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你們把她賣了？

  一連串的質問甩到姜千月臉上，一字一句逼的她臉色愈發煞白，抬起手下意識的要反駁，直接又被他打斷。

  「我問你最後一遍。」

  她絞著雙手打算裝傻到底，「念念就是我們的孩子！」

  「北霆你忘了嗎？那天晚上是我去的酒店，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念念！」

  眼前龐大的陰影驟然退散。

  

  一陣勁風閃過，姜千月下意識的抬眸朝前看去。

  霍北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桌旁，此刻正拿著東西折返。

  幾張紙朝她臉上摔過去，她下意識的接手。

  上面是兩份親子報告。

  一份是霍念念和霍北霆的，兩個人有血緣關係，是父子。

  她顫顫的捏著下一份，生怕在上面看見姜離兩個字。

  待她顫抖著將文件拿出，看著「姜千月」三個字，卻和霍念念顯示沒有血緣關係，臉頰頓失血色。

  因為這兩份親子報告，居然是五年前的…

  她驀地抬頭，全身顫慄。

  「北霆…」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細微的弧度，狹長的眸黑白分明，裹挾著潮湧的怒意，蟄伏許久的埋擊，一擊能夠斃命。

  意識到那目光之後所代表的含義，姜千月直接「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北霆！這件事是我錯了！你原諒我！」

  「我當初也是迫不得已的！為了家族我迫不得已的！」

  霍北霆不著痕跡的後撤一步，眸光冷冷的掃過地上狼狽，指關節緊的泛白。

  「你當初對她做過什麼。」

  「姜千月，你應該知道現在再說謊會面對什麼。」

  緊隨其後的警告聲落下，她眼皮跳了跳。

  高度緊張之下牙關打架，雙唇緊顫哆嗦著開口，「當初……我們讓她去找你，然後等順利懷孕之後就把她關在地下室里……」

  姜千月斂眸看著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大理石瓷磚，腦海中越是控制不住想到自己頭一次見到那間地下室的樣子。

  陰暗、潮濕、密不透風…

  說是地下室，幾乎就和囚籠差不多，甚至不如牢獄生活。

  為了不讓姜離逃出去，不讓她拿肚子裡的孩子說話，白淑雅給她套上鐐銬，每天派人看著她。

  除了吃飯的時候，她四肢都被限定活動範圍——

  起初她還會反抗，可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呆的久了，她就像麻木了似的。

  整天活像行屍走肉。

  到點吃飯，防止孕期間出事，有人定期去給她清理送換洗衣服。

  完完全全是任人操控的活傀。

  活在那麼多人視監之中，眼瞅著肚子一天天漲大，待的臨產，白淑雅還在外面遊玩。

  還是送飯的人見到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神情寡淡仿佛不知疼痛。

  然後才緊急叫來醫生，白淑雅叫她在旁邊看著姜離。

  即便是在生產，那鐐銬也沒從她手上取下。

  趕來的醫生冷眼觀望，只不停機械的命令床板上的女人用力。

  她看到一半只覺全身發怵，遂直接離開。

  事後地下室到底發生過什麼她也不清楚，屆時白淑雅再回來，帶回來兩位商人打扮的男人。

  兩個人隨著白淑雅進了地下室，指著姜離說了什麼。

  她只隱隱聽見那個在中間做翻譯的人不厭其煩的重複白淑雅和另一個人之間的對話。

  「她隨便怎麼處置都可以。」

  「長得還算可以，休養一段時間之後稍微打扮一下就好了。」

  「儘快處理掉，不是說那邊的人都很缺女人？」

  「要是你們看上，我不介意多加錢。」

  「夫人到底是想讓我們處理掉她還是賣掉她？」

  「處理和賣並不衝突，她活得下去，那就是賣掉她，她堅持不下去，那不就是處理掉她麼？」

  「明白，不過最好讓她先恢復完，下個月今天我會再來，到時候一手交錢——」

  「一手交貨。」

  ……

  「你們把她賣了！？」

  姜千月拳頭一緊，看著地面上黑色錚亮的皮鞋，下意識的點頭。

  霍北霆目光死死的盯住那道人影，眉間積聚的沉雷，仿若頃刻間就能將眼前的一切毀滅。

  姜千月斗膽抬眸，一頭撞進他醞釀著怒意的幽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