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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器部里除了朝中官職官員以外，無官職的為三種。

  待遇最好的便是鐵匠，他們白日在兵器部打鐵，將鐵水鑄成武器後鍛造出來；次者則為學徒，他們聽命於鐵匠，輔助其更好的鍛造出武器；而最次者則為雜役，別人讓做什麼做什麼，什麼髒活累活都得干。

  他們三人，就是最次等的雜役，什麼活都得干。

  中午吃過大鍋飯，他們三人便被安排在一名黝黑的劉坡子鐵匠手下做雜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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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跛子看了眼他們，便一句廢話也沒說，就讓自己的學徒給他們分配工作。

  劉跛子的學徒姓趙，上了年紀，楚堯便稱呼他為趙哥。

  趙哥看上去就是老實忠厚的莊稼人，他笑了笑，「別別，喊我老趙就行，我也才沒多久，就是手腳麻利了些，才被提拔為學徒，你們將來也可以的。」

  老趙人不錯，把兵器部裡面很多的規矩都告訴了給他們。

  「反正這裡也好混，每天就是把手裡的活幹完就行，最近在趕進度，你們看院子中間那個大火爐的火是絕對不能滅的，裡面在不停的煉鐵；

  另外就是，在這裡幹活，少說多做，不管上面的人指派什麼，哪怕是不合理的，咱們也低著頭做就是，千萬不要多嘴去問，也千萬不要不聽話。」

  老趙似乎想到什麼，輕嘆了口氣，「千萬不要多事！」

  楚堯轉了轉眼睛，走上前，「趙哥，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老趙擺手搖頭，「不要多問了，這裡比不咱莊稼地里，謹言慎行，別招惹殺身之禍知道不？」

  楚堯連忙點頭，「多謝趙哥。」

  老趙將他們領到大火爐這邊，「你們剛來，給你們安排簡單的，用長鐵杴，將木頭送入那個大火爐裡面，知道不。」

  老趙給他們掩飾一遍，又指著那壘砌來的大火爐，叮嚀道，「這大火爐特別嚴實，溫度也很高，你們千萬不敢用手碰，手這一上去，一層皮就要掉嘍。」

  老趙說完後就離開了。

  楚堯看著那大火爐眉頭微蹙，「這玩意也太熱了吧。」

  好在每個人的量是有數的，阿焱沒有讓凌雪動，自己將需要他們兩人投入木頭的量都完成了。

  一旁的楚堯有些委屈道，「早知道就不該跟你們一起來。」

  做完後，阿焱走到凌雪旁邊，低聲道，「再想什麼？」

  「你說趙哥說的什麼是不合理的？」凌雪輕聲道，「這個不合理的意見又是誰說的？」

  不等阿焱回答，旁邊拉了個頤指氣使一臉橫肉的年輕男人，「你們那邊你不許說話！是不是在偷懶，快去幹活！」

  阿焱淡淡道，「剛才已經干好了。」

  男人吆喝道，「干好個屁，快去干！」

  男人似乎在這裡作威作福慣了，他打量著阿焱跟凌雪穿著也不像是官家人，於是語氣越發輕蔑道，「這裡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一天到晚盡想白吃飯不幹活。」

  阿焱冷冷看眼那人，卻被伸手的凌雪拉了衣袖。

  阿焱沒在說什麼，起身朝著大火爐繼續加木炭。

  那人卻是深深看了眼阿焱，因為剛才阿焱眼裡的寒意讓他很不舒服。

  不過今天他可沒工夫跟這些蝦兵蟹將費工夫，要知道孟相那邊可是剛剛給他交代了個任務，這不，他趕忙過來吩咐下去。

  就在阿焱他們正在幹活時，劉跛子忽然被人從屋裡狠狠丟了出來。

  方才那個一臉橫肉的男子指著劉跛子道，「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要麼做，要麼死！你敢跟我作對，你可知道是什麼下場麼！」

  劉跛子狠狠朝那人吐了口喊著血的口水，冷笑，「行吧，老子給你們做，做出來的都是一把把的棺材板！遲早會蓋在你們身上。」

  那男人頓時怒了，抽出旁邊侍衛的刀，眼見就要了解了劉跛子，卻忽然被兵器部的官差阻止了，「董公子，今兒這事，口角是口角，萬一這裡面傷到一名鐵匠，我們沒辦法給朝廷交代呀。」

  董公子眯著眼睛，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老東西，這個月把他的收入全扣了，連帶他手下的學徒、雜役。」

  「你敢，你憑什麼剋扣他們的收入！」

  董公子一臉橫肉的笑著，「你看我敢不敢。」

  隨後，董公子對旁邊的官員吩咐道，「既然鐵匠師傅殺不得打不得，那你們就把他關起來，什麼時候他肯打鐵了，什麼時候把他放出來！」

  「可如今皇上命令趕工，若是劉師傅不干，這活……」

  「不就是打個鐵，讓他的學徒來，給劉師傅的銀子，給了學徒不就可以了。」

  趙哥滿臉不服，可還是不敢替劉跛子出頭，等董公子他們走了以後，楚堯才小聲問道，「這人是誰，怎麼這麼拽，連這裡的鐵匠師傅都敢動啊。」

  趙哥欲言又止，「算了，不跟你們這些娃娃說了，你們反正什麼也別管，只管做好事情就行。」

  楚堯眼見這趙哥肚子裡有一肚子的故事，便在晚上吃大鍋飯的時候，悄悄將他拉到他們這邊偏僻的小院子裡來。

  然後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二兩小酒。

  趙哥喜歡喝酒，喝了兩口，就沒忍住，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

  說的時候，趙哥還看了眼凌雪道，「也就是正好你們這邊有個小啞巴，我同他說的，與你們無關。」

  原來這些鐵匠都是民間的工藝師傅，因為被朝廷徵用，所以才聚集在這裡。

  他們平時也會打鐵，不過也分類別不同，但只要能打鐵，就能打造出來武器，不過是技藝精湛與否的問題。

  開始他們這些鐵匠還挺開心的，畢竟平日裡也沒有什麼機會跟同行想見，彼此之間還可以學習一下。

  可很快他們便發現這裡面好像有些貓膩，能來這裡的鐵匠，到底都見過些世面。

  他們發現雖然朝廷讓他們鍛造武器，可那些武器卻好壞參半……甚至是刻意為之？

  前段時間馬師傅就是因為不願意打造那種殘次品，還揚言要去找朝廷裡面的人討個說法時，才會被那個董公子給收拾了，如今已經半個月過去，他們在沒有人見到過馬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