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審天師
2024-05-16 03:40:39
作者: 半壺月
秋蟬由一個婆子押進來,也不待沈老夫人發話,已自行進來跪了下來,身後是兩個家丁捆著天師。那天師一邊掙扎一邊嘴上罵罵咧咧,進到堂中後,看到兩排黑衣甲冑的皇城禁軍,舌頭頓時短了半截,尤其看到居中一個白衣男子眸光透著冷冽兵刃之氣,他不由得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與之眼神接觸,低下了頭,安靜了下來。
水玉和水荷二人進來,悄悄地和沈千染打了個照面,不著痕跡地點了一下頭。沈千染淡淡地回以一笑。
「三皇子駕前,有你站著說話?跪下!」一禁軍上前一腳踹在天師的膝部,令他下跪。
「皇……皇子?」假天師左右擺著腦袋,愣是反應不過來,他不過是想謀些財,既沒傷人也沒害命,怎麼會驚動皇子?
沈老夫人冷冷打量著他,思量了一會兒,沉聲問,「說,你為什麼要冒充賀山道山,在我沈宅內裝神弄鬼?」
沈千染臉色微微一沉,好象明白了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只是臉低得更沉,誰也看不到她此時的臉色。
方才,她讓水玉把天師捉到老夫人那,水玉肯定將申氏作亂告訴老夫人,有張婆子的口供,有水荷收集來的具體到哪家哪戶收了幾隻夜梟,一隻花了多少銀兩,所有的證據都是確地指向申氏在搗鬼,老夫人卻一開審就把矛頭全部指向假天師。
一旁的申氏挑眉,帶著暗穢不明的深意,歷聲斥道,「還不快說,這是我家老夫人給你活命的機會,若你還不從實招,還敢胡言亂語,看我不亂棍打死你!」
天師左右從各人臉上巡了一遍,心裡想過各種利害,又回憶到方才老夫人審問他時,秋嬋認下了所有的罪。他行騙多年,也曉得這是老夫人不願把事情折騰大,只讓一個丫頭認罪了事。他是待罪之身,自然不敢違抗。
復在申氏惡狠狠的眸光下,最後吞了一口水,囁嚅道,「老夫人,您就饒了小的一命,小人不過是想混口飯吃。是這個叫秋蟬的姑娘指使……」天師又咽下了一口水,「平日借小人一百個膽,小人也不敢,求老夫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
堂中的人都在聽著天師的辯駁,說來說去也無非是說和秋蟬夥同想詐一筆錢。
「夜梟呢?申茹,你怎麼解釋?」老夫人突然打斷天師的廢放連篇,她想起這陣子被攪得心不寧,原是有人在後面操縱的原因,越想越怒,扔出一張紙,「看你做的好事!」
申氏萬萬沒想到自已的一舉一動一開始就在別人的監視之下,她看著每一筆的詳細記錄,越看臉色越白,突然抽搐兩下,撲到沈老夫人身下,顫抖地重重一跪,也顧不得顏面,聲淚俱下地哀求,「老夫人,我一個無知的小婦人,哪知道什麼是夜梟呀,求老夫人明查,我前陣在自已院子裡釀了幾壇的酒,那些婆子事情沒做好,壇口沒封實,結果那些糟米的味引了周圍的老鼠,把宅子裡弄得亂七八糟。我擔心鬧鼠患,又怕老夫人生氣,也不敢回報,只私下讓李婆子去問問,用什麼捉老鼠,李婆子就作主去農家收了幾隻。這些個東西又不是自家養的,放它們出來捉了一夜老鼠,第二日它們自然飛走,但園子裡的老鼠還是很猖獗,我不得已,讓李婆子多收購一些。老夫人,我說的全是實話,您今晚也看到了,從我園子裡跑出這麼多的老鼠。老夫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李婆子曾說,這在農家可是代表吉詳的鳥,象喜鵲一樣。老夫人,您可以明查秋毫!」做這事前她就想過事情有可能敗露,這一番把夜梟比作喜鵲的話她早已想好,都背熟了,萬沒料到的是此事會驚動皇子。想一想也驚得一身的汗。
「是的,當初二姨娘房裡鬧鼠,還是我給拿的主意,說找只貓頭鷹來捉。」李婆子跪上前作證,一口咬定是自已自作主張收購那些夜梟。
有了李婆子的口供,申氏偷偷瞄了一眼蘭亭,看他懶洋洋地靠著,似乎聽得不甚至上心的樣子,讓她心裡一寬,從骨子裡滲出的恐懼慢慢減退。
「為何丫環們上下都在傳是琴兒回來作崇?是不是有人教唆,故意毀二丫頭的名聲?」
申氏一聽,更是悲從中來,放聲悲啼,「老夫人,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先別說二小姐如今沒事,有事的可是三小姐。老夫人,那也是你親親的孫女。若我拿夜梟做崇,怎可能先傷了我自已的骨肉?老夫人,我苦命的孩子如今還關在農莊裡,我吃不香睡不著,每天以淚洗面。老夫人,您行行好,看在我這麼多年操勞這家的份上……」申氏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她突然轉身沈千染,哀求道,「二小姐,這麼多年來,夫人身體不好,我一直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可要在老夫人面前替我說幾句公道話。」
沈千染有些恍惚,她總覺得似乎事情朝著她預料外的發展。
老夫人一口接一口地飲著六安瓜片,神情肅穆,也看不出喜怒,等申氏哭完後,才緩緩問了聲,「帶芝兒上來。」
芝兒上來就跪著發抖,雙眼紅腫。
申氏心裡狂跳,驚急的眼裡再次泌出溫熱,咬緊牙關,「芝兒,你有什麼話可要從實招。」
沈逸辰淡淡道,「祖母都未曾問話,二姨娘急什麼?芝兒,不必害怕,有什麼話儘管說。」
「老夫人,大公子,二小姐,那日二姨娘找了奴婢,叫奴婢到處傳,說是二小姐弄出了人命,這回琴兒的冤魂回來討債。二姨娘叫奴婢放心傳,她自然有辦法讓大家都相信。老夫人,奴婢也是沒辦法,奴婢家鄉的弟弟生病,沒錢看大夫,二姨娘給了奴婢一筆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