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斷條腿作為代價

  整個廢棄倉庫都安靜極了，像是座荒蕪的鬼城。

  戰鈞浩莫名覺得很冷，不由得抱緊了胳膊，小聲呼喊道：「宋溫雅，你在哪？」

  聲音迴蕩在空蕩的建築里，被放大了許多，卻一直得不到任何回應，只有微涼的風吹過。

  「媽的。」

  他不由得低咒一聲，只能獨自走上了三樓，望著走廊猶豫了下，推開了左手邊第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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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裡面是一間監控室，牆上數十個畫面還在閃動著，他卻無暇去注意，被橫在正中間的手術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在同桌吃飯時，他就覺得顧瑾汐很美，就算宋溫雅有張一模一樣的臉，氣質卻難以企及對方半分。

  況且，她還是那個人的女人，戰霆肆，是他戰鈞浩一生之敵！明明都是戰家的人，他卻必須要活在戰霆肆的陰影之下。

  不僅得不到任何實權，甚至外面的人提到戰家，只會想起戰霆肆，他這個戰二少只能被忽略，被當成空氣！

  帶著報復心理，戰鈞浩的呼吸粗重了幾分，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一想到戰霆肆即將要戴上的綠帽，他就忍不住沾沾自喜地笑了起來，臉上得意的表情猥瑣到令人作嘔。

  身後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戰霆肆高大的身體幾乎遮擋住了所有光線，監控室瞬間變得昏暗起來。

  他的視線越過戰鈞浩的肩膀，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纖細身影。

  顧瑾汐陷入了深度昏迷，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至極，眼角沁著晶瑩的水漬，平日裡的倔強和靈動盡數消失，脆弱的令人心碎。

  她白皙的小腹還露在外面，猙獰曲折的縫線無聲地訴說著什麼，鮮血像是一朵朵淒艷的花，綻放在她的身體之上。

  戰霆肆只覺得腦海里嗡鳴一聲，視線像是被一層血霧遮擋住，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大步上前，直接抓著戰鈞浩的衣領，把他凌空提了起來。

  「你竟然敢傷她？」

  戰鈞浩被嚇了一跳，連忙掙扎著辱罵道：「你是不是瘋了，快把老子放下去，不然我和你沒完！」

  「和我沒完？」他聲線微啞地複述了一遍，冷戾地笑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這麼和我說話。」

  話音剛落，戰霆肆突然鬆開了手，戰鈞浩便狼狽地摔坐在地，捂著自己的尾巴骨疼地嗷嗷直叫。

  「媽的，好痛，你敢對我動手，我要回去告訴奶奶，讓他收拾你！」

  下一秒，戰霆肆直接踩住了他的右腿，微微用力，那塊骨骼頓時發出了尖銳可怖的聲響。

  戰鈞浩像是條釘在案板上的魚，拼了命地蹦躂著，卻怎麼都掙脫不了，他終於知道害怕了，驚恐無比地喊叫著：「你想做什麼，快放開我！」

  踩在他腿上的腳不斷用力，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尖銳的嚎叫聲慘烈的活像是殺豬一般。

  在非人的疼痛里，他無意中對上了戰霆肆冷戾至極的雙眸，身體猛地一僵，控制不住地戰慄起來。

  戰霆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像是在注視著一隻螻蟻，身上的殺氣濃郁的簡直要化為實質。

  謝姜趕到時，就看到戰鈞浩像堆爛泥般癱在地上，右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曲折著，他心底一凜，連忙制止。

  「戰總，先停手吧，再打下去，他就要沒命了！」

  戰霆肆很想就這麼殺了他，但殘存的理智還在不斷提醒著他，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收緊，握成拳狠狠砸在了戰鈞浩臉上。

  「把他丟去醫院，保住命就好，至於這條腿。」

  他眼底的猩紅還未褪去，再次一腳踩了過去：「就是他敢對顧瑾汐動手的代價。」

  即使已經疼的昏迷了過去，斷腿再次傳來劇烈的疼痛，戰鈞浩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謝姜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連忙點頭道：「是，戰總。」

  身後的幾個保鏢上前，把戰鈞浩抬出門，戰霆肆轉過身，走到顧瑾汐身邊，看著她平坦的小腹，突然清晰的認識到：那個孩子沒了。

  他忍不住垂眸注視著自己的手掌，這隻手曾經丈量過她的纖腰，那種驚嘆和震撼現在仍記憶猶新。

  視線突然變得恍惚，是不是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或許是那個孩子不喜歡他這個父親，才會選擇離開。

  他第一次這麼期盼著什麼，卻又被毫不留情地奪走了。

  戰霆肆忍不住閉上眼睛，喉結凌亂地滾動著，乾澀到了刺痛不已的程度，卻絲毫無法緩解他心底的悲慟。

  那雙一向冷酷漠然的雙眸，竟然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濕意。

  許久，他才俯身，把顧瑾汐打橫抱在了懷中，視線定格在她蒼白的臉上，黑眸晦澀一片，聲線也乾澀極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許你離開我身邊！」

  緩了緩情緒，戰霆肆冷聲吩咐道：「把車開過來，我要帶她去醫院。」

  謝姜連忙拿出對講機安排，走廊盡頭的房間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又是一聲慘烈的驚呼。

  戰霆肆腳步不停地向外走去，漠然道：「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是。」

  謝姜分出幾個保鏢來帶著，一腳踹開了那間房門，就看到一個男人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許蘇蘇縮在牆角，手裡緊緊攥著把沾著血的水果刀，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著，甚至視線都有些失焦。

  「我，殺人了……」

  她不斷地低喃著，像是徹底崩潰了一般，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甜美的小臉上糊滿了淚痕，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孩子。

  謝姜被嚇了一跳，給保鏢們使了個眼色，叫他們把躺在地上的王超帶走，看著不停哭泣著的許蘇蘇，也覺得頭疼不已。

  「許小姐，你冷靜一點，那個男人沒死，你沒有殺人。」

  許蘇蘇的哭聲一頓，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你的力氣不夠，扎的不深，而且位置還偏了。」

  謝姜像是哄小孩似的：「人已經送去醫院了，他不僅沒死，而且用不了幾天，就能痊癒。」

  他的語氣十分平緩，許蘇蘇漸漸冷靜下來，抽泣著問道：「謝特助，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跟著戰總來的。」

  謝姜不動聲色地搶走了她手上的刀：「倒是你，方便和我講一下事情的經過嗎？」

  「我是被人綁架來的，一醒過來，就看到了王超，他拿著刀威脅，想要欺負我，我為了自保，就搶了刀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