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誰才是獵物

  顧靈思一走，今晚這局自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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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來的唐雪不滿抱怨：

  「靈思姐肯定生氣了！都怪那個明黛！逞什麼能？誰缺這點錢了？」

  「你怎麼不走？」

  唐雪扭頭看見陸宇那張晦氣的臉，一時噎住。

  「關你什麼事！」

  目光止不住地往寧煦身上飛。

  陸宇哪能猜不出她那點小心思？或者說，整個圈子的人都知道唐雪喜歡誰。

  「哦——」他怪裡怪氣地拉長語調，「懂了懂了。」

  被看破少女心事的唐雪，心如小鹿亂撞，又往寧煦方向瞟了眼。

  路燈下，少年眉眼精緻如造物主細緻雕琢而出，濯濯桃花眼浮掠一絲不耐煩。

  至於害羞？那是半點看不見的。

  哪怕唐雪早有預料，這會兒也不免失落。

  她知道寧煦身邊很多女孩兒，可他除了對靈思姐特別些，對其他女孩兒都是種若即若離的態度。

  像她，如果不是和靈思姐走得近，怕是連今晚這樣和他一起吃飯的機會都沒有。

  「唐雪，我們正要去煦哥家打遊戲呢，你要一起嗎？」

  陸宇促狹著提議。

  唐雪卻搖搖頭，怕追得太近惹寧煦不耐煩。

  「我司機來了。」

  說著，戀戀不捨地連看寧煦好幾眼，才慢吞吞坐上路邊的車。

  「我煦哥果然魅力無邊！唐雪還趴在車窗上看你呢……煦哥，你要不要回頭看一眼？」

  寧煦不耐地瞥了陸宇一眼：「聒噪。」

  陸宇嘿嘿笑起來：「知道知道，煦哥你不吃窩邊草嘛。」

  一旁的男生好奇：「煦哥魅力對上眼鏡妹會怎麼樣？」

  「眼鏡妹？」陸宇恍然，「那個明黛啊？你忘了，人家是夏姐罩著的人！夏姐可得罪不起！」

  「煦哥又不怕嘛！是吧煦哥？」

  寧煦淡淡瞥過對方，扯了扯嘴角。

  男生們以為寧煦這是篤定的意思，跟著怪笑起來。

  寧煦打小桃花運無敵，不用出手，自然有大批女孩兒追著他跑。

  興致來了，寧煦也會答應女孩兒的追求，開展一段戀愛，但交往時間通常不久，朋友們都笑稱寧煦的耐心延續不了半個月。

  從小到大能穩穩呆在他身邊、且關係親密的女生，唯有顧靈思。

  這時有男生突發奇想：「哎，要不然讓煦哥追一追那個眼鏡妹試試？」

  「煦哥出馬肯定手到擒來！」

  「是嗎？我看明黛對煦哥挺平淡的，那天在操場煦哥那麼颯的公主抱，她臉都沒紅一下，肯定對煦哥不來電！」

  說出這句話的男生，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注視。

  他訕訕回頭，就看寧煦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煦……煦哥？」

  「瞧不起我？」

  慢條斯理的反問，摻著點玩味。

  「不敢不敢。」

  男生連連擺手。

  其他人卻不肯罷休，紛紛起鬨：

  「試一試嘛！」

  「或者我們來打賭，看煦哥到底能不能把人追到手！」

  「好啊！」

  在嘈雜的鬨笑聲里，寧煦嘖了聲，意味不明。

  鎏金般的燈光自他側面輪廓流瀉，像是這個城市的紙醉金迷，引人妄想。

  ——如此少年，驕狂不可一世。

  *

  明黛靜靜地聆聽著那些男生的笑聲。

  她站在樹下，纖瘦身形剛好被擋得嚴嚴實實。

  那些人的話一字不漏落進她耳里，卻無人發現話題主人公的她就在旁邊。

  生氣嗎？

  並不。

  前世，因寧煦認識的陸宇，大約對她分手後的尷尬處境感到不忍，悄悄告訴她：

  『那年煦哥追你，其實是一場賭約，當時你來學校拍戲，有人找你搭訕被拒了心裡不爽，故意趁著酒局遊戲跟煦哥提出來的……』

  說了真相，話里也有對寧煦維護的意思。

  而明黛唯獨覺得荒謬且可笑。

  現在時過境遷，真實旁觀到這個場景，明黛反而覺得有趣——

  仿佛跳出桎梏的局外人，當這場局所牽動的所有情緒都與她無關時，那剩下的便只有看戲的心思。

  「那你試試吧，寧煦，看誰才是獵物。」

  明黛唇邊的笑沁著寒霜，不以為然地轉身離去。

  等她回到路邊車上，夏凌好奇看來：

  「找到手機了嗎？」

  「嗯，餐廳經理幫我收著呢，看我回去立刻就給我了。」

  明黛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機。

  「那我送你回家。」

  明黛點頭，報出新家的地址，離餐廳不算遠。

  夏凌記憶力很好，還送明黛坐過公交，知道她家應該不在這個方向。

  「你搬家了嗎？」

  「對啊，經紀人幫我安排的，現在我一個人住。」

  明黛語氣是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輕快，

  「等周末請你來做客……啊，我周末要去拍戲來著。」

  「放心，以後機會多著呢！」

  夏凌反過來拍著明黛肩膀安慰她。

  明黛連連點頭。

  是啊，日子很長，她要和夏凌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

  明黛回到家，磕磕絆絆完成作業，總算有時間打開手機里《一代帝王》的劇本文檔。

  白天課間，她匆匆瀏覽過一遍，對內容大致了解——

  明黛飾演的明珠郡主，是西南王之女。

  西南王為異姓王，早年隨先帝打天下，坐擁兵權，權勢滔天。

  明珠郡主作為他的老來女，光看名字就知道是被捧在手心寵大的明珠，自小居長安，時常出入宮廷，身份尊貴連公主都要讓著。

  而明珠郡主和年齡相仿的男主角、也就是七皇子成了青梅竹馬，兩人關係很好，一個天真爛漫，一個單純聰慧，人人都覺得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然後，一場變故讓本來無憂無慮的七皇子背負上血海深仇，逼迫他必須要斬斷過去的單純，迅速成長起來。

  此時奪嫡之爭已陷入白熱化階段，母族薄弱、毫無根基的男主角七皇子，要想後來者居上，不得不為博取皇帝信任，主動成為皇帝手裡的刀。

  這把刀斬向的第一個對象，就是明珠郡主的父親西南王。

  七皇子成功了。

  西南王以謀逆之名遭梟首，滿門上千口人盡數被斬，曾經的天之驕女明珠郡主，也將要被充為官伎。

  七皇子試圖救下她，而明珠郡主卻選擇自戕結束她短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