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聽見有外人陌生的腳步聲，破廟中的蠱族人立刻戒備起來，與普通的乞丐不同，他們繞到了佛像後面，早已將自己所帶的蠱蟲召喚出來，隨時準備戰鬥。

  「阿爸！」

  熟悉的聲音響起，蘇青青委屈的聲音流出，蘇宵立刻慌了神，從後面神像里走了出來。

  「青青？」

  縱然心中有萬千疑惑，可蘇宵還是不明白蘇青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旁邊還會站著凌府的千金。

  蘇青青看到蘇宵，頓時淚流滿面，可她深知此刻不是該哭泣的時候，她將今日來發生的事情如數告訴了蘇宵。

  蘇宵眉頭緊緊擰起，聽完蘇青青所說的一切，他看向凌雪，這個女子孤身帶著蘇青青來找他們，便勇氣可嘉，更何況聽青青如此說來，對方早就知道自己藏身之所，為何不帶人來剿，或者直接上報朝廷，而是等蘇青青從蕭府逃出來，親眼所見天啟國一切之後，在將她帶來。

  

  此女子心中絕非無城府之人，只是……此女子為何不利用這一切做事情，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凌雪看著蘇宵皺眉審視著她，倒也絲毫不懼。

  「我是天啟人，父兄都是武將，我從小就生活在保家護國的情懷之中，得知天啟國民被你們所害時，我是想提劍來戰，只是……」

  凌雪微微停頓了下，「我身邊的家奴阿焱卻連夜跑了一趟你們的寨子，發現你們寨子裡空無一人，只有旁邊新建的墳頭，還有被暴屍山野的黑衣人。」

  旁邊有些人已然聽不下去，怒道，「這難道不是那個狗皇帝想要做的。」

  凌雪低聲道，「皇帝位居高位，他只想百姓過好日子，更何況天啟國友善，從來不輕易與人交戰，即便是我爹，從來也只在戰場中殺人，絕對不會動敵軍後方一草一木，況且天啟國的軍隊從來不會殺婦孺，殺幼子。」

  蘇宵跟蠱族的人聽著，細細回味，天啟國數百年來的確如此，這是天啟的國風。

  大巫眯著眼，看著眾人似乎被這丫頭帶偏了想法，立刻怒道，「你這個心如魔鬼的女人，你在胡說八道，如果不是因為天啟國人貪婪，想要搶占掉所有山林的土地，又豈會忽然對我們族人進行殺戮，即便不是你們皇帝下的命令，那我們那些死去的族人要怎麼辦！

  難不成就因為你幾句話，就能撇清所有天啟國的罪惡，而且我們幾乎整個蠱族的人都死了，你們天啟也別想好好活著，我才不管那些人是不是高位的權利相爭，我只管我們蠱族的權利，我們如今只剩下不足二十餘人，我們不好過，始作俑者的天啟國也別想好過！」

  凌雪看向這位大巫，她沒有說話，最終結果是應該是由蠱族內部來定下這所有的一切，她不該插言。

  大巫有些詫異凌雪居然沒有反駁自己，可隨後卻覺得那只是因為自己的立場更加正確，讓對方啞口無言，如此，大巫則更加得意。

  一旁的蠱族族長蘇宵卻似乎有著不同的看法，他同意大巫所說，不能因為自己族人是那些搶取權利鬥爭的犧牲品，就不去反抗。

  可蘇宵覺得反抗的方式不止一種，其實幾天前他就已經命令身邊的心腹不要再下蠱毒了，整個天啟國都實在是太過可憐了，這些百姓的確無辜，而上層的那些官員根本不管不顧。

  蘇宵不是個狠心的男人，看到天啟國生靈塗炭，他動搖了，可大巫卻覺得現在做的都不夠。

  蘇宵猶豫了片刻，下令道，「從今日起，所有蠱族族人不得再下蠱毒。」

  聞言，除了蘇宵的兩三個心腹沒有太多情緒外，其餘的蠱族族人都十分震驚。

  「可是我們死去的妻兒怎麼辦？」

  「我要看著所有的天啟國民死去，才能夠給自己的父母報仇！」

  「我也是，我當時在墳前發過誓，我要殺死每一個天啟國民才行。」

  看著眾人憤怒的情緒，蘇宵皺眉，「我是蠱族族長，你們要聽我的。」

  這是蘇宵第一次用族長的身份壓人，卻不想大巫至直接反駁道，「若非蠱族族長之位是世襲繼承，否則根本不會輪到你這個懦夫來做。

  蘇宵，我看著你從小長大，你什麼都好，性子卻太過懦弱。

  當初蘇青青不聽族規，救回外人你不阻攔，竟讓他住在我們寨子裡，窺探我們族人的秘密；而後你的好女兒蘇青青更是將族中的秘密告訴了蕭文安，才會讓我們僅剩的兄弟再次損兵折將。

  蘇宵，你不配做蠱族族長。」

  聞言，眾人面面相覷，憤怒的看向蘇宵跟蘇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