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女相

  「這……」

  

  盛瑾嫻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反正她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這樣吧，」她想了想，說道，「等我回頭與店裡另一位東家商量之後再給你答覆，如何？」

  夏掌柜微微頷首，「自然可以。」

  …

  夏掌柜離開後，盛瑾嫻就去找了李承軒。

  聽過事情經過後，李承軒面上有些驚訝，「你說的是那家名叫『閒雲齋』的鋪子嗎？」

  「就是那間。」

  見他神色不對，盛瑾嫻忙問道：「怎麼，那間鋪子有什麼問題？」

  李承軒搖搖頭，忽而頷首笑道：「若是那家鋪子，那這一切就不奇怪了。」

  不待盛瑾嫻提出疑惑，他卻首先發問，「你知道那閒雲齋背後的東家是誰嗎？」

  「不是夏掌柜？」

  能出面與她談論鋪子的買賣問題，還不是鋪子的所有者嗎？

  「並不是，」李承軒解釋道，「閒雲齋的東家乃是當朝丞相夏星辰。」

  這名字盛瑾嫻並不陌生，在京城這幾月她早就耳濡目染，了解到了許多京城的名人名事。

  也正因為知道，她忍不住目露震驚，「你是說那位『大夏朝第一女相』？」

  「正是。」

  這位叫夏星辰的女相出身寒門，卻憑藉自身的才學在多年前的科考中奪得魁首，一路平步青雲，官拜丞相。

  要說她身為女子，官場上許多男子對她都有不服，甚至多的是暗中給她使絆子的，但她硬是憑藉著自己的智慧與強硬的手段穩坐丞相之位。

  當今皇帝也對她極為信賴。

  只是……

  她與這位女相從未有過交集，她為何會讓手下人幫自己。

  李承軒適時開口解開了她的疑惑。

  「多年前因為夏侯女帝，大夏朝女子地位提高了許多，女子不但可以經商、入學堂，還可以參加科考。」

  「但近些年朝中又有一些酸腐的臣子提議取消女子參加科考的資格，女相自是堅決反對，並且私下經常幫助那些有潛力的女子。」

  「經商也好、科考也好，或者參軍，總之有許多有志的女子都被她幫過。」

  說著，他看向盛瑾嫻，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你的確極有潛力，怪不得女相要幫你。」

  話說到此，盛瑾嫻也算是捋清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同時，她也對這位女相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身在高位卻不貪戀權利，反倒想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社會，焉能不讓人佩服？

  她不做這第一女相誰又有資格呢？

  一時間，盛瑾嫻胸中也有某種莫名的情緒激盪著。

  「既然這樣，那我這就回去答應那位夏掌柜的要求。」

  能被這樣的人欣賞，盛瑾嫻默默在心中決定，必定不會讓她失望！

  …

  與李承軒告別後，盛瑾嫻直接叫上了牙人何氏，去閒雲齋與夏掌柜簽訂契書。

  這次她是乾脆利落，也沒有再問什麼。

  只是臨走之前，對夏掌柜道：「多謝夏掌柜和……請她放心，不用三年，一年後我就可以還清所有錢。」

  知道那人許是不想輕易暴露身份，盛瑾嫻便也沒有言明。

  說完這話，就轉身離開了。

  夏掌柜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露出幾分欣賞。

  未幾，轉身進了後堂，隔著帘子對屋內人行禮道：「那姑娘知道您的身份了。」

  「不奇怪，她與鳳洪的少東家是好友，遲早會知道的。」

  屋內搭話的是一個成熟沉穩的女聲，她問道：「契書籤了？」

  「簽了。」

  話落，他又將方才盛瑾嫻的所言複述給屋內之人。

  只聽一聲輕笑傳來，那人開口道：「她倒是有魄力。」

  像極了當初的自己。

  夏掌柜應了一聲，再未聽到屋內人說話。

  良久之後，才聽她道：「回府吧。」

  「是。」

  一切做完之後，盛瑾嫻總算帶著萵筍種子回了趟家。

  按照小百科給的內容，用濕紗布將種子包裹中，直到種子露白和細沙混合均勻後，再將其灑在地里，最後覆蓋一層細土。

  萵筍的種植步驟挺麻煩到，正好她打算過完年就找人將鋪子好好修葺一番，到時閒時間必然不少。

  可以好好搞一搞。

  …

  轉眼就到了除夕前一天。

  盛瑾嫻早早就想把淮南淮安送到劉成德家，然他們非要跟姐姐在一起，便一直在店裡留到了現在。

  今日蘇澤年依舊是用完餐就被淮南拉到了後院。

  李鐵子和阿六幫著盛瑾嫻把店裡的東西都仔細收拾好，這才與她告別。

  「你們等等。」

  盛瑾嫻回房取出兩個大紅色的荷包，一人一個交到他們手中，「我也不說啥客氣話了，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新年紅包，都回去過個好年。」

  阿六含笑收下，倒是李鐵子推拒道：「妹子，你跟哥客氣啥！這錢我不能收！」

  「那不行，別家店裡每到年尾掌柜都會給夥計發紅包，在店裡我是掌柜你是我雇的人，你怎麼能不收呢？」

  盛瑾嫻佯裝生氣，別看臉不看他。

  李鐵子動動嘴唇，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收下了。

  「那我就謝謝妹子了！」

  阿六難得嘴甜了一回，「掌柜新年快樂，萬事亨通！」

  「你也是，」盛瑾嫻笑道，「快回家去吧。」

  送走二人後，她轉身進了後院。

  彼時蘇澤年正在倆小子的強烈要求下，寫著對聯。

  盛瑾嫻過來時，他恰好寫完最後一個字。

  「貨如輪轉生意好，客似雲來財源廣。」

  淮南湊過去，看著這內容不由拍手叫好，「正好可以貼在鋪子外面！」

  盛瑾嫻聞言好奇的瞅了瞅。

  她不了解書法，卻依舊能感覺到這兩幅字筆鋒遒勁流暢，大氣磅礴，頗有種千軍萬馬迎面而來的意境。

  「寫得好！」她不禁誇讚道。

  原本對淮安的稱讚無感的蘇澤年聽到這話瞬間勾起唇角。

  謙虛道：「謬讚了。」

  淮南見自家姐姐過來，二話不說就拉住她的手說道：「姐，把這副對聯貼到鋪子外面好不好？」

  之前他們已經買好對聯年畫這些，盛瑾嫻過來就是打算和他們一起貼，完了就回家。

  她摸了摸下巴，假裝思考著。

  包括蘇澤年在內一大兩小都神色緊張的看著她。

  盛瑾嫻忍不住「噗嗤」笑了，「好了，姐姐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