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人證

  沒錯，柳嫂子就是那天在恭維聲中的異聲者，只是一直藏的很深，夏姨娘沒有發現。

  眼下她站了出來，一股腦將夏姨娘如何剋扣下人月錢，延遲發放，拿出去放印子錢，中飽私囊，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眾人驚訝，議論紛紛，這柳嫂子是府里的管事媳婦，她的話，很有些份量。

  最關鍵的，柳嫂子還拿出了證據，她自己私下偷偷記得帳，竟和真帳本重合不少，看起來不是巧合。

  「若說人證，奴婢，以及掙扎在下層的奴僕們都是人證！老太君，將軍，奴婢冒死揭發夏姨娘，請主子們裁斷，切勿再讓夏姨娘為禍將軍府！」

  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將夏姨娘釘死在原地。

  「人證物證俱在，姨娘，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付清婉幽幽道。

  「說！」付正清更是臉色鐵青，眼神犀利如刀似箭。

  「我……我……」夏姨娘囁嚅著，什麼也說不出來，她滿心驚慌，瞪眼看著柳嫂子，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栽倒在這個不起眼的管事媳婦手裡。

  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付正清什麼都懂了。原來自己信任了十數年的枕邊人，竟是這般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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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痛心疾首，又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柔弱的女人掐死：「夏鳶，這麼多年，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算計將軍府。我給予你信任，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夏姨娘像是被雷擊一般，猛地抱住付正清的雙腿，哭著道：「將軍，將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只是不甘心罷了。身為妾室，雖主中饋，有名無份，我只是想暫時借用，想著將來還能還回去……」

  付文宴冷笑一聲：「借用？還？姨娘還了十年，都沒還清，還越借越多吧。」

  夏姨娘怔愣片刻，她看著滿堂的人，都冷冷地看著她，怨恨，不解，嘆息，平靜，各種各樣的眼光，她忽而發覺，這十來年，從沒有人真心站在她這邊。

  所有人都只站在付清婉那一邊，而付清婉的目光，卻是冷淡的。

  付清婉黛眉嬌秀，柔中帶剛，高傲中的冷淡，與生俱來的貴氣，盈盈培養了十來年都沒有的貴氣，卻在付清婉身上如淡煙雅霧，經久不散。

  「真像啊……大小姐，我養了你十年，到底是沒能把那個女人的氣息抹去，反而經久彌新。現在你踩在我們母女身上，這就是前世的孽，報應在了今天……」

  夏姨娘呵呵嬌笑，可笑聲，卻很悽慘。

  「那個女人？」

  誰？

  付清婉微微一愣，哪知付正清卻猶如暴怒的獅子，猛地打了夏姨娘一個耳光，怒吼：「來人，把夏姨娘押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見！」

  「是！」立刻有人上前捆起夏姨娘，將她帶了下去。

  夏姨娘嘴角流血，無聲無息，猶如死人一樣被拖走了。

  「姨娘！！！」付盈盈哭著去拉，沒拉住，回頭立刻跪在付正清面前求饒：「父親，請您息怒，饒了姨娘，姨娘都是為了我……」

  可是付正清卻冷血無情，大掌拉起庶女，看著付盈盈的眼睛：「盈盈，我問你，你姨娘做的這些事，你知情嗎？」

  付盈盈本以為父親拉她，是回心轉意了，心中有了希望，可沒想到，父親竟有這麼一問。

  她心中一慌：「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