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還有改正的機會嗎

  經過了整整一夜的飛行，顧瑾汐熬到眼睛都有些紅了，她對著反光玻璃看了眼自己糟糕的樣子，猶豫著是不是該整理下形象，再去見戰霆肆。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但又忍不住去想，如果她看起來糟糕一些，戰霆肆是不是就會對她更心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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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不想浪費時間，在機場外截了輛計程車，便直奔戰家而去。

  戰家的女傭在看到她的瞬間，滿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突然帶了幾分敵意。

  「顧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顧瑾汐有些侷促地攥了攥裙角，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還是耐心地解釋。

  「您好，我是來找戰霆肆的，他現在，在家嗎？」

  說著，她的視線就忍不住越過女傭的肩膀，在客廳里焦急地搜索起來，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去想。

  哪怕只是早一秒見到戰霆肆，也很好啊。

  這名女傭在戰家工作了十幾年，兩人之間很早就見過面，之前也一直很喜歡她，但現在，她無法原諒一個傷害了自家少爺的女人。

  她十分冷漠地敷衍道：「抱歉，戰總現在不在家，顧小姐還是改天再來。」

  顧瑾汐看著她，心中突然生出了幾分不安。

  「能麻煩您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嗎，是不是在公司？我真的有很著急的事要找他。」

  「抱歉，戰總的行蹤，我們沒有資格知道。」

  話音落下，他們的談話已經驚動了寧婧北。

  她站起身來，走到玄關淡淡道：「讓瑾汐進來吧。」

  女傭這才不甘不願地讓開路，顧瑾汐低低道了聲謝，便迫不及待地進了客廳。

  她滿懷期待地看著寧婧北：「阿姨，您能不能告訴我，霆肆他現在在哪裡？」

  寧婧北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她心裡並不恨顧瑾汐，戰霆肆自殺與否是他自己的選擇，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她知道自己不能遷怒顧瑾汐，但暫時也不想把戰霆肆的行蹤告訴她。

  誰知道一見面，他們會不會再次發生什麼爭吵，戰霆肆現在的心理狀態十分脆弱，他已經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了。

  「瑾汐，什麼時候從北國回來的，阿姨都不知道。」

  顧瑾汐察覺到了她的避重就輕，心底簡直煎熬至極，卻又不得不按捺著性子，溫聲寒暄道。

  「我十分鐘前剛下的飛機，阿姨。」

  「怪不得眼睛都熬成這樣了，晚上的航班一定很辛苦，阿姨讓人幫你準備個房間，先休息下吧。」

  「阿姨。」

  顧瑾汐忍不住喊了一聲，聲線帶了幾分哭腔，既不願勉強寧婧北，卻又實在不知道，除了戰家，她還能去哪裡找戰霆肆。

  她現在真的急到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寧婧北嘆了口氣，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別急，霆肆他現在不在國內，你暫時見不到他。等他回國，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等到戰霆肆回國的那天，那就代表著他已經痊癒，有了足夠的勇氣和力量，去面對這一段破裂的感情。

  顧瑾汐失落地垂下眼睫，艱難地扯了扯唇角：「阿姨，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訂婚的那件事？」

  她無意識地緊緊握住寧婧北的手，像是在汲取力量一般。

  「我想和您解釋一下，那場訂婚只是演戲給外人看的，我並沒有用真正的名字。」

  但即使是假的，她也清楚的知道，她給戰霆肆造成的傷害是真的。

  她是真心的想要懺悔：「我那會想，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大概已經走到盡頭了，就自以為高明的想了這個辦法，想讓他徹底死心。」

  「做錯事的是我，後悔的也是我，我不敢奢求他能很快原諒我，我只是想和他見一面。」

  寧婧北耐心地聽她訴說著，半晌卻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瑾汐，我真的不能告訴你霆肆的消息，你就當做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自私吧。」

  顧瑾汐張了張嘴，只覺得滿腔苦澀：「那請您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過的……還好嗎？」

  「他挺好的。」

  「那就好。」

  話到這裡，好像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顧瑾汐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甚至連告別都忘了，只是機械地邁步走著。

  她沒有說自己因為流產而心死的事，就像寧婧北沒有告訴她，戰霆肆為了她割腕一樣。

  那並不是對方造成的錯，說出來，也只會徒增傷心罷了。

  ……

  顧瑾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家，只是站在家門口的瞬間，她好像連敲門的力氣都失去了似的，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

  她環抱著自己的膝蓋，任由淚水滑落，安靜地崩潰著。

  明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門卻被突然打開了，溫暖的燈光傾瀉而出，蘇如青怔怔地看著她的身影，沒等開口，眼淚就先下來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有種莫名的感覺，我的寶貝女兒回來了。」

  她疾走幾步，蹲身將顧瑾汐抱進了懷裡，一下下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這是怎麼了，瑾汐，是不是在外面有人讓你受委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顧瑾汐搖了搖頭，用力地回抱住她，終於忍不住像個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沒有人欺負我，媽媽，是我做錯事了，我好後悔，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蘇如青撫摸著她的背，並沒有任何的指責，只是溫柔地詢問道。

  「還有改正的機會嗎？」

  顧瑾汐被問的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戰霆肆會不會還想見他，更別說會不會原諒她。

  她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往好處去想。

  「應該有吧？」

  「還記得媽媽小時候和你說過什麼嗎，做錯了事不可怕，人無完人，所有人都會犯錯，但重要的是，你要如何去彌補。」

  蘇如青牽住她的手，輕輕地幫她拍掉了身上的灰塵，拉著她回了家。

  顧凜城和顧星沅在餐桌邊坐著，同樣紅著眼眶，他們的目光，和面前餐桌上熱騰騰的食物一樣溫暖。

  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道：「瑾汐，我們在等你回家吃飯呢。」

  明明她不告而別，離開了家這麼久，卻沒有一個人出聲指責，他們只是說，一直在等她回家。

  顧瑾汐忍住了眼淚，胡亂點了點頭，即使沒有胃口，也不想辜負他們的心意，胡亂扒拉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筷子。

  「爸爸，媽媽，我吃飽了。」

  顧凜城沒有勉強她，只是跟著放下了筷子。

  「瑾汐，有一件事，我想你有權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