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坦露心聲

  「晨兒，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鳳景南拒絕回答楚落晨方才的疑問，反而再次提起這個上次讓他們產生分歧的問題。

  猶豫是不可避免的，然而這一次，楚落晨的態度卻並不似之前那般淡然。

  僅僅是因為鳳景南再離開之後又再一次的突然出現，又或者根本就是因為他那個異常溫暖的懷抱和溫柔的眼神，楚落晨心裡的防線就悄無聲息的開始土崩瓦解了。

  雖然楚家內院還有許多需要她去處理的事情，如蘭夫人的死因也還沒有查明，但是這病不代表她就要一直留在這裡，尤其是眼下這形式不明朗的時候，她留下反倒是不方便。

  甚至還會引起許多沒有必要的麻煩。

  就比如，今日要被自己的家人逼著去公主府，又比如，無緣無故的被三皇子咬傷的這一口。

  萬幸，鳳景南只是看到她肩膀處的傷，並不知道平晟在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將她推在床上的事，否則，依照鳳景南的性子，就算是安平公主的心頭肉，他也少不得要衝過去理論，何況還有一個當初和楚落晨提過親的二皇子在。

  見到楚落晨依舊是遲遲不回答，鳳景南的心再次冷了，不過卻並沒有和上次一樣賭氣離去，反而將她拉到自己懷中，低聲道：「如果真的不想去也沒關係，我會讓暗夜留下來保護你。」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楚落晨扯住鳳景南的衣袖，將臉靠在他的胸前，開口道，「我也很想到鳳陽城外面去看看。」

  鳳景南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又追問了一遍：「晨兒，你方才說什麼？」

  楚落晨噗嗤一笑，因為鳳景南此時的孩子氣。

  「跟你去是可以，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楚落晨隨意的擺弄著鳳景南的衣袖，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靠在一個人的懷裡竟然也是一件如此舒服又愜意的事情。

  鳳景南扣住她不安分的手，將人轉了個身，抱在腿上，面對面的開口道：「什麼條件，先說來聽聽。」

  不得不說，楚落晨的確是鳳景南所接觸過的所有人里，最喜歡談條件的一個。

  而且她的那些條件，也並非是無理取鬧又或者是空穴來風，反而總是會說出讓人不得拒絕的理由。

  在外人面前的鳳景南，是最沒有耐心聽別人談條件的，可唯獨在楚落晨這裡，鳳景南倒總是對楚落晨所提的條件饒有興致。

  就好像此刻一樣，他一直手扣住她的腰，另外一隻手則是拖著她的後腦，耐心的等著她所謂的條件。

  突然就被迫坐在了鳳景南的腿上，饒是楚落晨也是如坐針氈，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低著頭回道：「我自一出生就在鳳陽城，這些年從來不曾離開過，而且父母親人也都生活在一處，突然跟你到南邊去，我或許會有諸多的不適應，所以，若是我不習慣那邊的生活，又或者是呆的厭煩了想要回來，你屆時可不能攔著我。」

  楚落晨擔心自己表述的還不夠明白，又語氣堅定的補充了一句：「就這一條，你若是同意我就跟你去，你若是不同意……」「我若不同意，你便如何？」

  鳳景南猛然間低下頭，貼著楚落晨的鼻尖，眉宇間滿是挑逗的意味。

  他這突然的靠近，讓楚落晨下意識的向後躲，然而她的後腦本就被鳳景南的手托著，哪裡還有可以躲避的餘地。

  感受到他拂面而來的呼吸，以及身上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楚落晨的心跳突然就快的不行，好像隨時都要從胸口衝出來一樣。

  臉上也是火燒火燎的，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怎麼不說話？」

  鳳景南明知道楚落晨此時已經窘迫的不行，卻非要故意捉弄她，每一次說話呼吸都落在她的臉上不說，放在她腰間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你……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一個人留在鳳陽城。」

  楚落晨這話裡帶著賭氣的味道，分明是在生氣，可臉卻是紅的不行。

  無處躲，也無處藏的，窘迫的眼圈都紅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淚來。

  鳳景南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身體，知道這次是把人給欺負的緊了，有心想要就此放過，可架不住楚落晨現在這模樣對他而言有著更加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張紅櫻桃一般的嘴，一張一合間都帶著無限的香甜。

  「晨兒，」鳳景南可以貼著楚落晨的耳朵，吹著氣，用極其蠱惑的聲音道，「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始遵守那個不勉強楚落晨的承諾了，可眼下這情況……要楚落晨怎麼回答呢？

  她的腦子在鳳景南那張美艷如妖孽一般的笑容的蠱惑下，早就已經沒有辦法正常思考了呀。

  ……楚落晨實在沒有勇氣在看著鳳景南的那張臉，於是在他的雙唇貼近之前，果斷的閉上了眼睛。

  而鳳景南則是看著那顫抖的睫毛，心滿意足。

  而被他抱在懷裡的人呢，身體軟的就好像是柳枝，不盈一握。

  楚落晨的吻只能說是高無技術可言，唯一的長進或許就是終於學會了換氣，不會在和最開始的時候一樣，被憋的幾乎窒息。

  不過讓鳳景南覺得欣喜的，還是她的不再牴觸。

  感情本就是需要時間去慢慢培養的，鳳景南既然說過要等，那就絕對不會強求，因此雖然依依不捨，最終還是在一個深吻結束之後，放開了楚落晨。

  而楚落晨則是紅著臉，伏在他的懷裡，半晌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從什麼開始的，可楚落晨心裡清楚，她現在願意把鳳景南作為依靠。

  清風閣里，因為鳳景南的突然回來而格外的熱鬧，反觀牡丹閣，卻是被一團陰雲壓著，仿佛是暴風雨前的黑暗。

  「老爺，逸德在牢里已經被折磨的半條命都搭進去了，在這麼下去可如何是好呀！」

  劉氏哭的眼睛都腫的跟桃子一樣，整個人看上去仿佛老了十歲不止。

  「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麼法子，」楚明軒不耐煩的摔了衣袖，冷著臉繼續道，「當初逸德從書院被趕回來的時候我就曾對你說過，要你嚴加管教千萬不可溺愛，結果你倒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硬是把他寵的無法無天做出這等下流的事情來，真是與其母必有其子！」

  楚明軒這話，當真可以算的上是字字誅心了。

  劉氏面色鐵青，掙扎著走到楚明軒跟前，流著淚說道：「我劉錦繡在楚家內院十幾年，想不到最後就只剩下個教子無方的罪名，老爺看不上我覺得逸德變成今日這樣都是我的過錯，我都認了，可是老爺你也不要忘了，當年你是如何哄騙我幫你做成了那件事情的，說起下流不要臉，老爺的手段才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既然都撕破了臉，那也就徹底豁出去了，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楚明軒額頭上青筋暴起，一拳頭揣在桌子上，憤怒的低吼道：「劉錦繡，你是活膩了是不是，這種話也說的出口，實話告訴你，這些年裡你做下的那些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我可都給你記著呢，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我早就忍受夠了。」

  同床共枕了這些年，劉氏又何嘗察覺不到楚明軒心裡對她的厭煩，只不過她固執的不願意去承認，可眼下，她的固執換來又是什麼呢，不過是楚明軒更無情的嘲諷和笑話。

  「我做的事情我都認，只是老爺你難道就比我強多少嗎？」

  劉氏看著楚明軒，嘲諷的勾起了嘴角，笑著道，「當年老爺口口聲聲深愛著如蘭姐姐，可私底下還不是整日在外廝混，你自己用情不專，卻還要懷疑如蘭姐姐對你的忠貞，為了讓她聽話你不惜設計她和蘇家，可笑的是，你自認為聰明，到最後卻是陰差陽錯的成全了蘇家，把如蘭姐姐拱手讓人，老爺以為只要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嗎？

  你當年對如蘭姐姐坐下的那些虧心事！」

  「你給我住嘴！」

  楚明軒怒吼著，一巴掌扇了過去，劉氏招架不住，當家跌坐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卻依舊面色不敢的冷笑著道，「老爺以為楚落晨心裡記恨的只有我，想要算計的也只有我一個人嗎？

  她心裡早就已經沒有你這個所謂的父親了。」

  「你……你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楚明軒也是被她這番話驚的手指顫抖。

  「哈哈哈……我什麼意思老爺難道還不明白嗎？」

  劉氏看著楚明軒那驚恐的表情，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繼續開口道，「楚落晨這是在給她生母報仇，她如今能找到我，用不了多久就會找上你，如蘭姐姐是怎麼去的你我心裡都有數，你以為楚落晨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她會輕易的放過你？

  只怕到時候你比我如今還要慘！」

  若是以前，劉氏的這些話，楚明軒死也不會相信的，可是現在，他親眼看著楚落晨從一個懦弱又無知的小姑娘一步步的蛻變成了心思深沉，機智聰慧的女人，她眼中的鋒芒還有她骨子裡的那種高傲和倔強，簡直就是和她生母年輕的時候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