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不過是有些不習慣

  雖然說剛小產完，但顧瑾汐為了省錢，只在醫院住了三天，就直接辦了出院手術。

  為了上班方便，她直接在醫院附近租了套，面積不到二十平的一居室，蘇如青來幫她搬家時，看到簡陋的屋子，忍不住心疼到眼泛淚光。

  「瑾汐，你聽媽媽的話，把房子退了再換套大點的吧，咱們家裡還沒窮到哪去，不用你吃這種苦的。」

  說著，她就在包里翻找起了銀行卡。

  明明她自己住的還是地下室，為了每個月多賺個幾千塊錢，晝夜不分地打著三份工，人也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

  顧瑾汐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輕笑著撒嬌道：「媽媽，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嬌貴呀，這套房子我很滿意的，我自己住，租大房子也太浪費了。」

  她輕快地眨了眨眼睛，開了個玩笑：「更何況，要大房子我都懶得打理衛生呢。」

  「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

  蘇如青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要你能過的好點，我每天過來給你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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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

  顧瑾汐拖長尾音軟綿綿地喊了她一聲，抓著她的手搖啊搖：「別說這些了，我真的不在意的。」

  她翻出只粉筆來，帶著蘇如青坐在了擦拭乾淨的地板上，在水泥牆上勾勒起來，不多時，就畫出了一個個方塊，方才滿意地拍了拍手。

  「我先去買桶油漆，自己粉刷一下牆壁，能省不少錢呢。」

  「等過一陣子，我還要買好多好看的家具，這個方塊是床，這裡是餐桌，這裡是沙發，那邊是廚具用品，我還要買個烤箱，給你做小蛋糕吃。」

  「我還要買塊帶蕾絲花邊的窗簾，媽媽，你幫我養幾盆綠植好不好呀，我明明也不算笨，怎麼就什麼植物都養不活呢。」

  兩人笑語晏晏，小小的出租屋裡的氣氛溫馨極了，蘇如青看著女兒笑彎的雙眸，只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她忍不住在心裡祈禱著，如果世上真的有神，那就保佑他們一家能夠健健康康，多度過一些像現在這般快樂的日子吧。

  顧瑾汐懊惱地鼓起臉頰，注視著蘇如青的雙眼，半真半假地試探道：「媽媽，如果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你會不會嫌棄我呀？」

  爸爸媽媽都那麼喜歡戰霆肆，她怕他們突然得知分手的事，會覺得接受不了。

  「傻孩子。」

  蘇如青像之前做的無數次那般，愛憐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別說這種話，不論發生什麼，你都是爸媽最疼愛的女兒。」

  她坦然道：「你告訴我搬家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你和小戰已經分開了吧？」

  顧瑾汐突然覺得嗓子發堵，啞聲道：「媽媽，你不怪我嗎？」

  「我和你爸爸再喜歡小戰，那也是基於他是你的男朋友，我們兩個愛屋及烏，就連兒子，在我們心裡也得往後靠呢。」

  蘇如青輕笑著，眼尾的細紋都滿盛著溫柔：「要是沒有喜歡的人，就乖乖待在家裡，爸媽養得起。」

  「媽媽！」

  顧瑾汐眼底蒙上了層濕意，忍不住撲進她懷裡，依戀極了她身上溫暖的氣息。

  橘黃色的燈光映照在玻璃上，整個屋子都鍍上了層溫暖又明亮的光暈。屋子空空蕩蕩又怎樣，有親人在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

  這幾棟樓是幾十年前修建的了，十分老舊，甚至小區里都沒人打理，雖然不至於遍地垃圾，但灌木叢瘋長，已經高達了人的腰際。

  車子開不進來，司機就只能苦哈哈地站在路邊，一會功夫就打死了六隻蚊子。

  他已經在這蹲了一小時了，實在有些受不了，便試探著出聲詢問道：「戰總，我們要上去看看嗎？」

  戰霆肆這才如夢初醒般收回目光，低垂著眸，注視著腳邊樹葉的殘影：「不必了。」她應該也不會想要見他。

  司機實在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的腦迴路，明明都眼巴巴追到家裡了，卻還硬梗著脖子，說什麼絕對不會喜歡，卻用不了多久就會打臉。

  可能這就是他孫子說的，什麼真香定律吧。

  眼看著戰霆肆又發起了呆，他老人家不行了，要再待一個小時，他能被蚊子活吞咯。

  「戰總，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戰霆肆雙眸深沉如墨，他覺得他應該在思考著什麼，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只是站在這個髒亂到讓人難以忍受環境裡，發呆而已。

  同時，他把自己的異常行為，歸結為暫時不習慣，就算是寵物突然沒了，也會惹得人心情低落，更別說這麼個大活人了。

  想通這點，他抖了抖外套上的浮灰，冷淡道：「回家吧。」

  坐到車上後，他又給謝姜發了條簡訊：「派人盯著宋家。」

  ……

  顧瑾汐捨不得買家具，想把錢攢起來，便只買了個床墊，每天打地鋪。這樣的日子雖不如以往富足，但也足夠平穩安逸。

  又在出租屋裡宅了幾天，一是為了休養身體，二是為了調節心態，她甚至關掉了手機，每天看書來充實自己。

  她搬家的事並沒告知多少人，但還是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看著門外站著的男人，顧瑾汐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只是尷尬又無措地愣在原地。

  宋父卻滿不在意，臉上堆著的笑意十分慈愛：「瑾汐，好久不見，是不是都不認識爸爸了？」

  他仔細打量著顧瑾汐的臉，頷首自得道：「不愧是我的女兒，長的就是漂亮，就連那些所謂大明星，都比不過半分！」

  一頓莫名其妙的吹噓，卻只讓顧瑾汐心裡彆扭極了，再說她長的漂亮，但每天看著宋溫雅那張一模一樣的臉，怎麼可能會驚嘆成這樣。

  這絲異常轉瞬即逝，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宋父，心裡忍不住生出幾分隱秘的期待來。

  「那個，你先進來坐吧。」

  顧瑾汐把乾淨柔軟的床單鋪了又鋪，方才讓宋父坐下，又連忙去洗杯子燒熱水，還拿出了一堆補品來。

  這都是戰夫人之前送她的，她一直都沒捨得吃。

  她把最好的東西都擺在了宋父面前，卻又微抬著下頜，頸部線條繃的緊緊的，像極了孤傲又美麗的黑天鵝。

  她現在的情緒複雜極了，因為血脈相連的緣故，下意識地想要去親近宋父，但心裡的自尊心作祟，又想讓他知道，其實離開他們，她也過的挺好的。

  宋父打量著空蕩的出租屋，忍不住嫌棄地皺了皺眉，更沒去碰那杯白開水。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