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誤會加深

  「多寫先生。」

  田曉蓮道謝之後便回府去了。

  蘇毓靈與向天離在後院散步，說起來十年前那樁舊案，「如今沈大人已經官復原職，當年的案子有錯，他定會幫你翻案。」

  「沈大人已經與我通過書信，問了些當年府中發生的事，可有誰接觸過我父親，我已一一與他說明。」

  向天離看著她，忽然一笑，「這幾日不見你提起楚王，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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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畢竟年長一些，經歷的多，看的也多，早前便知曉她心悅三殿下，這麼一問險些把蘇毓靈問紅了臉。

  「我哪有經常提起他，兄長莫要那我說笑。」

  「好、好、好，你對他沒意思，純屬點頭之交行了吧。」

  向天離笑了笑，又問道：「那靈兒妹妹那位點頭之交現在可好啊？」

  蘇毓靈……這欲蓋彌彰的說法還不如剛才那個呢！

  「三殿下因為沈大人的事被陛下禁足了，我也好幾天沒消息了。」

  「可否需要兄長替你走一趟看看他如何？」

  蘇毓靈急忙擺手，「萬萬不可，兄長身份特殊，若無必要，不要輕易在京城走動，以免惹人注目。」

  向天離笑了笑，看穿她的小心思，便說起了那日在演武場指導學生時曾遇見莫如月和五公主，她們是貴族，一般不跟其他學院一起習武，故而書院中人很少見到她們身影。

  「小郡主曾說起三殿下，據說整日在府中酗酒，她們還說他被皇上罰了心裡不痛快，便一蹶不振了。」

  向天離故意說得嚴重了些，果然見蘇毓靈臉色一變，「真的？」

  「自然，我怎麼會拿這種事跟你說謊，左右我也不喜歡三殿下。」

  蘇毓靈反應過來他是在逗她，俏臉一紅，「兄長慣會拿我尋開心，什麼時候你竟學起了婦人，喜歡聽人閒話。」

  向天離背著手向前走去，留給她一句，「下午演武場集合，你要是沒來我就當不知道，不會跟書院說的。」

  「……謝謝向教頭！」

  蘇毓靈吃完午飯趁學員們都在休息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走了小巷子，七拐八繞的來到楚王府後門，準備走唐梧的院子進去。

  今日很是奇怪，開門的竟不是唐梧，是個惡模樣十分不粗的小姑娘，穿著輕薄的粉色紗裙，脖子和胸口還有淡淡的指痕，剛經歷過什麼不言而喻。

  「姑娘找誰？」

  蘇毓靈摸不准這小姑娘是唐梧的女人還是…….三殿下的，便尋了個兩頭都不挨著的由頭，「我找月離哥哥，我是他鄉下表妹，他曾說過若有事情就走這個門尋他。」

  「哦，月離不在府中，你怎麼不去城東他的宅子尋人，反而來到了這裡？」

  小姑娘十分警惕，蘇毓靈沒了辦法，正欲轉身離去，唐梧出來了，「你回去照顧殿下，我來接待這位姑娘。」

  蘇毓靈看了唐梧一眼，他文質彬彬，雙手比她還要柔弱寫些，那姑娘身上的痕跡想必不是他留下的，那就是秦楚燁嘍？

  「他呢？」

  「姑娘說的是誰？」

  唐梧明知故問。

  蘇毓靈見他態度不對，再次轉身看了他一眼，直言道：「秦楚燁，他人呢？」

  「額，姑娘來的不是時候，殿下正在歇息。」

  他話音剛落蘇毓靈就聽見隔壁院子傳出來一陣少女的叫喊聲，循著聲音走過去，她不知何時也有了點不見黃河心不死的感覺心裡明知是怎麼回事，看偏要見了人才罷休。

  「姑娘！」

  唐梧攔在她身前，「此時進去恐怕不合適。」

  蘇毓靈站在門前，聽著房中傳來的動靜，又茶具砸碎的聲音，又少女哭喊的聲音，她忽然如泄了氣一般，沒勇氣推開那扇門。

  她終究還是懦弱的，經歷過一次背叛，本以為心似冷鐵，在無人能傷及她半分，可這剛剛回溫的一顆心，又是極其脆弱的，輕輕碰一下都疼的撕心裂肺。

  蘇毓靈走了，她禮貌的跟唐梧道了歉，「對不起，貿然前來打擾先生了，也……打擾殿下了，告辭。」

  唐梧看著她的背影，方才蘇毓靈眸中那一抹感傷刺痛了他，哪怕他是一個外人，都能輕易看出她的失望，那人月離說的真的是那樣嗎？

  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殿下嗎？

  唐梧對此生出了疑惑，可還沒等他想清楚，房裡的人出來了。

  秦楚燁衣裝未有半分凌亂，只是眼睛有些紅，若不是渾身酒氣，這人眼神清明的仿佛沒喝過酒一般。

  「你跟誰說話呢？」

  唐梧朝屋裡看了一眼，「殿下本可以直接將人殺了或是送走，何必演這一場。」

  「這是姑母送來的人，哪能說殺就殺了，就讓他們以為本王一蹶不振日日酗酒好了。」

  「方才那動靜是？」

  秦楚燁偏頭朝屋內看了一眼，那姑娘已經被他發了一頓火嚇的暈了過去，「你說呢？」

  唐梧挑挑眉，明白了，有一個來爬床未果的！

  「哦對了，剛才蘇姑娘來了。」

  唐梧小心觀察著他的臉色，見他只是略略驚訝一下便恢復如常，放心說了，「她聽見殿下與那位姑娘在房中玩鬧，便走了。」

  「她，說什麼了嗎？」

  「只說貿然前來打擾了。」

  唐梧笑了笑，「我看她臨走時那眼神，應是不會再來了。」

  秦楚燁微微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指甲險些掐進皮肉中，胸中隱隱壓抑著或怒氣或火氣，然而最終也只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好。」

  那日他在蘇家聽到的那些話始終在他腦中徘徊不去，每每醉酒之後午夜夢回夢見的也都是她絕情的樣子。

  最初是她提醒他不要參與朝中爭鬥，讓他避開皇帝的矛頭，金陵水患是她出的良策，讓皇帝嘉獎於他，江北暴亂也是她……這一樁樁一件件，最終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扶他上位，讓他足以能跟離王平起平坐，在看著他們兩王相爭，最後她坐收漁利。

  這麼一想似乎所有事情都想通了，怪不得將軍府猶豫在兩王之間，一邊用婚事吊著離王，一邊用……心計拉攏著他，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

  即使秦楚燁這樣善於攻心的人都不得不說一句佩服，好一個將門嫡女，城府之深遠勝於朝堂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