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規矩三百條

  她在說謊的時候眼神會飄忽不定，不敢看自己，柳辰觴就這麼看著她那飄忽不定的眼神，悶嗯一聲。

  自從他甦醒了之後，就一直感覺慕容曉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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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曉對上他懷疑的目光後，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你願意把自己寫在史書中，然後讓後世的人都對你評頭論足嗎？」

  「自然願意，我這一輩子若是能夠一心為民勤勤懇懇的話，那後世便只剩下的稱讚。」柳辰觴一臉認真。

  就似乎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一樣。

  慕容曉剎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了他的心口。

  在外面端端正正坐了一天，當真是累了，坐著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這一躺下全身的骨頭都放鬆下來了，困意也就席捲而來。

  看著她困的眼皮打架，柳辰觴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拉過了被子，拍了拍她的後背：「睡吧，這幾天在木蘭圍場還有的鬧呢。」

  從木蘭圍場回來之後，都要休息三天，以此可見秋狩是一件多麼費力的事情。

  慕容曉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睡著了以後，似乎還有人在旁邊輕輕的拍著她。

  第二日一早。

  慕容曉起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

  「王爺早早的就到陛下那裡去了，這兩日要帶人把山中的營地全都布置好，也要檢查一下林子裡是否有毒蛇猛獸出沒，王爺走之前特地囑咐了，不必叫醒娘娘。」銀霜笑呵呵的說。

  看看剛剛王爺走的時候，說起王妃那一臉愛意的樣子，酸臭味都快溢出來了。

  銀霜模仿起柳辰觴的樣子，可比牡丹要有趣多了，逗的慕容曉哈哈大笑。

  看著銀霜那沒大沒小的樣子，銀月下意識皺起了眉，輕咳兩聲，銀霜便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下了笑臉。

  她低頭垂首立在一旁，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銀月。

  「好了，她也不過是想逗一下我開心而已，就不要這麼嚴肅了。」慕容曉看到銀月略帶不滿的模樣，輕嘆一聲。

  這兩個侍女，年紀相仿，身形相仿，武藝也不相上下，可一個活潑一個嚴肅，恰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奴婢是不可以私下議論模仿取笑主子的，這是對主子的大不敬，若是嚴重的話是要被活活打死的。」銀月說話是面無表情，那樣的就像是一個背規矩的機器。

  果然銀霜的臉色變了變。

  慕容曉抿嘴沉默了，銀霜的臉色陰沉的更厲害了。

  主子不會是把銀月的話聽進去了，要懲罰自己了吧？

  「你們兩個都是王爺送過來的人，也是我身邊除了牡丹以外極少能夠信任的人了，於你們而言我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可是於我而言，我更希望把你們當成姐妹，否則的話，我在這裡能說說心裡話的，也就只有牡丹了。」慕容曉眼中帶了幾分哀傷。

  牡丹看著都心疼。

  公主一個人從楚國遠道而來，身邊陪嫁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人，先前王爺對她又不冷不淡的，公主吃了多少苦，她都看在心裡。

  「在外的時候我自然是要你們守著主僕規矩，在內不希望你們這麼拘束，否則的話我身邊可就真的沒有一個能說心裡話的人了。」慕容曉越說越可憐兮兮。

  說的銀霜都覺得委屈。

  她雖然打小就進了觴王的暗衛營，可是身邊還有一個銀霜陪她一起長大，兩個人出雙入對，早就已經是默契至極的搭檔了。

  即使這二人看起來水火不相容。

  「王妃？」銀月有些意外的看著慕容曉。

  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想要和她做姐妹。

  溫暖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像是日光一樣，根本不敢直視。

  銀月到底是沒敢邁出這一步，她怕體會過溫暖之後，就再也回不到過去那黑暗的時光了。

  「銀月只是主子的奴婢，不敢稱主子的姐妹，若是要讓暗衛營知道的話，銀月的這條命也就沒了。」銀月跪下認錯。

  看她低著頭，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自己的樣子，慕容曉也沒勉強她。

  「好了，別動不動就跪，去幫我把衣服拿來吧，等會兒我們還要去給母后請安呢。」慕容曉不想氣氛再這麼壓抑了。

  看著銀月低著頭出門的樣子，慕容曉心裡有點悶悶的。

  「你們兩個自小在暗衛營里一起長大，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趁著銀月不在的時候慕容曉問。

  銀霜用力點了點頭。

  她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人，雖然知道身在這樣的地方，早就已經是命由天定，由不得自己，但她還是希望能過好每一天。

  而銀霜的每一天都在為了第二天能活著而努力。

  「我經常聽他說你們暗衛營的規矩，你們到底有多少規矩啊？」慕容曉對這一切屬實有點好奇。

  掰著手指頭認真的算了一下，銀霜最後妥協的搖了搖頭：「大概也就兩三百條吧。」

  她記不太清楚了，暗衛長年累月的訓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忠心耿耿。

  「你把手伸出來。」慕容曉說。

  銀霜連問都沒問，就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

  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慕容曉閉著眼睛，認真的為銀霜把脈。

  果不其然這樣，長年累月的訓練早就讓她的身子有些虧虛了，現下看起來的強壯，不過都是用暗衛營專門調配好的藥來維持著的。

  「若是按照這個訓練標準過來的話，你可能連三十歲都活不過。」慕容曉收回了手，語氣沉沉。

  如今的銀霜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女，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花季少女的壽命最多不過十五年呢。

  「主子有所不知，我們做暗衛的壽命都不會太長，長年累月的訓練早就已經讓身子虧虛了，更何況還要一直服用那些能夠讓我們長時間保持精力集中的藥物。」銀霜對這一切倒是無所謂。

  「回頭我給你配上一些藥，你吃了可以解身上的毒，也能補一補身子的虧虛，回去把這藥給銀月也吃上，暗衛營里給你們的藥就不要吃了。」慕容曉不由分說的寫了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