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苦心經營

  城外的皇家寺院在這一天都會對外開放，因此鳳陽城中的百姓都會聚集在此，燒香拜佛，為了討一個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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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落晨在馬車裡，透過車窗遠遠的就看到在寺院門口等著進香的人已經排起了長龍，場面相當的壯觀。

  因得劉氏早有打點，所以楚家人不必去湊那個人多的熱鬧，而是直接繞過正門，在後院停下車馬，然後由早已經等在那裡的寺內沙彌領著，穿過迴廊到室內的正殿去進香。

  這正殿是專門留給皇家子弟或者是城中富貴人家參拜的，圖的就是一個人少清淨，因此並沒有對外開放。

  楚老夫人帶著眾人，虔誠的燒香參拜，隨後又到前面去和其他人一起聽主持誦經，一番流程下來，已經到了晌午，楚老夫人也有些疲乏，簡單用了齋飯之後就到後面的客房去午休，其他人也就都自行離去。

  楚落晨因為沒有午睡的習慣，因此在送楚老夫人離開之後，就帶著小玉繞到後院處的涼亭里小坐，喝著用山泉水泡的茶，到也舒適愜意。

  不多時，鳴鳳匆忙的找了過來，將手心裡攥著的小紙團遞給楚落晨，貼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是夫人身邊的翠玉方才偷偷塞給我的，讓我務必要交給小姐。」

  翠玉是劉氏身邊的二等丫鬟，也是楚落晨之前讓鳴鳳多花心思去拉攏的，她親自遞了紙條過來，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楚落晨於是當著鳴鳳和小玉的面，把紙團展開。

  上面一行小字寫著：「夫人慾對二小姐不利，千萬小心！」

  「難不成夫人竟然還敢對小姐動手？」

  鳴鳳看到字條內容之後，先一個開口，更禁不住滿臉的憤怒。

  上一次皇家寺院裡發生的事情，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後來也都聽說了，劉氏難不成還想要故技重施嗎？

  「小姐，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老夫人，有老夫人給小姐做主，量夫人也不敢怎麼樣！」

  小玉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語速明顯的加快。

  楚落晨平靜的將紙條放在衣袖中，喝了口茶，淡淡的道：「翠玉雖得了我們不少好處，可之前卻從來沒有給我們透漏過任何一點消息，為何今日會突然如此，你們可曾想過？」

  小玉用手撐著腦袋，不太明白楚落晨到底想要說什麼，倒是鳴鳳，遲疑片刻之後，猛然間開口道：「小姐覺得翠玉這次是故意如此，為得就是要讓咱們中圈套？」

  「或許吧，」楚落晨放下茶杯，從石板凳上起來，抬眸眺望著不遠處的群山，清冷的聲音繼續說道，「人心被就是最難猜的，翠玉到底是真投誠還是假意陷害，咱們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著看就是了，是狐狸就總要露出尾巴的，不急！」

  雖然這樣，可小玉到底還是不放心，趕著去把趙媽媽也叫了過來，幾個人研究著要如何保護楚落晨，商量的有模有樣的。

  楚落晨雖然對她們的做法不置可否，可心裡卻還是湧起了一片暖流。

  這皇家寺院，她如今也算是故地重遊了，尤其是後山，她當初睜開眼所看到的地方，如今數月過去，在想起當日所發生的一切，卻只覺得好像是一場夢。

  可現在，她卻要用夢裡的身份，將眼前的一切都過成現實。

  晌午過後，寺廟裡那些燒香拜佛的民眾也逐漸都散去了，前院裡也只剩下寥寥數人，卻是難得的清淨，楚落晨本想趁著這時候把這氣派又恢弘的寺院好好逛一逛，結果才出了涼亭，就見劉氏身邊的珍珠走過來，說大家都已經在正殿等著聽方丈誦經，要楚落晨趕緊過去。

  楚老夫人尋常初一十五也是吃齋念佛，今日難得親自到寺院裡來，自然是一切都要做到最好，更是為了給楚家祈福，因此即便身體疲憊卻還是要領著眾人繼續聽方丈誦經。

  楚落晨自然不敢耽擱，連忙跟著珍珠到了正殿。

  之間楚老夫人跪坐在最前面的蒲團上，身後是楚明軒和劉氏，在後面就是墨菊和府上其他的幾位姨娘，然後依次便是各房的子女，都按照男女分開跪在蒲團上。

  楚青青身邊的蒲團是空的，楚落晨便知道那是給她留的位置，遂不動聲色的放低了腳步走過去，期間，楚逸德剛好抬頭，不咸不淡的白了她一眼，楚落晨也只當什麼都沒看見，在楚青青身邊跪下，和其他人一起閉著眼睛聽誦經。

  身在現代社會，她也去過幾次寺院，並且都是比較有名的大寺院，不過如此近距離的聽誦經卻還是平生第一次。

  都說這梵音最能洗滌世俗之人的心靈，可劉氏卻偏偏幾次在這寺院聖地生出事端，或許像她那般真正大奸大惡之人，就是聽再多的聖音也無濟於事。

  誦經結束之後，楚老夫人覺得身體實在疲乏，便先一步回客房去休息，楚明軒卻說要到後殿去和主持說話，便留下他們其他人，獨自跟著小沙彌到後面寺廟中人所住的院子去了。

  楚盛夏見到楚落晨，表現的依舊熱情，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正欲說些什麼，劉氏卻突然看著她們三人開口道：「我方才特意和老太太一起在佛前求了經文，為得就是你們姐妹也可以和雪兒一樣都嫁個如意郎君。」

  說話間，珍珠已經把經文送到三人面前，劉氏又開口道：「主持說了，這經文一定要你們在佛前親子誦讀方才靈驗，我剛已經讓人把偏殿打掃了出來，你們姐妹等一下就到那裡去誦讀吧。」

  剛聽完經跪的腿都有些算了，現在又說要她們親自到佛前去誦經，楚落晨倒還沒怎樣，楚盛夏就不高興的嘟了嘴，抬眸看著楚青青和楚落晨，見她二人都不說話，最終也只能一臉不情願的拿著經文，三個人一起到偏殿去。

  「嘴上說是替我們著想，誰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偏殿裡楚青青先一個抱怨起來，怨念的語氣說道，「若是當真希望咱們姐妹嫁得好，那早就該給咱們議親了哪裡還用等到今日。」

  楚盛夏也在一旁撇嘴道：「若當真嫁給像大姐夫那般的人，那我到寧願做一輩子的老姑娘，或者乾脆剃了頭髮做姑子去！」

  黃子競如今在她們心中已然變成了壞男人的代表，甚至已經到了談之色變的態度，可憐劉氏剛才還在那口口聲聲的說黃子競是楚落雪的如意郎君，當真是可笑至極。

  見楚落晨一直不開口，楚青青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開口問道：「二姐姐怎麼不說話，那黃子競可還是長姐從你手裡搶過去的呢。」

  她現在倒是忘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故意不和楚落晨共乘一輛馬車時的冷漠態度了，這個時候倒是希望楚落晨可以和她們站在一起，態度一致的對付劉氏了。

  「既然你們都想要嫁個如意郎君，那不妨就靜下心來，好好誦經，說不定還真會得到佛祖庇佑呢。」

  楚落晨說完，已經先一步跪在了蒲團上，展開了手裡的經文，小聲的誦讀起來。

  楚青青自討沒趣，臉上過不去又不好開口，只能也跪下誦經，楚盛夏最是個沒有主意的，此時也只能學著兩位姐姐的樣子，跪在佛像前，小聲的誦讀起經文來。

  其實在楚落晨看來，不管是求佛也好還是問道也罷，為的不過都是一個心靈上的寄託，是短暫的告別塵世煩惱的一種途徑，倘或當真要以此來滿足自己的欲望，那佛祖只怕是要忙不過來呢。

  她方才之所以那般說，不過是不想參與楚青青和楚盛夏兩姐妹的話題罷了。

  那佛經足足有上萬字，並且按照要求要誦讀兩遍，等到將最後一個字誦讀完，三個人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就連膝蓋都是酸疼的。

  「施主，後廂房已經準備好了齋果。」

  小沙彌說著，將經文收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楚落晨原本是打算到外面去找小玉和鳴鳳的，怕她們等的時間久了會著急，然而楚盛夏卻是拉著楚落晨的胳膊，非要她一起到後殿去用齋果，楚落晨無奈只能跟著去了。

  後殿的廂房裡，果然擺著一桌子的新鮮瓜果還有熱茶，這瓜果雖然都是尋常見的，可勝在都是寺院裡的人自己栽種的，味道極好。

  「唔，這葡萄可真甜，」楚盛夏嘴裡塞著葡萄，還不忘開口說話，「兩位姐姐快嘗嘗，保管你們喜歡。」

  楚青青於是也吃起葡萄來，楚落晨倒是對那葡萄沒什麼興趣，只是端起了茶杯想要喝口茶解渴，結果那茶杯才剛送到嘴邊，她就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若是不仔細很容易就會被茶香所遮掩。

  楚落晨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杯中的茶，很快便分辨出那裡面所被添加的成分，雖不致命，但是卻足以讓人昏睡。

  此時楚盛夏已經將那串葡萄吃下去大半，正覺得有些過於甜膩了，於是也端起茶杯，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最後還不忘點評道：「想不到在這裡也能喝道味道如此香醇的茶，當真難得。」

  她頗有些意猶未盡，喝完又自顧自的斟了第二杯，仍舊快速的喝了下去。

  「我就不信，這寺院裡的茶難不成比咱們府中的還要好不成。」

  楚青青覺得楚盛夏就是喜歡誇張聲勢，為此也喝了一杯。

  楚落晨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自己也仰頭將杯子裡被加了料的茶喝了下去。

  「二姐姐，我聽說長公主殿下已經給你提親了，要你嫁給二皇子呢，」楚盛夏說話間又拿起一塊香瓜，邊吃邊道，「二姐姐的好福氣，當真實在咱們求也求不來的呢，丟了一個黃子競卻又得到一個比黃子競強了千倍萬倍的二皇子，真是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羨慕呢！」

  別人先不知道如何，一旁的楚青青心裡卻是忍不住發酸，冷笑著道：「二姐姐的好福氣自然是旁人比不了的，要不這天下的女子還不都成了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