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他的心意

  她可以為了前世恩情捨身就他，可以與他相交，卻從未想過跟他在一起，因為她不相信在權利中浮沉過後，他還能有這顆赤子之心。

  就如前世的秦離宸，他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可最後卻親手毀了她......她已經錯過一次了，那代價她承受不住第二次，她不敢了。

  秦楚燁見她眉頭緊鎖，倒了杯茶遞過去，「我與你說這些不是為了看你難過的，早知如此我便不會說了。」

  蘇毓靈看著他，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解人意，從不讓她為難，可她卻再也不能踏出那一步。

  「殿下生在萬人之上，卻甘願為我低頭，是我不識抬舉。」

  蘇毓靈言語間帶著說不盡的悲涼，秦楚燁卻聽不出，只隱隱覺得有些傷感。

  兩人誰都沒在繼續這個話題，秦楚燁送蘇毓靈回府，今日想必她也不願再聊了。

  

  蘇毓靈看著他臉上的狐狸面具，不禁笑問：「殿下怎麼還帶著這個？」

  「上次買了沒捨得扔，一直戴在身上，反正我也不能拋頭露面，為了防止被認出來，索性就戴上了。」

  蘇毓靈低著頭不敢抬眼看他，就連他臉上那狐狸面具都能燒紅了她的臉，秦楚燁對她的心意就差光明正大寫在臉上了。

  「我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太好，卻也是從小讀聖賢書長大的，聖賢做人的道理學了一身，旁人卻不值得我以誠相待，唯有你，我不喜歡試探、也不喜歡遮掩，我有什麼就會告訴你什麼，你若答應，我定不負你，你若不答應，我便......」蘇毓靈覺得今天她的心非常不聽話，時而跳的想要順著嗓子眼出來，時而陡然停止，讓她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背過去，然而這走走停停的心，卻是因那人的起伏不定。

  「你便如何？」

  秦楚燁的眼睛透過那張狐狸面具望向她，面具下傳來一聲輕笑，不慌不忙的補上後半句：「我便在等一等。」

  蘇毓靈.......上輩子也沒見他這麼會說話呀！

  「我那什麼，我先回去了。」

  蘇毓靈緊張的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進門，連說帶比劃的跟他告了個慌慌張的別，「殿下慢走。」

  秦楚燁目送她進了門，剛一轉身便覺得轉角處有人影閃過，當即吹哨叫來月離詢問。

  「殿下，是上次送去官府的那個沁松。」

  月離說：「他咬死不說受誰指使，官府罰了些錢，又打了幾板子就不管了，這幾天剛被蘇府二夫人救出來，看樣子像是在跟蹤蘇姑娘。」

  秦楚燁餘光瞥了眼蘇府的大門，這如此莊嚴肅穆的將軍府，竟還藏著這種勾當！

  「你去繼續看著，如果有必要，做掉這個人。」

  秦楚燁此時臉上還哪有一點與蘇毓靈在一起說笑時的樣子，冷冷下令：「還有霖氏母女，發現異動，即刻剷除，無需稟報。」

  「是。」

  月離飛身上樹，繼續看著蘇府大宅院內情況。

  沁松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霖氏房中，將今日見到的情形都告訴了霖氏。

  「他們在酒樓的時候我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在樓下等著，那二人過了許久才出來，其中必定有貓膩。」

  「你可看清那男子長相？」

  沁松搖頭，「他帶著面具，不過小人確定那人的的確確是個男子。」

  霖氏聞言大喜，私下結交外男，這回證據確鑿，看那小賤人還怎麼狡辯！

  傍晚蘇毓靈陪母親一同到前院用飯，本說了今日不回府的蘇烈袁忽然回來了，持劍氣勢洶洶便朝他們走來了。

  「將軍這是生氣了？」

  鴦氏問。

  「你還有臉問我，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蘇烈袁指著蘇毓靈，「結交外男的事傳出來不是一回兩回了，竟還不懂的避嫌，還將人帶到府外，竟還叫人看到了！」

  鴦氏大驚，看向蘇毓靈，「結交外男？」

  不會又是三殿下吧？

  「父親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蘇毓靈故作不懂，轉眼便見霖氏也到了，便問道：「這又是誰亂嚼舌根傳到了父親耳朵里？」

  「什麼亂嚼舌根，你敢說今日傍晚沒人送你回府？

  你沒在酒樓與人會面？」

  霖氏自打上次撕破臉之後也沒了顧忌，直言道。

  「我今日確實與人約在了酒樓見面，卻不知這事怎麼傳到了您耳朵里？」

  霖氏自知找人監視她不占理，便急忙將話題轉移，「你承認了就好，別管我怎麼知道的。」

  蘇烈袁看著蘇毓靈，「那人是誰？

  你且說來，為父只當你是被人蠱惑了心智，不懲罰於你，我這就派人將那人滅了口，在不會叫這事傳揚出去。」

  蘇毓靈聞言大笑，「父親好大的手筆，太傅府田老太傅的孫女您也要滅口？

  父親若真有這隨便就能將人滅口的本事，不如想個法子叫這話不要傳揚出去才好。」

  「什麼？」

  蘇烈袁蹙眉，看了看霖氏，她派人捎信不是說靈兒與外男私會，如今怎麼是田太傅的孫女？

  「女兒一向與太傅家的曉蓮妹妹交好，但她身份尊貴，家教極嚴，不能隨意拋頭露面，今日便著了男裝與我見面，怎麼傳到您耳朵里竟成了這番模樣？」

  霖氏聞言暗道不好，卻還不放棄，指著蘇毓靈說她狡辯。

  「是不是你自己去太傅家裡問問不就知道了，何苦在這抓著我不放，再說你一屆侍妾，身份還不如我娘屋裡的女使婆子尊貴，誰給你的膽子敢指著我鼻子說話？」

  霖氏從前受蘇烈袁寵愛，給了她一個二夫人的名頭，蘇毓靈對她那作威作福的做派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已是個侍妾，跟女奴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給將軍生了個女兒。

  「你.......」「夠了！」

  蘇烈袁大喝一聲，「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嗎？」

  他對霖氏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近來幾次出醜也都是因為她，今日之事不管那人是不是太傅的孫女，他都不能真的去問，只能當成真的，若此事想收場，霖氏不得不罰！

  「來人，將霖氏帶下去，家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