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變天了

  田老走後，皇上一個人在御花園站了許久，只留了他的大太監在身邊隨行。

  「楚王最近都在幹什麼？」

  

  「回陛下，楚王殿下被禁足，起初聽說心情鬱悶，整日喝酒，後來長公主送過去些美人安慰，被殿下嚇跑了。」

  李公公如實說道：「後來聽說好了些，就整日練武，誰也不見。」

  「你還記得去年金陵水患之後他做了什麼嗎？」

  李公公想了一會，說道：「水患之後殿下回宮受封，之後便在府中修養了些時日，沒做別的。」

  皇上嘆了口氣，又問道：「那年初江北暴亂平息之後他做了什麼？」

  李公公覺得陛下今夜很是奇怪，從前他很少說這些皇子們的功績，接下來的回話他就學著斟酌了一下，「江北暴亂中殿下受了傷，回京之後聽說身子一直不大見好，不過也照常上朝了，沒聽說什麼別的。」

  這次皇上沉默了更長時間，一直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著，看不目的地，也不知會走到及時，李公公小心跟著。

  許久，皇上開口：「你說，楚王真有心爭大位嗎？」

  李公公聞言急忙跪下，「陛下正值當打之年，身強體壯的時候，怎的忽然說起了額這個，皇子受封親王還是太子都由您定奪。」

  「起來，閒聊而已，你慌什麼。」

  皇上許是走累了，正趕上個亭子，便過去坐了坐，「百姓家的孩子生下來就知道以後得掙錢養家，官員的孩子生下來就有人告訴他以後要高中科舉，皇室的孩子，身體裡就流著嚮往權利的血。」

  「可為什麼，朕在楚王身上看不到這種東西......」權利對秦楚燁來說好像就只是一個謀生的手段，跟街邊賣藝不差什麼，金陵有難，他前去整治，回來要的只有一些金銀，旁的從沒提過。

  讓他干別的事，他要的也只是一些錢財或者稀罕物件，在他心裡他幹了一件什麼事，就要得到一點報酬，把親王當成個了買賣來做。

  從前皇上最不喜歡他這樣子，覺得他這性子像極了他的母親，一個煙花婦人，只知道錢財，不懂政治。

  可如今看來，竟是楚王心思最純淨，他去金陵、去江北，從不問為何是他去，也不在乎歷來皇子都養在京城，唯獨他被三番五次派出去......百官都看得出來，是因為皇室不重視他，才把危險的差事交給他，治理國家的是他，得罪人的也是他，這些風言風語他不可能聽不到，可他就像個傻子似的，從不問一句。

  皇上看著遠方，月光照著水面映出波光臨沂，他知道，那水下藏著正隱隱蓄力的水草，待天氣和暖，就會瘋狂聲張。

  可這水底的淤泥中，卻也藏著潔白的荷花！

  「楚王一個只想要點小恩小惠的人，養在京城跟個閒散王爺沒什麼差別，可即使如此，還是有人要殺他，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是那水草等不及天暖便要肆意生長露出水面了嗎？

  李公公聞言大驚，急忙跪倒在地，「這是何時的事啊？

  宮裡從來沒聽說過？」

  第二天，宮裡下了一道聖旨，解了楚王的禁，還令其即日恢復上朝，從旁聽政。

  聽政這個事說起來很微妙，再封的王爺基本隔幾天都會去上一次朝，但是聽政一直之後離王，只有他天天去上朝。

  皇上這時候忽然下了這麼一道聖旨，著實耐人尋味。

  秦楚燁拿著聖旨，不知是喜是憂，皇上先後把他們母子推上風口浪尖，若不是有意扶持，就是想讓他們母子當活靶子，然而其中深意還未可知。

  他本想去找蘇毓靈慶祝一下，卻聽通信的人說蘇府今天出了大事.......離王上午就來提親，被蘇烈袁拒之門外，後來還是請出了宸妃娘娘才能得以進門。

  蘇烈袁直言庶女已與他們蘇家沒關係了！

  「將軍該生氣，此事全是本王的錯，如今及時上門提親，就是想給您一個交代，若在這麼鬧下去，與咱們兩府都不好看，而且，這也是父皇的意思。」

  皇上都搬出來了，再加上蘇烈袁本就是個極其注重名譽的人，此時不同意也不行了。

  便命人即刻去將蘇陽儷接回來。

  然而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霖氏與霖家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不客氣，張口就提了兩個條件，「第一，孩子出嫁我們家姑娘要回來送嫁，第二，儷兒要記在大娘子名下按照嫡女的身份送出門子。」

  一家能出一個兩個不要臉的已經是夠夠的了，沒想到霖家竟一下子出了一家子，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此事傳到蘇毓靈耳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霖家老太太還說了，要是不答應，這人就接不走了，左右鬧出去是咱們家名譽掃地。」

  「她這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自己快要孤寡了，還要趁機來禍害我們家。」

  蘇毓靈摔筷子，也沒心情吃下去了，「我爹同意了嗎？」

  「將軍說要考慮一下，他們就將蘇陽儷帶走了。」

  蘇毓靈本想去找父親說一說，正好趕上秦楚燁來了，這次他學聰明了，走正門遞了拜帖進來的。

  「我去前院拜見過你母親了，聽說你們府里出了事，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上的。」

  秦楚燁自然的坐在她旁邊，拿起她扔下的筷子就著她的飯吃了一口，「還挺好吃。」

  「你沒吃飯？」

  蘇毓靈把剩下的菜都給他擺到面前。

  「進宮了，父皇跟我說了一天的政務，聽的腦袋都大了。」

  蘇毓靈嘆了口氣，把今天府里的事跟他說了，「如今離王怕是要丟了聖上的心，如果蘇陽儷真的記在我娘名下按照嫡女送出去，我爹得頭疼死。」

  外界人不知其中緣由，到時候保不齊會說蘇家嫡女嫁給了離王，以後怕是蘇將軍也會倒向離王，這傳言一個傳兩個，沒幾天大家就忘了原本怎麼回事，只知道蘇家倒向了離王。

  到時候蘇烈袁就算不同意也被趕鴨子上架了。

  「他們這算盤打得精，知道蘇將軍最是看重家族名譽，定不會讓此事傳揚出去，最後一定會同意。」

  蘇毓靈冷哼，「霖氏和蘇陽儷那兩個蠢材想不出這麼好的手段，也不敢得罪我爹，定是霖家那老太太出的主意。」

  「那你準備怎麼辦？」

  「只能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