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與老鄭大戰

  方遠喘著粗氣從書店火速跑出，門口堆放了不少垃圾，他被絆倒後毫不在意，爬起來就往旅店鑽。

  九米……

  七米……

  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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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旅店近在咫尺！

  方遠正準備撲進去，突然，眼前飄來一個流著血淚沒有眼珠的怪物，這人正是老鄭。

  方遠嚇得一個急剎車，佇在原地，喘著粗氣。

  顫抖著笑道：「老……老鄭，你這……這是什麼意思？咱兩無冤無仇，你可不能害我啊！」

  老鄭緩緩伸出蒼白的手。

  「沒……給……錢……」他的每一個字都拖了一個長音。

  老鄭身前就是一個「貪財鬼」，死後更是一分錢不能少，可你老鄭貪財，我方遠也不做吃虧的冤大頭！

  方遠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雙手握拳擺在胸前，屈膝弓背，一副即將戰鬥的樣子。

  「老鄭，我……我告訴你！你就算變成惡靈也休想從我這多要一分錢，該給你的錢我已經放在櫃檯上了。」

  老鄭從口袋裡慢慢掏出了一疊錢，這動作非常緩慢，如同攝像機下的慢動作。

  摺疊錢正是方遠給他的，除了最上面的一元紙幣，下面的居然全都是冥幣！

  方遠的眼睛越睜越大，雙拳也逐漸放鬆下來，垂在褲腿邊。

  錢櫃的錢今天早上還檢查了，怎麼會變成了冥幣？

  再說了，這一個月都沒有客人，就算想收冥幣也收不到啊！

  方遠眼睛盯著老鄭，右手卻不自覺地掏了一下口袋。

  「唰唰唰——」

  花花綠綠的冥幣如同下雪一般全部掉在地上。

  「靠！」

  方遠顫抖道：「老……老鄭，你等等，我現在給你去取。」

  他一邊說，腳步一邊慢慢挪動，如同入室盜竊的小偷一般，方遠嘗試繞過老鄭。剛剛走到老鄭側面，老鄭的腦袋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旋轉了九十度，看向了方遠。隨後，身子也絲滑地轉了過來。

  老鄭指了指方遠胸前瓶子樣式的項鍊，從他的喉嚨中發出了四個長音。

  「我……要……這……個！」

  方遠警覺地握住項鍊。

  「老鄭，別的都可以給你，但是這個項鍊是我爸媽的遺物，說什麼也不行。」

  老鄭見方遠不給，雙眼由全白變成了紅色，死死盯住方遠。

  受到紅眼乾擾，方遠的兩隻眼睛逐漸發出淡淡的紅色光芒，就好像被人勾走了魂魄一般，目光呆滯，面無表情，聽話地立在原地。

  ……

  蘇幸子站在監控器前看見了這一幕，眉頭緊皺，立馬拿著對講機。

  急切道：「你們還有多久到現場？！」

  「動作能不能快一點！老鄭正在攻擊方遠！」

  之前查閱資料的男生手指摸向了桌面上的黑色遙控器。

  雖然此前對老鄭的幾次行動都沒有成功，但他們早已在書店門口布置了定時炸彈以防意外，這就是定時炸彈的遙控器。

  蘇幸子立馬呵斥。

  「田傑，你準備做什麼？！」

  田傑坐在椅子上轉頭看著蘇幸子。

  「蘇隊！我們前幾次都沒有把老鄭除去，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蘇幸子一拍桌子，「啪」的一聲。

  「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方遠最好的情況就是重傷！」

  田傑催促道：「蘇隊，趕快下決定吧！等會群眾就多了，想對老鄭下手就沒有機會了！」

  蘇幸子一把搶過了遙控器，甩在了身後椅子上。

  「你能不能別這麼衝動？你這樣做，和那些毫無意識的惡靈有什麼區別？方遠是觀察對象，不是犧牲對象！」

  田傑起身，雙眼正視蘇隊，語重心長。

  「蘇隊，方遠可能已經發生了變異，難道您沒有看見他口袋裡掏出來的錢都是冥幣嗎？」

  蘇幸子雙目逼視田傑。

  「我告訴你！這只是可能！具體的還要等我和他接觸之後才知道！」

  ……

  另外一邊，方遠的形勢越來越不利，他的思想被老鄭控制後已經失去意識。

  這時，老鄭蒼白的手……

  不！應該說是爪子！

  爪子在方遠失去意識後肆無忌憚地慢慢伸出，逐漸變成了一個身形那麼大，朝著方遠的上半身抓去，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一爪子下去，用不了多久，方遠的老命就要交待在這了！

  爪子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捏住方遠後，將他慢慢托起，失去意識的方遠如同待宰的羔羊，沒有做任何反抗，身體慢慢騰空，腳尖墊起，旋即雙腳也離開了地面。

  方遠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會飛了，輕飄飄的，可飛上了天空後，身體卻動彈不得，也喘不上氣，並且怎麼都落不到地面上，很奇怪！

  在夢裡，方遠的耳邊聽見了呼喊聲。

  「方遠……方遠！」這是姐姐的聲音。

  經過十幾聲的呼喊，方遠突然睜開眼睛，一種強大的擠壓力令他喘不上氣，方遠看向地面，已經騰空兩三米了。

  他奶奶的！

  這哪裡是夢啊！自己是真的飛起來了！

  方遠伸長脖子，使勁呼喊。

  「給給……夠我！夠我！」

  被爪子捏住的方遠說話吐字不清，他本想說「姐姐，救我！」

  姐姐和弟弟一個比一個著急，可他們白天根本出不了方氏旅店的門，只有晚上才能出去。每每走到門口，就會被一面屏障給彈回來。

  方遠四肢亂晃，又喊了一聲「給給……夠我！」這次方遠語氣已不如上一次有力了。

  姐姐著急地張望四周，看見了茶几上昨晚用過的錘頭，這錘頭上面的紅色粘稠液體已經幹了。

  她沖了過去拿起錘頭朝著方遠扔去。

  錘頭透過玻璃門，「乒鈴乓啷——」玻璃門變成渣碎成了一地。

  已經沒有力氣的方遠哪裡能接得住錘頭啊！錘頭只是在他張開的手心上碰了一下，又落下去了。

  弟弟著急而又氣憤地跺腳。

  「姐姐！你能不能扔准一點？！」

  「別說沒用的！」姐姐道：「趕緊想別的辦法！還有什麼能制服老鄭的靈物？」

  「靈物？籃球？對！籃球！」

  弟弟趕緊去桌上拿起了昨天剛粘好的籃球，火急火燎的走到門口雙手遞給姐姐。

  「姐姐，你來！」

  姐姐平靜道：「算了，方遠……已經不用了……」

  弟弟眼淚不爭氣的流下，發出悽慘的喊聲。

  「哥！！！」

  姐姐道：「你哥沒死。」

  弟弟突然停止哭聲，看向了門外。

  原來，剛才的錘子雖然沒有接住，但是碰在方遠手心後，順勢落下砸在了老鄭的頭上，老鄭瞬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身體周圍激起灰塵。

  失去戰鬥能力的老鄭奄奄一息。

  好不容易落下的方遠單膝跪地，面朝著水泥地面不停揉著脖子，用力吸氣。

  「呼~」

  方遠的項鍊隨著他的彎腰順勢懸在空中，發出了微微金光。奄奄一息的老鄭鬼使神差地被吸入了瓶子樣式的項鍊中。

  值得一提的是，在外人看來，老鄭化成了白霧煙消雲散了，只有方遠能感覺到老鄭進入了項鍊中。

  方遠看了眼項鍊。

  奇怪……

  自己丟失的記憶怎麼感覺回來了一丁點兒？

  那麼……

  活動範圍呢？

  這瓶子吸收老鄭的靈魂，會不會影響自己的活動範圍？

  方遠想著找機會去驗證一下。

  「噠噠噠……」

  方遠的耳邊響起了整齊的靴子聲，靈調局的人趕到後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眾多靈調員看見現場的情況，他們也蒙圈了。

  之前多次對老鄭的行動都失手了，最終也只能控制，原本想著這次一定要收網，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動手，老鄭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

  蘇幸子和田傑也趕到了現場，兩人看見眼前的一幕，在距離方遠二十來米的地方，一齊停止了腳步。

  田傑愣住了。

  「老鄭煙消雲散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

  驚嘆道：「我去……太假了吧？」

  難以置信道：「蘇……蘇隊，老鄭是思想系惡靈，專門控制正常人思想，而且還進化到了一星，沒有幾個異能者聯手，別說擺脫老鄭的思想控制了，想要逃跑都難。

  方遠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蘇幸子瞧著方遠單膝跪地的背影，疑惑地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總感覺，方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田傑指著方遠。

  「這方遠怎麼比老鄭還詭異？之前，我們多次想要消滅老鄭，都失手了，可……可方遠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蘇幸子兩隻胳膊交叉抱在身前。

  「嘶……」

  「是啊！更奇怪的是，這傢伙剛才被老鄭控制住的時候，錘頭自動落在了方遠手邊，難道……他還能隔空取物不成？不可能吧？」

  田傑笑了笑。

  「普通的物品，可傷老鄭不得，除非是異能者的靈物，或者是高於老鄭等級的惡靈靈物。」

  「沒錯！難道說這錘頭大有來頭？」

  田傑輕輕點頭，表示肯定。

  隨後問道：「蘇隊，你能讓一星惡靈灰飛煙滅嗎？」

  「開什麼玩笑？」蘇幸子淡淡道：「一星以上的惡靈，已經進化出了不死靈魂，如果沒有強大的靈物，是不可能化掉他的靈魂的。」

  蘇幸子故意避開了田傑「你能」這兩個字，只是闡述一星惡靈的厲害之處。

  田傑不識趣地又看了眼蘇幸子。

  蘇幸子對著田傑一甩手。

  「行了行了，我也不能，我只能擊斃或者制服，至於煙消雲散，還需要交給專門化靈的異能者。」

  田傑「嘿嘿」一笑。

  隨後，蘇幸子輕輕拍了拍田傑的肩膀，眼睛看著方遠的背影。

  「你去收尾，我去找方遠聊聊，或許他真的是我們要找的人。」

  「對了！書店周圍的炸彈記得即使拆除，避免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