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訓練:三陣相疊!
2024-05-15 21:22:54
作者: 蘇落名
見著兩名南宮戰神如此卑微,葉無秋、徐霞客兩人只顧偷笑:聰明反被聰明誤,南宮老兒,你們也有今天!
——
余斗也不藏著,直言道:「我對太陰宮觀感欠佳,南宮家方面,以後只讓小辭與我溝通便好——若讓我察覺小辭有任何為難,遭到任何欺壓,剛才……那誰?」
「南宮長萬。」葉無秋調皮一把,提醒了名目。
「哦對,南宮長萬!」余斗還把聲音往上一提,「他就是樣板!」
高矮老者被「溜」了一路,哪怕有著數千年閱歷,遇上余斗這麼個帶腦子的滾刀肉,只能低頭認栽。
當即應承不迭,哪裡敢有二話?
心裡亦知,南宮長萬,恐怕只能隱退了——待他清醒過來,想起這般奇恥大辱,定然心中狂怒。
而南宮長萬但凡表現出丁點不悅,或是暗地裡使些手段,都會給南宮世家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這傢伙今天的決定,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
余斗離開繪夢城,帶回來許多茶點,先奉父母親長,再給諸位夫人。
大家歡喜品嘗,其樂融融。
說笑一通,又到余府深院——這裡相對戒嚴,戰意靈元氤氳漂浮,就像厚厚的雲朵。院子裡宛如人間仙境,路過的戰士僅僅吸上一口,都會渾身舒坦。
白仙翁、秋雲劫、李沁三人,正在院子裡進行最後一次演練。
……
過去數月,他們從起陣、續陣,到入陣、疊陣,將《戰神寶典》的三個陣法奧義,摸索得通透。
各項時間點,都掌握得秒到巔毫。
然而,演練並非實操,如果把陣法搬到《戰神寶典》內部,戰神寶典本身或許會產生戰意共鳴,給布陣者極大的壓力。
想要萬無一失,必須多次成功,到時候一鼓作氣!
……
其實,除李沁無可替代,白仙翁、秋雲劫都不是最佳人選。在空間陣法、防禦陣法的造詣上,勝過二人者不計其數。
但是話說回來,余斗既已放棄榮耀,那他給無為學院、東萊閣爭取一些額外的光環,也在情理之中。
——
余府深院,竹林成蹙,荷塘之上波光粼粼。
離著波光不到三尺,極其精細的戰意絲線,勾勒出一座徑預九丈的恢弘陣法。藍紫光芒流轉,散發出強烈的空間波動。
細看下去,會發現陣法尚未完成,還剩下核心兩處陣眼,尚未凝結。
而其餘七十多處陣眼,已經和上層的棕褐陣法,以及再上層的雲色陣法精密銜接。
……
三陣進度各不相同,卻都匯聚在核心處。
藍紫陣法的兩處陣眼,要與上層陣法的對應孔竅銜接。
而上層兩個陣法,亦餘一處陣眼,彼此銜接。
三片陣法必須同時勾勒完畢,在最終銜接時,一齊催動陣法運轉,形成三陣疊加,方可成功。
……
恰在余斗靜觀之時,白仙翁沉厚的聲音傳出:「下合位,到。」
聲落之時,藍紫電蛇呲呲躥響,只見兩處環節,循著一定路徑向上伸展。
「中合位,到!」秋雲劫雙手結印,並無老頭子那般從容,不過中層的棕褐陣法,亦伸出兩處環節,各至上下。
緊接著——
「上合位,到!」李沁肅聲輕喝,兩道雲色的陣眼環節,向下伸展,分別迎上藍紫色、棕褐色的陣眼環節。
散人協力,細緻推進。
由秋雲劫喊出口令:
「三!」
「二!」
「一!」
「停!」
眼看三環即將互相扣死,白仙翁、秋雲劫、李沁卻齊齊停住——前邊的步驟,需要消耗極大精力。
散人皆是戰魁,之前出現過神庭搖晃,最終崩潰的先例。
在此刻等上一瞬,換氣蓄力,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
遠處的余斗,聽到他們明顯的呼吸聲,旋即由白仙翁下令:「三。」
「二。」
「一。」
「合!」
吭!
嗤嗤!
……
余府深處,閃起沖天的祥光。
陣法嚙合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解壓,仿佛最精密的機械,正在開始運作!
三陣相疊,成功!
——
因為陣法結構太過複雜,全憑各自的神庭靈竅維持,沒有容器支撐,成功後數息之內,三人便將陣法拆解,儘可能的回收能量。
待他們散去功法,已是小半時辰之後了。
「院長、閣主、李沁,辛苦了!」余斗光是旁觀,尚覺心驚膽戰,何況三人置身其中?
白仙翁、秋雲劫的狀態尚好,但是李沁多次引動混沌本源,氣色早已不如當初。
但她見道余斗,興奮得面頰發紅,笑著招呼道:「余老師!我們……」
……
「我都看見啦。」余斗見她氣短,示意她繼續調息,不要說話——「實際操作,因為陣法脈絡現成,操作部分會相對簡單。」
「但是,《戰神寶典》存在一定排斥性,想把戰意靈元送入其中,自身承受的壓力,將會非常恐怖。」
白仙翁調息一番,恢復了正常。
老頭兒幽默發笑:「無妨無妨——不是還有殿主替咱們護法麼?」
「可別指望……」秋雲劫有些揶揄,「萬一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把咱倆做了,換他的心腹來呢?」
……
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
白仙翁、秋雲劫僅為戰魁,余煌看清流程,派兩個戰神強者接替,簡直輕輕鬆鬆。只須在關鍵時刻製造些許意外,讓他們無法完成即可。
……
「二位放心吧!」余斗少見的有些「鬆懈」。
只見這小子笑容譏誚,年輕的眸子裡滿是狡黠:「我跟那邊說了,李沁武境不穩,憑她的身體,僅有一次實操機會。」
「一旦失敗,就要等待下一個能夠提煉混沌本源的傢伙出現。」
……
秋雲劫聽聞,摸了摸鼻子:「也是。戰神強者雖能觸碰,卻只能『驅使』混沌之力,與李沁小姐操控的混沌本源,有著本質區別。」
這一說法,早已經由李豐霆、杜棲月二位戰神強者驗證。
混沌本源的能量等級,高於鬥戰神大陸的八十一類戰意。意味著除非有天賦異稟者,根本無法掌握那個級別的能量。
白仙翁笑了笑,又看向余斗:「最近五次疊陣,皆盡成功。李小姐的身體,已經被混沌本源侵蝕,必須儘快。再拖下去,恐怕……」
余斗心領神會,即便有李豐霆、杜棲月每日渡氣護佑,也僅能起到維持效果——李沁要駕馭混沌本源,勢必要將其引出經脈。
在這個過程中,神庭靈竅,四肢百骸,都無可避免的遭到侵蝕傷勢。
……
假如李沁是戰神強者,加上混沌本源,定是如虎添翼。
但她只是戰魁,根本承載不了。
這和余斗能夠開啟九卷齊飛,再疊上戰魂融合境、墨梅神域一樣——如果只是普通身體,怕是早已爆體而亡。
但是那副黑神骨,給了余斗創造奇蹟的依仗。
——
「李沁至少修養五日,再調整三日……」
余斗憑心計算,掐了個最近的時間點:「六月二十吧,我和那邊知會一聲。」
大家記下時間,看似平和的表情,卻都藏著一抹璀璨的光!
因為自己要做的事情,比肩萬年前的白衣鬥戰神。
重開天門,為鬥戰神大陸引回戰意氣運!
這是何等的功績?
……
哪怕交付性命,也在所不惜!
……
兩位前輩狀態尚可,自回住處修整。
院外有待命的侍女,本想進來攙扶,卻見李沁逞強,自己從布陣的位置站了起來。
正想故作輕鬆的往外走,卻腳下一軟,幾乎摔倒。
「小心。」
余斗連忙搭手扶住,卻似將李沁摟在懷中。
「余老師……」李沁呼吸滯塞,有明顯的胸悶之感。二十來歲的身子,仿佛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舉一動都十分艱難。
「不怕,老師在呢。」余斗從她眼裡看出一絲慌亂,心裡猶如刀攪。
……
對於這等熱血青年,大喊一聲從容赴死,其實並不困難。
難的是,在持續的訓練中遭到反噬,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天一天變得腐朽,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淵。
慢慢體會死亡,每日籠罩在恐懼中的狀態,足以擊潰任何人。
……
李沁正值青春,且擁有傾世容顏,她願意為了天下氣運慷慨赴死,但不想這樣狼狽。
特別是……
在他眼前。
——
察覺到細膩的雲芝戰意,源源不斷的送入身子,正在快速修復破損的軀體,李沁氣息顫顫,擠出甜甜的笑意:「余老師,不用啦……我能頂得住!」
余斗雙手攙扶,一步踏碎虛空,帶她回到余府客房:「頂什麼頂,你是我的學生,天塌下來也該砸我頭上——放心,再有一次,一切都結束了。」
「嗯嗯!」
李沁在他的照顧下躺好,總算可以鬆懈:「老師,你對我真好。」
「這話可不興說……」余斗訕笑,「我對李杜班的學生,向來一碗水端平。」
「反正,就是好!」李沁憔悴的模樣,看著令人心疼極了,偏偏臉上還浮現出甜美的笑意,「難怪余老師有這麼多紅顏知己。」
余斗取了熱水,用毛巾沾濕,替她擦了擦手臉:「要不我走?讓侍女來伺候你?」
「嘻嘻,不要!」李沁有些撒嬌。
真是要了老命。
……
余斗默念清心咒,摒去私心雜念,仔細觀察李沁的狀態。
隨口聊起:「你哥當皇帝了,待天門重開,就和杜家王朝一起,舉辦開國大典——他敕封了文物百官,卻忘了給你個公主名號。」
「哈哈……」李沁覺著好笑,「我哥也是頭一回當皇帝呀,沒經驗,很正常。話說……家裡的長輩,其實尚有幾個掌權者,他們沒意見麼?」
余斗鼻子一橫:「有啥意見,拳頭大得過瘋魔里不成?」
說穿了,這其中肯定存在「扶持」關係。
余斗信任李杜班的學生,自然希望兩國的皇帝,在李杜班裡產生。不說締結盟約,存在多少利益關係。
至少憑著當年的交情,彼此不會敵對。
……
「也是……」李沁面露憧憬,又想起一事,「對了余老師,上回聽你建議,已經把黑蓮城改回青蓮城了。」
「飛魚幫的朋友十分仗義,主動讓出來許多資源——我知道,都是看在余老師的面子上。」
「余老師,要不,你也來咱們李家皇朝當個將軍丞相什麼的?」
余斗未敢居功,如實說道:「不全是——飛魚幫四大修羅之首,詭面修羅,是那位白前輩的長子。」
「唔?」李沁聽得一驚,「原來如此。」
余斗坐在床沿,看著面容憔悴的學生,搖頭苦笑:「二十年前,詭面修羅離開九淵峽谷,深入中土世界,就是為了調查岷山血戰的真相。」
「他因為擅闖禁地,曾被狐族抓走,又被柳家審訊……」
「不知經歷了多少磨難,才收集到許多證據,讓我看穿真相。」
「說起來——」
余斗由衷感嘆:「詭面修羅,才是李杜兩家最大的恩人。我只是……踩在各位前輩的肩膀上,僥倖站得更高,摘到了果實罷了。」
……
聽得這般經過,李沁終於明白,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順理成章,從來沒有無心插柳。
所有水到渠成的結果,都不知多少人為此付出了汗水,甚至生命!
……
「飛魚幫的仗義,詭面修羅的恩情,我們李家定會永記於心。」李沁認真說道,旋即面露笑意,「余老師,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余斗看她狀態穩定,正打算離去:「什麼事?」
李沁抿了抿唇,有些害羞,更有些大膽:「余老師打算,娶多少房夫人?現在已娶的待娶的,有十來個位了吧?」
「……」
余斗臉色一僵,屈起兩指,作勢就要賞她一個爆栗。
但是……
姑娘家面容憔悴,躺在床上全無一絲抵抗,還打人家,這不成禽獸了?
……
「也沒打算。」余斗暗翻白眼,收了毛巾轉身向外,「每一位夫人,都是我的生死至交。緣分到了,自然是一家人。」
李沁見他要走,忍不住笑出聲來:「余老師,我們也算生死至交了吧?你和李家的緣分自不必說,介不介意……多一位姓李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