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她的相親對象是誰

  這場宴會似乎格外的漫長，祁慕江藉口車就停在不遠處，今晚還要開回去，況且其他人敬酒的主要對象都是顧瑾汐，他並沒有喝多少酒。

  好不容易散場後，顧瑾汐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站在一邊，微斂著眉眼，似乎若有所思。

  「顧總，您是不是喝醉了？」祁慕江下意識想要去扶：「不然我還是先送您回去吧，這樣比較安全一點。」

  她卻不動聲色地避開了他的手，一雙美眸格外的清澈明亮，哪裡帶著半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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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提前喝過解酒藥，不會有什麼問題。」顧瑾汐聞了聞身上的酒氣，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明天還有工作要處理，我要先回酒店了，慕江，要一起嗎？」

  她喊的很親近，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疏離，祁慕江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即使認識了幾個月，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上下屬。

  「不用了，顧總，您先回去吧，我還要去開車。」

  顧瑾汐也沒有深究，只是「嗯」了一聲，便上了車，在車門合上的瞬間，祁慕江看到了她眼底的傷懷，像是蒙上了層層雲霧。

  她在想什麼？在為什麼而憂愁？

  罷了，他沒有去深究的資格。

  祁慕江找到了自己的車，卻並沒有直接回酒店，胸口處似是有什麼鼓鼓漲漲的煩悶無從宣洩，他乾脆打開所有車窗，順著沿海公路兜起了風。

  海風清爽的氣息驅散了酒氣，也終於讓他躁鬱了整整一夜的心情變得明快。

  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時，他沒有多想，直接踩下了剎車。

  「顧總，這麼晚了，您怎麼獨自一個人在這裡？」

  戰霆肆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叫自己。

  他不姓顧，但他尋找了整整一天的人姓這個。

  他能明顯地分辨出，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帶著什麼惡意，便坦然道：「我在找人，但是我迷路了。」

  祁慕江的表情明顯有一瞬間的迷惑，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試探地問道。

  「和上次一樣，在同一個地方迷路了嗎？」

  說完，他臉上又浮現出幾分懊惱，像是有些後悔自己說的過於莽撞，又連忙找補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詢問一下。」

  「沒關係，我們之前見過？我不記得了。」

  戰霆肆默默地觀察著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表情這麼豐富的人，能夠一眼看穿他的情緒，這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失憶？」祁慕江瞪大了眼睛，很是震驚：「我們見面的事也沒過去幾天，您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嗯，發生了點意外。」

  「抱歉，我不是故意問您這些的。」他帶著幾分歉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戰霆肆眼眸深沉，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似乎是在判斷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突然彎了彎唇角，直接坐上了車。

  「我是從療養院出來的，但是不記得路，就隨便逛了逛，但是現在，我好像更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他說的坦蕩極了，像是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大的人還會走丟是件丟臉的事。

  「療養院距離這裡可是有幾十公里呢，您該不會是步行過來的吧？」

  祁慕江頓時皺起了眉，眼底帶著幾分發自內心的擔憂：「療養院裡住著的都是心理方面的病人，您不該一個人跑出來的。」

  「你是在擔心我，為什麼？」

  戰霆肆手肘搭在車窗上，撐著下頜，只是從後視鏡里瞥了他一眼，眸底掠過一絲深沉的光。

  只這一眼，就讓祁慕江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您給我的感覺，和我們顧總很像吧。」

  在某些時刻，他和顧瑾汐的神態相似到幾乎能嚴絲合縫地重疊在一起，就好像，他們對彼此有著十分深刻的了解似的。

  祁慕江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應該是我關注顧總的時間太久，所以才會想的太多了吧。」

  都是男人，戰霆肆即使記憶紊亂了，也敏銳地嗅到了他情緒中摻雜著的幾分異樣，幾乎下意識地升騰起幾分不滿。

  「你說的顧總，是叫顧瑾汐？」

  「是的，這個問題您上次就已經問過我了，只是上次您突然有事，很可惜沒能見上一面。」

  戰霆肆眉眼一壓，有些反感他總是提起自己不記得的過去，但更多的，應該還是出於情敵之間抗拒之心。

  但祁慕江明顯是想要幫他的，他也不好擺出什麼冷臉，便沒甚誠意的笑了笑，又直截了當道。

  「那麼，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什麼過去？」

  「去找她，我想見她。」

  他不知道見面之後會發生什麼，只是尊崇自己的內心，或者自己的潛意識，不論要承擔什麼風險，都要去見她，僅此而已。

  「現在嗎。」

  祁慕江卻有些為難地皺了眉：「已經很晚了，顧總她剛剛參加完宴會，現在應該已經休息了，還是改天再談吧。」

  他說著，突然有種找到了傾訴對象的錯覺，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今天我和顧總去參加了一場皇室舉辦的晚宴，我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但比起驚奇，更多的還是疲憊。」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無意識收緊，用力到指尖都在泛著白。

  「實不相瞞，我對顧總有好感，但我也知道，差距太大了，不可能的，但今天晚宴上看到有那麼多人給顧總相親，我還是忍不住有些不舒服。」

  「是我想的太多，太貪婪了，顧總那麼聰明，一定已經看穿我的小心思了。」

  話音落下，他還沒來得及傷心，就突然感覺車廂里的溫度降低了許多，冷到了讓人想要發顫的地步。

  戰霆肆眸色沉沉地望著前方，明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無端地讓人感覺壓抑至極。

  「繼續說，我還挺好奇，她的相親對象是誰？」

  他的氣場鋪張開來，祁慕江下意識地只想臣服：「有楊家的少爺，還有黎家那位當明星的小黎總……」

  隨著一個個名字出現，戰霆肆的臉色越發黑沉，只是將這些人默默記在了心底，等著以後……以後什麼？

  他突然覺得頭疼欲裂，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臉色煞白地栽倒向一側，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抓著安全帶，手背上青筋綻起。

  祁慕江被嚇了一跳，連忙叫他：「顧總，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