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她會理解他的苦心

  姝嫿沒骨頭似的靠在陸琮身上，微微睜大了一雙美眸，透出了幾分吃驚。

  「顧醫生，不是我誇獎你，你這個學習的程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這才多長時間，他們教的所有東西，顧瑾汐竟然都學了個差不多，甚至還懂得了舉一反三。

  聞言，顧瑾汐對她笑了笑，眉目舒展著，顯得這個笑容格外的真誠，她自己也可以感覺到，現在的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堪稱脫胎換骨。

  她懂得了隱藏自己的情緒，暗中觀察對方的反應，以做出最為恰當的舉動，雖然沒有像剛來時那樣整天板著臉，氣場卻莫名強了許多。

  見狀，衛林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幾分讚許，陸琮卻不滿地撇了撇嘴，鬱悶道：「還是以前的小兔子更可愛一些。」

  他很是哀怨地碎碎念著：「以前我給你講鬼故事，你還會害怕，現在不管我說的再怎麼噁心，你都沒有半點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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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攥緊了小拳頭，在心底暗罵了一聲可惡！

  姝嫿卻瞬間垮起臉，推了他一把嗔道：「你有完沒完，昨天晚上居然敢在我吃飯的時候，講什麼掏心掏肺的鬼故事，噁心死了！」

  說著，她還誇張的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半晌卻又捧著肚子，自顧自嘎嘎笑了起來。

  顧瑾汐看著他們鬧騰，這次眼底的笑意真誠了許多。

  即使他們現在更愛稱呼彼此為「獄友」，但他們現在的關係，更多的像是同伴。

  如果不是她還有必須去完成的事情，和他們一直這樣待下去，似乎也不錯。

  想到這裡，她微垂下眼睫，掩蓋住眼底泛起的幾分失落，剛想開口，卻看到獄警久違地走了過來。

  時間久了，獄警對他們在各個牢房裡亂逛的行為也看的麻木了，雖然沒怎麼管，但親眼看見，還是忍不住有些無語。

  他們可是犯了法進來服刑的，怎麼一個個都悠閒的像是度假一樣。

  他口氣生硬地道：「顧小姐，有人想要見您，請和我來。」

  因為顧瑾汐的身份特殊，她並不是犯了法進來的，所以也是長生看守所里，唯一一個可以被人探視的特殊存在。

  顧瑾汐瞬間就猜到了他所說的人的身份，便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淡淡道：「走吧。」

  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

  因為篤定要去見的人絕不會傷害她，所以每個人的表情都一點也不沉重，陸琮甚至嘻嘻哈哈地沖她擺了擺手。

  「小兔子，聊完天記得早點回來。」

  顧瑾汐衝著他們笑了笑，就走出牢房，跟在獄警身後，她低著頭做沉思狀，實則是在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表情。

  等到了探視室之後，她已經恢復了剛來到長生看守所時，那副滿臉憤世嫉俗的樣子，只是臉上多了幾分不忿。

  一看到她的表情，郁述白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道：「果然，就算是上了這麼久的心理課，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顧瑾汐垂下頭不去看他，面無表情道：「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改？」

  頓了頓，她主動拋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還是說，你覺得我動手刺傷林元青，是我做錯了？」

  「你別這麼說，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你。」

  郁述白的表情越發無奈了幾分，甚至不自覺地輕哄道：「之前的事，的確是林元青做錯了，他身為一個父親，卻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感受。」

  顧瑾汐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他就只能自己尷尬不已地繼續說道：「你那一刀避開了關鍵部位，林元青流了那麼多血，吃了不少苦頭，但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他也一直都很後悔，不停地在和我打聽你的情況，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過的好不好。」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顧瑾汐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直接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話題，像是對林元青已經恨到了極致。

  「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要輕賤，他當初傷害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這些。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她自顧自地站起身：「那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先走了，你自便。」

  郁述白這下是真拿她沒辦法了，暗自嘆了口氣後，連忙出聲攔住她：「好了，我們不說林元青的事了。」

  他表情還帶著幾分冷靜，實則隱藏在桌面下的手指止不住地收緊著，透露出了幾分緊張。

  「這段時間一直沒能抽出空來看你，對不起，小汐，你不會生我氣吧？」

  「不會，這裡挺不錯的。」

  「……那就好。」郁述白莫名就覺得心空了一瞬，又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你難道就不好奇，我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都在做什麼嗎？」

  顧瑾汐看著他，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像是問這種問題的他，簡直就是個怪咖。

  他不由就有些後悔，剛想找補幾句，她突然順著他的話題，輕飄飄問道：「你這些天在做什麼？」

  郁述白死寂的心突然又活了過來，在他的胸腔里強勁有力的跳動著，讓他的臉色都跟著紅潤了幾分。

  一瞬間，他是真的很想把所有事都傾訴出來，告訴她自己最近過的真的很辛苦，以肆影為首的那些鯊手，一直在想盡辦法地找他麻煩。

  他一邊要防備著他們的暗殺行為，一邊還要顧慮言冥，還要看著長生看守所，以免被人發現顧瑾汐就藏在這裡。

  就連他都開始覺得分身乏術，有些疲於應對，只是這些話，這些辛苦，他半句都不能透露給顧瑾汐，不然只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沉默了良久，就在顧瑾汐微皺起眉，眼底透出幾分不耐時，他才輕聲道：「言冥最近出了點小狀況，我一直在實驗室里待著，抽不出空來。」

  「這樣啊。」顧瑾汐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幹巴巴道：「那辛苦你了。」

  郁述白勾唇笑了笑，陽光晃了一瞬，他的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他能夠看出來，其實顧瑾汐不怎麼想和他說話。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等捱過這一段時間，她會理解他的苦心的。

  目送著郁述白離開，顧瑾汐在腦海里把今天所有的對話都過了一遍，這一次的會面，他們稱得上是不歡而散。

  從探視室離開後，她臉上的表情又瞬間消失，變得格外沉靜，沒等回到牢房，就收到了自己預想之中的通知。

  「按照郁先生的請求，顧小姐，接下來，您的心理治療課程會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