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下毒

2024-05-16 00:04:07 作者: 淳汐瀾

  皇帝接連查抄了幾大世家,正弄得人心惶惶,忽然重賞顧拂雲,反倒成為最熱門的話題。

  老太太心中也高興,有帝王的賞賜,對顧家哥兒姐兒們的婚事都是相當有利的。

  顧悠雲很快就訂下了親事。

  大理寺右少卿家的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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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四品的實權高官,對於顧悠雲這樣的庶女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就連大太太和周氏都認為是沾了顧拂雲的光。

  老太太深以為然。

  唯獨金氏有些不爽。

  因為顧悠雲只是一介庶女,如今攀了高枝,今後就不怎麼好拿捏了。

  ……

  次日,皇后的賞賜也下來了。

  顧家人再一次接了旨,這回看顧拂雲的目光已是震驚和敬畏了。

  得了皇帝的賞賜已是祖墳冒青煙,又還得了皇后的賞賜,這在京里的諸多貴女當中,絕對是頭一份。

  皇后的賞賜也很實在,一套鑲百寶的赤金點翠頭面,一對成色極好的碧玉手鐲,還有幾匹時下流行的金絲刺繡雲羅緞,市面上頂三十兩銀子一尺。皇后卻是送了整整六匹。

  用紫檀木的匣子裝著,由宣旨太監親自交給顧拂雲,笑容滿面:「這是五公主特地讓咱們轉交給顧姑娘的。」

  顧拂雲接過,老太太讓人把早已準備妥當的紅包遞了過去。

  小太監很是高興,又說了些恭喜話,便走了。

  眾人無不羨慕。全都盯著這匣子,也不知裡頭裝了什麼。

  五公主居然也有賞賜,也不知這五丫頭怎麼就搭上了五公主。

  金氏儘管眼紅,但因上回被顧拂雲毫不留情面地刺了一回,卻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敢說上半句了,只揉著膝蓋,唉喲唉喲地說「年紀大了,跪得我膝蓋疼。」

  沒有得到過這死丫頭的好處,卻還要負責跪地相迎,真是氣死她了。

  皇后賞的東西不多,也就一套貴重的頭面,和一對碧玉手鐲,周氏把目光看向那幾匹金絲妝花雲羅上頭,暗自估量了下,這東西太珍貴了,估計也沒兩個女兒的份了,便笑著指揮下人把東西全送去含香院。領著兩個女兒走了。

  老太太見狀,暗自點頭,不愧是顧家的宗婦,夠大氣,夠穩重。

  於是老太太對顧拂雲說:「這些東西收好,今後全陪嫁到護國公府去。護國公是何等的門弟,有了這些好東西,也不至於讓人看輕了去。」

  私底下,顧曉雲問顧拂云:「五公主送了你什麼好東西?」

  面對自己的親姐姐,顧拂雲也沒有藏著掖著,把匣子打了開來。

  「銀票?」顧曉雲驚呆了,兩張面額五千兩的銀票,蓋有皇家第一錢莊盛鴻錢莊的印章。

  就是喬氏也驚得目瞪口呆:「五公主幹嘛要送你銀票?」

  她活了這麼把歲數,又是伯府家的三太太,還沒見過五千兩面額的銀票呢。並且她這些年私蓄加起來,也不過兩三千兩銀子而已。

  當初長房嫡長女顧修雲,嫁的是永平伯府,公中也不過三千兩的陪嫁。喬氏也明白,老太太和周氏應該私下還補貼了不少。但周氏出身名門望族,嫁妝豐富,而自己嫁妝單薄,兩個閨女在嫁妝上,肯定是不及顧修雲的,心頭正暗自發愁呢。小女兒居然已有了這麼多銀子了。

  「好歹幫了五公主一點小忙。」顧拂雲沒有多說,把其中一張銀票遞給喬氏,「姐姐要出嫁了,娘手中也並不寬裕,這銀子就給三姐姐做嫁妝吧。」

  喬氏其實是很想收的,可又覺得對不住小女兒。

  顧曉雲說:「這怎能行,妹妹你孝敬給母親,母親收著便是。但沒必要給我啊,我身為姐姐,哪有用妹妹銀子的道理。」

  顧拂雲說:「我打聽過了,那雲家長房媳婦,人家可是有八十八抬的嫁妝呢。姐姐少說也要弄個六十六抬,也不能太過寒磣了,不然人家肯定要笑話姐姐的。」

  「姐姐嫁的是文官,講什麼攀比排場。沒得被人家說成是暴發戶。」顧曉雲知道文官們的性格,不若勛貴之家一味講排場講奢華講氣派,文官只講究名聲和底蘊,可不想把自己弄成暴發戶讓婆家笑話,死活不肯要。

  顧拂雲說:「換成良田鋪子也是可以的,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京郊的良田不過八兩銀子一畝,五千兩銀子少說也能買上六百畝田,給姐姐陪嫁兩百畝良田,每年收上幾十兩租金,至少夠花用了。

  顧拂雲得了帝后豐厚賞賜的事,大京城還掀起了不小的議論。

  皇帝已有多年不曾賞賜過貴女了,因為平時大都由皇后賞賜。這回由皇帝親自賞賜,一些擅鑽營的人便覺得此事非同尋常。

  要不是顧拂雲已與楚銳訂下了婚約,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揣測。

  ……

  護國公府也聽說了顧拂雲受帝後賞賜,楚老夫人倒也高興,這顧氏是媳婦私自作主訂下的,她原本並不滿意,但能夠得帝後賞賜,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便對楚夫人道:「算你有點子眼光。」

  楚夫人卻是有苦說不出。

  但她心中更慌的還是吳媽媽。

  昨晚她就聽丫鬟說,大郎在前院安置了一名婆子,那婆子叫什麼名字,卻不得而知。楚夫人也曾闖過外院,卻無功而返,外院已經被大郎經營成鐵桶一塊,水潑不進,針插不入。她堂堂當家夫人,在外院都是使不起威風的。

  楚夫人越發忐忑心安了。

  「大郎什麼時候回來?」楚夫人唯一慶幸的是大郎這陣子忙得腳不點地,每日披著晨曦的露珠出去,晚上披著一身月光回來。唯一安慰的是那婆子至今還未與大郎接觸。

  出去打聽的丫鬟回來回話:「世子爺還未回來。不過聽說今日會早些回來的,大概未時就會回來。說是外院那個婆子有相當重要的事要稟明世子爺。」

  楚夫人心亂如麻,手中帕子扭成一團。

  到了未時初,果然有丫鬟奔回來稟報:「夫人,世子爺回來了。奴婢原本請世子爺立刻來見夫人的,世子爺說他先去見一位重要的客人。等見了那位客人就來給夫人請安。」

  楚夫人雙眼發黑,她手足發顫,她力持鎮定地道:「大郎這陣子一直忙得腳不沾地,也夠辛苦了。我讓廚房熬了補藥,趕緊給大郎端過去。讓大郎趁熱喝了吧。」

  丫鬟是去年才被安排到楚夫人屋裡當差的,忍著興奮,說:「是,奴婢這便給世子爺送去。」

  丫鬟長相俏麗,一般長得好看的丫鬟,都會有別的想法。看著手中提的楠木食盒,丫鬟很是激動。理了理頭髮,又把衣襟拉低了些,這才提著食盒去了外院。

  楚銳的外書院,戒備森嚴,雖稱不上五步一崗,三步一哨,卻也不是楚夫人這等弱質女流能夠闖入的。

  丫鬟提著食盒,越過層層關卡,這才被放了行,一路進入外書房。

  「世子爺,奴婢奉夫人的吩咐,特地給世子爺送吃食。夫人說您這陣子忙得腳不點地,身子肯定熬不住,特地給世子爺熬了補湯。請世子爺趁熱喝了。」丫鬟俏生生地立在楚銳面前,目光含媚地打量楚銳。

  雖然沒有二爺那般優雅精緻,也沒有二爺會打扮,著裝上有些潦倒,可世子爺全身上下卻散發出一種極為陽剛的男兒氣概,二爺雖然英俊優雅,可身子骨到底單薄,粉脂氣重了些,並且也太風流了。

  還是世子爺好,未來的國公爺,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身為小姑娘,哪有不愛英雄的,尤其是這種位高權重的尊貴男人。

  楚銳看著食盒,說:「放桌上吧。」

  周青親自接過食盒,並打開,把裡頭加了補藥的雞湯端了起來。

  忽然周青臉色一變,「這湯有問題。」

  丫鬟臉色一白,心跳如雷。

  楚銳目光忽然銳利起來,盯著丫鬟。

  周青拿出銀針,針頭立即變黑。

  「這裡頭放有劇毒,一旦喝下肚就會立即斃命。」周青殺氣騰騰地盯著丫鬟。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世子爺下毒。」

  丫鬟嚇懵了,趕緊跪了下來磕頭道:「世子爺,奴婢冤枉呀,我沒有下毒,沒有下毒啊。」

  「那這湯里為何會有劇毒。」周青厲聲喝問。

  「奴婢也不知道,是夫人交給奴婢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丫鬟磕著頭。

  「夫人是世子爺的生母,難道做兒子的還會下毒害自己的兒子不成?我看你是不想說實話吧。」

  丫鬟癱倒在地,趕緊說:「我只是放了些媚藥而已,給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給世子爺下毒藥啊。」

  「給主子下藥,是死罪。按國公府的家法,杖斃。」周青冷冷地說。

  「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補湯,究竟是誰讓你端來的。」

  「真的是夫人,真的是夫人讓我端來給世子爺喝的,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只是在湯里下了媚藥而已。求世子爺開恩,饒了奴婢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鬟拼命地磕著頭。

  「想要活命嗎?」楚銳問。

  丫鬟抬起朦朧的淚眼,看向楚銳。年輕的男主子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儀,並決定了她的運命和生死。

  丫鬟趕緊說:「求世子爺開恩,奴婢一定聽世子爺的吩咐,世子爺要奴婢怎樣,奴婢全都聽您的。」

  「我聽說最近你與斂墨走的很近?」楚銳忽然問。

  丫鬟愣了下,說:「是與斂墨走的很近。」她長相俏麗,斂秋應該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吧,不過她並未瞧中斂墨。她有這麼好的容貌,跟了斂墨,也太可惜了。

  楚銳對周青說:「帶人去抄了二爺的屋子。」

  周青領命而去。

  丫鬟驚呆了,她與二爺身邊的小廝斂墨走的近,怎麼世子爺居然要去抄二爺的家?

  楚銳沒功夫理會這丫鬟,又吩咐別的小廝,「報官刑部,就說有人要毒害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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