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寒老鬼,南宮寒!
2024-05-15 21:02:36
作者: 蘇落名
情急之間,為了救下余斗,嚴雀竟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
幾人連忙圍過來時,發現余斗面覆寒霜,手腳僵硬,整個人就似一根冰棍似的。
「怎會這樣!」秋玄清慌了神,以靈元探查,發現余斗的經脈血管、五臟六腑,都遭到不同程度的凍傷。
九淵峽谷雖然苦寒,不至於把一名九星戰鋒凍成這樣——前陣子,余斗還抱著秋玄清飛上雲層,去看那爛漫銀河呢……
正當幾人束手無策,一個頎長的人影掠身閃至,恰是他們的專屬導師——岳戰。
他落定之時,指尖點開一串火紅的星輝,精準落入余斗的周身大穴,再助其化開,讓溫和的熱力,緩緩彌散全身。
隨著寒氣逼出,余斗的皮膚上,漸漸恢復了血色。
「……」他眼皮一顫,眼睛睜開一條縫。神志猶然渾噩,嘴裡喃喃,「哥……哥……」
顧清風心如刀絞,一把攥住余斗的手:「豆豆別怕,哥在這呢!告訴我,誰把你傷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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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斗手上的虛戒,躥出一道靈元波動,顧清風下意識接住,正是那封密信!
正待拆看時,岳戰看得左右人多眼雜,低聲道:「把人扶回去。」
顧清風、嚴雀於是一左一右,將手腳僵硬的余斗小心攙進屋子。穆沙、紅藥則留下來,恢復木樁場地。
秋玄清見余斗凍得難受,在屋裡點燃爐火,取來毛毯替他裹上,柔聲道:「我去煮茶,你再忍耐一下。」
余斗探出雙手,借火爐的溫度,祛除身上的寒意。嘴唇顫顫巍巍,白得嚇人,睫毛上覆有冰霜,揮之不去……
「你居然遇上了寒老鬼。」岳戰看清手段,不禁皺眉。
「寒……寒老鬼?」余斗抬頭,面色不解。
岳戰解釋道:「《陰字卷》護典南宮家,南宮寒——七星戰豪!他代表南宮家,一直在東南大陸活動。」
「此人手段陰狠,行事詭譎,你能活著回來,已經是撿了條命!」
幾人說話間,顧清風已經看完密信,坐在一旁悶不吭聲——臉上的表情,足夠說明一切!
余斗得了秋玄清燒來的熱茶,漸漸好轉:「今天,多謝岳老師了。」
「事發突然,且關係到中土布局,院長和李老不便出面。」岳戰呼口氣道,「你莫要胡思亂想。」
「學生省得……」余斗點了點頭。
岳戰見他無礙,於是道:「寒老鬼僅是試探,你順著我留下的炎墟戰意,將寒毒逼出即可。」
語罷,便轉身離去。
南宮寒現身九淵城,定有其目的!
無為學院保持中立的基礎,絕非不聞不問,而是對時局的精準掌控,以及過硬的實力!
……
房間裡有些安靜,只有爐火跳動的聲響。
嚴雀為救余斗,亮出了飛行戰技,亦讓她陷入困境。
秋玄清見識到嚴雀的超凡實力,難免自慚形穢,又舍不掉身為公主的驕傲,靜坐一旁,替大家煮茶。
「哥……」
余斗飲罷一杯茶,狀態緩和不少,一面驅趕寒毒,一面喚道,「要不,我跟你立即啟程,回流風山。」
顧清風正色搖頭:「你插手大圩之局,如何安心修行?你的目標,是望江亭之戰!更何況……憑我們的武境,就算到了流風山,也改變不了什麼。」
余斗試圖安慰:「哥,流風刀宗既然封山,說明暫時安全。也許刀皇前輩,更希望你留在學院?」
嚴雀整理一番心緒,亦道:「顧大哥,你回流風山,刀皇前輩必定開山相迎,屆時必有破綻。你在學院,反而能幫刀宗更多。」
「我知道,可是……」顧清風拳頭攥得直響,「我必須回去!」
余斗心裡也急,還想勸慰時,顧清風已經打定主意:「豆豆,待你休息好,便傳我『天行翼』。」
「哥……」余斗牙關一緊,終是理解顧清風的選擇,點頭道,「那你準備好,我明天替你刻脈!」
——
當晚,余斗的房間燈光明亮。
由其口述,嚴雀執筆,將《天行翼》的戰技法訣,詳細書寫——憑他們的武境,以及手邊的材料,還做不出戰技捲軸。
只能用白紙黑字的笨方法,將戰技傳給顧清風。
好在《天行翼》戰技字數不多,午夜之前,便謄寫完成。
「我去拿給顧大哥。」嚴雀鬆了口氣,「你早些休息,明天還要替他刻脈呢。」
「嗯……」余斗睏乏之極,心思亦顯雜亂。
見嚴雀收拾好桌面,轉身就要離開,不禁喚道:「你等會兒……」
「唔?」嚴雀捧著《天行翼》的法訣冊子,面露問詢。
「就是……」余斗想道謝,只是那樣的話太見外,他猶豫一瞬,淡笑道,「你的『青翼』挺好看的。」
「啊呀!」嚴雀哪還不懂他的心思?咯咯笑聲,「學成本領,自然要用。『鶴靈青羽』能救到你,總算沒有白學。」
仙品飛行戰技,鶴靈青羽!
余斗聽了,不禁好奇:「老李上兩個月才教我天行翼,你這鶴靈青羽,是離開鶴山前學的吧?」
嚴雀無意瞞他,點頭道:「對呀,不然我爹也不放心,讓我獨闖江湖。」
「也是。」余斗鬆懈一笑,現在想想,真是各有底牌,「但你今天用鶴靈青羽,嚴宗主那邊,恐怕壓力不小。」
「啊呀……」嚴雀輕哼一聲,沖余斗皺了皺鼻子,「都怪你,怎就招惹上『寒老鬼』?我怕岳老師救不及時,只好自己動手啦。」
余斗心裡慚愧,這才將九淵城之事,說與她聽。
嚴雀倒不急著離開,又坐下來,替他倒杯熱茶:「你以『黑爺』身份示好鬼鐮幫,是有後續計劃?」
余斗臉上浮現出笑意,這種「被了解」的感覺,確實令人溫暖。
「學院的懸賞任務,將矛頭指向荊棘之地。」他鄭重的道,「鬼鐮幫黑白參半,有些人,必須死!」
鶴山宗素以俠義聞名江湖,當代大弟子,更是有「飛龍大俠」的美名。
嚴雀對於行俠仗義,自然欣然讚許:「到時候,可得叫上本小姐!咱們都有飛行戰技,出去唬人再合適不過啦!」
余斗啞然,見她笑語嫣然,心情好了不少:「等我三階覺醒,咱們一起把荊棘之地的腌臢之徒,殺得一乾二淨!」
「哼哼,那當然!」嚴雀的一雙桃花眼,閃出好看的光芒,「有本小姐出馬,什麼魍魎小鬼,通通剿滅!」
幾句話聊得開心,終是繞不開顧清風即將離開的事實。
東南之局風起雲湧,清瀾國欲橫掃一統,自然會有所動作。
用腳後跟一想,就知道大圩帝遇刺身亡、刀皇重傷的始作俑者,九成九是清瀾一方!
顧清風除了牽掛父母,更急於找到大圩公主司離——大圩皇帝新喪,刀宗封山,國內定已亂成一團!
司離的處境,相當不妙!
「我回來時,寒老鬼誤以為我是刀宗之人,應當有所忌憚……」余斗靜下心來,試圖理順思緒。
「所以——」余斗的眸子裡,透出點點殺機,「『黑爺』要經常露面,吸引多方目光,這樣才能替流風刀宗分擔壓力。」
「顧大哥回去之後,定能從中斡旋,緩解大圩亂局。」
——
次日早餐後,顧清風已將《天行翼》牢記在心。
余斗清除體內寒毒,渾身經脈雖有鬱結,也算恢復得不錯。
在顧清風房裡,他手捏利刃,儘量讓自己平靜:「哥,準備好了嗎?」
顧清風自搭木架,光著膀子端坐其上,臉上不見往日的灑脫,看起來心事重重:「豆豆,拜託了!」
……
房間外,隱隱分辨出刀鋒劃破皮膚的細微聲響,以及顧清風忍痛的悶哼,秋玄清不禁捏把汗。
她看向身側之人,好奇的問:「嚴雀,你修行飛行戰技時,也是這般刀刻經脈?」
其中痛苦,非常人能夠忍受。
而在劇痛中守住本心,冷靜煉化戰魂翼,其難度不言而喻!
連顧清風那樣的英雄男兒,都被疼得悶哼連連,何況是一介女子?
嚴雀俏眉微蹙,想起過往的苦痛,又是驕傲,又是心酸:「十二歲那年,是母親動刀,替我刻脈。」
秋玄清為之咋舌:「那得多疼啊……」
嚴雀不以為然,溫婉發笑:「當人們明白自己背負的責任,些許疼痛,便不在話下。我如此,余斗如此……」
她說著,下巴向前一點:「現在的顧清風,亦是如此。」
疼,便讓他疼好了。
害怕有用?
「嚴雀,就算你這麼努力,可是鶴山宗太弱了呀……」秋玄清感到困惑,「你想對抗清瀾宗,不大可能吧?」
話是不好聽,卻是肺腑之言。
嚴雀並無不悅,嘆道:「清瀾宗多行不義,自要有人出面,替這世間討回公道。這錦繡河山、淳樸百姓,從來不是他們的統治工具!」
秋玄清微微點頭,東南之局變化萬千,鶴山宗待得時機,遲早揭竿而起!
畢竟,清瀾宗意圖掃平東南,鶴山宗絕對是其眼中釘、肉中刺!
嚴雀心思玲瓏,自然看穿秋玄清的想法,她莞爾輕笑:「這只是我的想法,余斗腦子好,考慮得應該更多。」
「……」秋玄清想起上回的爭執,管中窺豹,可輕易看出幾方的謀劃。
不禁嘆聲:「也合該你們同舟共濟——兩人的命運,都綁在一起了。」
「嗯。」嚴雀聽出幾分意思,也不點破,轉而道,「往後顧大哥不在,里飛沙幫會,就靠我們頂著了。」
里飛沙攏共六人,僅顧清風、秋玄清、嚴雀位列戰驍。
一旦顧清風離開學院,里飛沙恐怕會陷入窘境。
「好!」秋玄清鄭重允諾。
二女在門外閒聊多時,眼看旭日東升,房門忽的被余斗拉開,手裡端著的木盆,裝著滿滿的血水。
而他身後的顧清風,正緩緩站起。
背上,赫然是一對雷光閃動的戰魂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