼卻在一點點地慢慢放大，簡直就是一種慢性折磨！

  偶爾傳來一聲稍大的聲音，值守的人就如同驚弓之鳥般跳了起來，然後緊張地分辨這聲音距離自己所在的位置有多遠，有沒有危險……

  不過即便王誠也覺得，哪怕留在客廳里一個人擔驚受怕，也比和現在的夏娜呆在一起強。因此他不僅主動提出來值守上半夜，甚至還搬了個凳子坐到了離門口較近的地方，避免聽漏什麼。畢竟出了簍子，這裡面最先死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而劉宇豪雖然滿腹心事，可終歸累了一整天，體力消耗殆盡，不一會兒就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凌默則搬了個沙發椅到屋內，遠遠地坐到了最角落，閉上眼睛假寐起來。這一天凌默也累得夠嗆，他跟喪屍沒法比，如果不抓緊時間休息，體力就無法得到回覆。這在末世中是最忌諱的事情，畢竟和少數的喪屍還能與之戰鬥，但遇到大批喪屍，比拼的就是速度和體力了。

  雖然不是真的沉睡過去，不過在假寐過程中，凌默也會不時短暫地進入深度睡眠當中，然後又在幾分鐘後迅速清醒過來。這種睡眠方式估計在末世中艱難求存的人都已經掌握，但凌默對此卻格外精通。原因還是因為他的特殊能力，操偶。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的精神力比普通人要強，而且還經過了一次進化。

  所謂的精神力，在凌默看來，估計就是集中力、觀察力之類的總稱。他擁有的操偶能力，就是將自身的精神力分出一部分，用來控制沒有理智，只靠本能行動的喪屍。一心二用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尤其還是應用在戰鬥當中。生死搏殺，講究的是神經和肉體的反應速度，注意力不集中，又怎麼可能跟上喪屍的動作？

  所以一開始，凌默都是操控屍偶進行戰鬥的，自己則躲在幕後，後來才在屍偶的掩護下衝出去進行戰鬥。而直到操控了葉戀，凌默才開始慢慢熟練如何和屍偶一起配合作戰。在這個過程中，凌默的精神力已經得到了充分的磨練，因此當葉戀進化時，受到影響的凌默，也因此提升了精神力，更在嘗試同時操控兩隻變異喪屍時得到了進化。

  精神力的進化是個比較模糊的概念，只有凌默清楚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簡單來說，之前他操控葉戀時，尤其是操控著她進行戰鬥時，總要打足了精神頭，否則葉戀就很容易出現脫離掌控的傾向。而且凌默的神經反應速度雖然快，但他將指令傳播給葉戀時，對方的反饋卻總是要遲緩一些。如果把凌默比作指令發送中心，那麼他的精神力就像是連接樞紐，而在數據傳輸的過程中，由於這個連接樞紐不夠強大，因此總出現延遲現象。

  但進化之後，這個連接樞紐就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而指令的傳輸，也因此變得更加穩定和迅速！

  比如此時，葉戀在凌默的感覺中，就像是一個分身，操控起來毫無障礙。當然了，凌默可沒有真的把她當分身的意思，事實上在戰鬥中，凌默一直在有意識地培養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完全藉助葉戀。大部分時候，都是他為主，葉戀為輔。普通人和喪屍雖然有很大差別，但還不至於完全無法對抗。

  喪屍之所以讓人畏懼，是因為他們一旦發現獵物，就瘋狂進攻，哪怕受到再重的傷也不會退縮。而普通人一來都是畏首畏尾的，擔心受傷，二來一見到喪屍自己就先膽怯了，氣勢上就先落了下風。不過對於一直和喪屍打交道，甚至和喪屍同住在一間屋裡的凌默來說，喪屍並沒有那麼可怕！

  拋開喪屍的群體優勢，在遇到單只喪屍的情況下，普通人其實是有優勢的！喪屍只憑本能，因此顯得瘋狂恐怖，但這也恰恰是他們的缺點。而普通人，則會在戰鬥中使用技巧，不會盲目進攻。

  不過凌默也知道，這也只是想想而已，大部分人還是必須抱成團，才能勉強生存下去，因為在這種大城市中，喪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一個瘋子不可怕，但如果是一群瘋子呢？幾百萬的嗜血瘋子遊蕩在這座城市裡，那是何等可怕的景象！

  就連凌默自己，雖然仗著操偶能力，又有葉戀這隻變異喪屍在旁，但遇到數量較多的喪屍，也只有逃命的份。就像之前在商廈的旋轉門處，即便借著地形優勢幹掉了那群喪屍，但隊伍里也出現了傷亡。而凌默自問，在那種情況下，如果只有他和葉戀，是應付不過來的。要不是有瘋狂戰鬥的夏娜……

  「咦？」

  一絲異樣的感覺突然徹底喚醒了凌默，他猛地丟開身上的毯子站了起來，朝著躺在床上的夏娜望去。

  就在剛剛，在葉戀緊盯下的夏娜，突然詭異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