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孟老國公
2024-05-15 22:13:22
作者: 寂寞的清泉
門房伸出頭看看江意惜幾人,說了句,「請稍候。」
小半刻鐘後,那個門房跑回來,態度熱情多了。
「老公爺請江姑娘進去。」
江意惜主僕被帶到一個院子裡,更確且地說是花園。
花園裡種著各色花卉及綠色植物,有些種在地上,有些種在花盆裡。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正在忙碌,身上手上都沾著泥土。
老者直起腰拍拍手笑道,「江小姑娘來了。」
嗓聲洪亮。
孟老國公身材高大,灰白鬍子遮住半張臉,麥色皮膚,濃眉斜飛入鬢,眼睛如銅鈴一樣,不怒自威。在威武的表皮下,有一顆良善寬厚的心。
看到他,江意惜眼圈都紅了,不自覺地心生親近。前世只見過他兩次,只要有他老人家在,別人就不敢惡言惡語欺負她。
在江意惜心裡,孟老國公是除了爹娘之外,對她最好的長輩。
江意惜屈膝萬福,笑道,「晚輩意惜見過孟老國公。」又四周望了一圈,「花團錦簇,鳥語花香,青山遠黛,溪水環繞,真如仙境一般。」
孟老國公眼睛都笑彎了,上下打量了江意惜一眼,問道,「喜歡這裡?」
「非常喜歡。」江意惜由衷地說。
老爺子更高興了,「以後經常來玩,也能陪老頭子多說說話。以後叫我孟祖父,方不生疏。」
「孟祖父。」
「誒。」
孟老國公高興地答應一聲,帶著江意惜參觀園子。
這裡以君子蘭和蘭花居多,也有牡丹、菊花、芍藥、月季等花卉,絕大部分是名品,還有不少珍品。牡丹等花卉開得正艷,滿園子萬紫千紅,芬芳馥郁。
還有一種江意惜沒見過的花,藤曼爬了半丈高,紫紅色,開得層層疊疊,極是漂亮。
江意惜走去近前說道,「呀,好美。這是什麼花?」
「三角花,是我的老部下鄭吉從番人手中買來送我的。我精心侍弄了一年多,才開得如此繁茂。小丫頭喜歡,我就分株給你。不過此花怕冷喜光,秋末要移到暖房,還要陽光充足……」
江意惜喜歡花,還最喜歡開得絢麗繁茂的花,笑道,「謝謝孟祖父。」
老爺子朗聲大笑,「小姑娘爽快,我讓人給你分株,再去你家莊子教你侍弄。」
他又指著一盆君子蘭說,「這是珍珠王,開的花朵大艷麗,劉老匹夫出五千兩銀子想買,我都沒捨得賣。你喜歡,等開花的時候過來欣賞。」
江意惜愉快接受邀請,「它開花了,孟祖父可別忘了通知我。」
兩人說說花,再互相吹捧幾句。江意惜夸老爺子老當益壯,文武兼備,愛好風雅。老爺子則夸江意惜是英雄之後,不做作,大方懂禮。
園子裡轉了一圈,兩人已經非常熟悉熱絡了。
前世江意惜連話都不敢跟老爺子多說,今生才知道老爺子原來這麼平易近人。
現在已是暮春,一圈走下來,江意惜的前額鼻尖已經冒出了汗珠,不時拿帕子擦擦。
老爺子不好再讓她坐在園子裡——熱,便帶她去了外院書房。
外書房是個四合院,廊下掛了幾十個鳥籠,鳥兒唧唧喳喳歡快地叫著,聲音特別大,像進了山林。
老爺子不僅愛花,還愛鳥兒。
一個清秀小廝上前笑道,「老公爺,那隻野貓又來要吃的了。」
老爺子問道,「給它留的小魚兒餵它了?」
小廝笑道,「瞧,它正吃呢。」
牆角處一隻狸花貓正吃魚吃得香,抬頭看看他們,又低頭繼續吃魚。
江意惜笑起來,這隻貓非常像那天她在昭明庵碰到的那隻狸花貓。
進屋落座,下人上了茶。
江意惜喝了一口,看看兩旁下人,欲言又止。
老爺子問,「小姑娘有事?」
江意惜點點頭。
老爺子揮揮手,孟家下人都退下。吳嬤嬤看了江意惜一眼,也拉著水靈退下。
江意惜才問道,「請問孟祖父,孟世子的眼睛治得怎麼樣了?」
老爺子一想這事就心煩,「唉,自從回京,一年多了,遍請名醫都沒治好。可憐辭墨,一身本事卻要被眼睛耽誤了。」
江意惜問,「那些大夫都是按眼疾來治的?」
老爺子道,「辭墨的病症本來就是眼睛,當然是按眼疾來治。不過,也有人提出或許因為傷著頭部引起,但絕大多數御醫和大夫不認可這種說法,提出的人也沒有好的治療辦法。」
江意惜又問,「孟世子的眼睛被硬物傷著了嗎?」
她當然知道沒有,是故意這麼問。
老爺子搖頭道,「貌似沒傷著眼睛,只摔破了頭。可頭部沒什麼大礙,就是眼睛看不見。」
江意惜道,「那就是了。病根在腦子裡,一定是當初摔跤時腦子裡摔出了血,血塊壓住連接眼睛的經脈,致使眼睛看不到。」
老爺子一臉愕然,「你怎麼知道?」
江意惜道,「是我師父說的。我把孟世子的症狀跟他說了,他如此說的。」
老爺子忙道,「馬上請你師父來給辭墨診治。」
江意惜道,「他走了。當時我也求過他,可他不願意給孟世子治。」
老爺子又是失望又是納悶,「我們孟家得罪過他?」
江意惜搖頭道,「沒有,他不治另有原因。。」
老爺子又問,「你師父大名叫什麼,他為何不給辭墨治病?」
江意惜道,「他說他曾經發過毒誓,不給晉和朝的官員及家眷治病。還不讓我說他姓什麼,也不能說跟他學過醫。」
孟老國公的眼睛鼓得銅鈴大,臉都激動紅了,「那人是不是姓沈?只有沈老傢伙立過這個誓。我到處派人打探他的消息,不曾想來了京城我們竟然不知道。」
江意惜笑道,「姓沈是孟祖父猜的,我可沒說。雖然我師父走了,但他教我治病的法子了」
老爺子有些狐疑,「你會治辭墨的眼睛?」
江意惜不敢把話說滿,「我是學會了,可沒給人治過,也不知治不治得好。」
孟老國公又問,「你學了多久?」
江意惜脆聲聲答道,「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