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到此一游
2024-05-16 03:55:04
作者: 朱朱快跑
吃飽喝足,顧年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坐在位置上,眼睛卻左看看右看看。
「公子。」
「進來吧。」
外面的小二敲了敲門,得到了蘇慈的允許之後才開開了門。
小二端著的盤子裡放了一個碗,碗上面還蓋了一個蓋。
「這是什麼?」
沒等著顧年問出口,小二就已經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知道為什麼,小二總覺得這位白衣公子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感覺十分的冰冷。
顧年看只有一碗,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給你的,我不吃。」
蘇慈把盤子推到了顧年的面前,顧年揭開蓋一看,原來是一碗小湯圓。
「王爺不吃嗎?」
「不吃。」
蘇慈搖了搖頭,今日吃了蜜餞,又吃了糕點,似乎是自己能接受的糖份的巔峰了。
「吃一個吧,這個我沒用過。」
顧年拿起一個乾淨的勺子,舀了一個湯圓。
這湯圓在碗裡看著小,可是放到勺子裡卻是巨大無比的一個。
顧年用手拿著勺子,遞到了蘇慈的面前。
蘇慈順勢張開嘴,把湯圓吃了下去。
顧年愣在那裡,沒想到蘇慈竟然會直接吃掉。
她的本意是讓蘇慈自己拿著勺子吃,可是這麼一看,怎麼像自己餵他一般。
顧年的耳朵紅了起來,幸好有頭髮擋住,不然就被蘇慈看見了。
「還可以,你吃吧。」
蘇慈像個沒事人,吃完還不忘用舌尖舔了下嘴唇。
顧年機械的把手放了下去,用勺子舀了一個放進自己的嘴裡。
「哎,那個。」
蘇慈開口要說什麼,可是顧年卻沒聽見,腦海里全是剛剛蘇慈低下頭吃自己手裡湯圓的曖昧畫面。
顧年一個接一個的吃著,吃到最後也沒嘗出是什麼味道。
「啊。」
吃完最後一個,顧年才把勺子一放,小聲的驚叫了起來。
「我剛剛就想告訴你,那個勺子是我用過的。」
顧年走神走的,忘記換勺子了。
蘇慈才剛吃過,自己又用同一個勺子吃了一碗。
想到這,顧年已經不止耳朵紅了,整張臉甚至是整個身子,顧年都覺得紅了起來。
「你沒事吧。」
蘇慈伸出手摸了摸顧年的額頭,顧年沒來得及躲開,臉更紅了一些。
「七王爺。」
顧年無奈的看著蘇慈,可是蘇慈的眼神卻那麼的純潔,讓顧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最後顧年也沒能說出來。
兩個人出了雅間,看到車夫們早已經吃完在樓下等著他們。
「早些上路,早些到。」
「嗯。」
顧年點了點頭,回去的路上,蘇慈特意放慢了腳步,和顧年並肩走在一起。
兩個人在街上如同一對神仙眷侶,但是江城大多男子居多,有些直接直勾勾的盯著顧年。
蘇慈來回換位置,顧年覺得疑惑極了,不知道蘇慈在這裡幹嘛。
最後蘇慈乾脆就斜著身子走。
「七,林公子,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
蘇慈的臉像鼓起兩個包一樣,可愛極了。
「看什麼看,快回去幹活。」
一邊的人大聲吼了一聲,這些人才收回了目光。
蘇慈就這麼一個姿勢「護送」著顧年上了馬車。
馬車上還殘留著蘇慈身上的檀香,顧年一進去,就覺得十分的放鬆。
「有什麼味道嗎?」
因為顧年皺著鼻子嗅了嗅,蘇慈還把自己的手拿到鼻子處聞了聞,還怕自己剛剛洗的手沒有洗乾淨,有蝦的味道。
「為什麼七王爺身上總是一股檀香的味道。」
顧年忘了上次問過誰這個問題,對方給的回答她也全都拋到腦後了。
「睡前總是要點上一支檀香,久而久之衣服上就沾染了這味道吧。」
蘇慈沒有告訴顧年自己十五歲那年,第一次上戰場。
那時已經是殘局了,戰場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蘇慈走在戰士的屍體中,想要找著自己給將領的那一塊令牌。
在邊外,沒有人敬他是王爺,蘇慈只能自己一個一個屍體的翻過來尋找。
「救我。」
突然一隻手伸了出來,死死的抓住了蘇慈的手腕,蘇慈猛的甩開,往後跳了一步。
本來是不害怕的,可是那日那人的眼神卻嚇到了蘇慈。
蘇慈回到營中,滿身的血漬。
不知清洗了多少遍,蘇慈都覺得自己身上有血,就連晚上睡覺,也總是夢到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喊著「救我。」
蘇慈無數次的從睡夢中驚醒,每次醒來總是大汗淋漓,十分的狼狽。
倔強的蘇慈誰也不說,就這麼熬著,直到有一天,蘇慈實在困的不行了,摔倒在了營中的小路上。
嵐妃聽到這個消息,心急如焚,卻又沒辦法去接蘇慈回來。
嵐妃打聽了數人,找了一位大師幫蘇慈算了一下。
「睡前點一支檀香,則能撫慰亡魂。」
從那之後,蘇慈睡前都會點一支檀香,迷信也好,安慰也罷,至少這麼多年了,蘇慈沒有再夢到過那張慘白的臉。
如今,當年的種種心酸,只換來了一句「習慣了」。
雖然蘇慈沒有說,可是顧年從蘇慈的臉上的表情里還是讀到了點什麼。
「吃糖。」
顧年從放果脯的包裹里搜刮出一包糖,立刻剝了一塊放在蘇慈的眼前。
怕蘇慈跟剛剛一樣直接吃掉,顧年還特意把糖紙放在上面。
蘇慈用兩根指頭捏起那枚小小糖,甜味在嘴裡融化,也在心裡綻開。
「你不說,我也懂」怕是兩個人相處的最好的方式了。
馬車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江城,顧年也算是來江城到此一遊了。
離開了江城,顧年似乎還有些戀戀不捨,一直通過窗戶往後面看。
「長蘆也有海。」
蘇慈怕顧年吹風吹多了著涼,輕輕一拽,把她拽了回來。
「長蘆也有海嗎?」
「嗯,鹽就是海水曬出來的。」
顧年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仿佛自己跟個傻子一樣,這點常識都沒有。
「真好。」
顧年是個特別喜歡水的人,她覺得水自由,寬容。
「靠海,會有些冷。」
蘇慈手裡拿了一本書,顧年沒有回答,怕打擾打他看書。
顧年的兩隻眼睛盯著蘇慈的手,想要知道為什麼可以有人如此修長、白皙。
可是顧年沒發現的卻是,那雙手裡的書,沒有翻過一頁。
等到車子開的平穩了些,顧年的困意就襲來了。
隨著馬車的顛簸,顧年也悄悄的閉上了眼睛。
蘇慈此時才敢大膽的看著顧年,長長的睫毛如今蓋在臉上,像是一把小刷子一般的濃密。
顧年的小嘴因為吃過了糖,現在還水嘟嘟的。
不知道是不是和糖一樣甜。
蘇慈的心裡萌生了這個想法,就再也揮之不去,克制著自己想去嘗嘗的衝動。
顧年的頭沒有地方靠上,隨著馬車一顛一顛的。
蘇慈坐的離她近了些,顧年在馬車的一陣顛簸之下,終於把頭放到了蘇慈的肩膀上。
蘇慈覺得前所未有的溫暖,就在顧年的頭放過來的一瞬間。
顧年的呼吸均勻又綿長,蘇慈怕吵到她,還特意把自己的呼吸和顧年的呼吸調成一樣的頻率。
顧年睡的十分安穩,似乎不知道有人正在這麼看著她。
馬車顛一下,睡夢中的顧年就會皺一下眉頭,蘇慈用手輕輕的拂去她臉上的碎發。
不經意的觸碰到了顧年的臉龐,如此柔軟的觸感蘇慈每一次接觸都像第一次碰一樣。
與顧年習武的手不同,她的臉絲滑,粉嫩,仿佛兩個熱呼呼的包子。
蘇慈伸出手,輕輕的掐了顧年的臉一下,看到顧年皺眉的表情,蘇慈漏出了得逞的笑容。
「唔。」
顧年嚶嚀了一下,仿佛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