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證人

  付清婉沖付文宴點了點頭，付文宴便走出榮安堂，回來時，手裡提著一個人，正嗚嗚亂叫，可不管怎麼掙扎，都逃脫不了付文宴的手掌心。

  付文宴膚白臉俊，可神情卻宛若死神一般冰冷無情，將此人送到了榮安院大廳內，隨手扔在地上。

  那人嘴邊一顆黑痣，五短身材，眼睛罩著黑布，全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一團破抹布，嗚嗚叫著卻動彈不得。

  「姨娘，你過來認認。」

  付文宴猛地抽出破布和眼罩，那人猛地見光，有些不適應，閉著眼睛連連磕頭，口中驚慌大呼：「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什麼都招……」

  夏姨娘看到他的臉，瞬間，心如死灰。

  

  她隱瞞的密不透風的人，付文宴竟連他都找到了！

  「這，這不是當年府里那個叫，叫什麼名字……」

  老太君只覺得這人眼熟，多看了兩眼，年紀大了，總想不起名字，付正清卻認識，躬身回答：「母親，他是當年帳房先生的侄子胡萊。」

  「是，小的是胡萊，原來將軍還認識小的。老太君，小的給您請安了。姨娘……姨娘也在。」胡萊看到夏姨娘的瞬間，臉色立刻變了，試試探探地垂下頭，不敢看夏姨娘。

  「清婉，你們把胡萊帶來做什麼？」

  「父親稍安勿躁，這個胡萊當年做假帳被趕出將軍府，鬧著要跳河，幸好遇到一個改變他一生的人。」付清婉柔聲道：「抬起頭來，讓姨娘好好看看你的臉。」

  胡萊不肯。

  付文宴見他竟敢拒絕阿姐，當下臉色巨冷，單手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拖到夏姨娘面前：「認識嗎？」

  胡萊痛得哇哇大叫，頭髮都拽斷了，黃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那粒黑痣更加顯眼了。

  夏姨娘當場否認：：「大少爺哪裡帶來的外男，我不認識！」

  胡萊也跟著否認：「我不認識，啊啊啊啊——大少爺，求求你放手，我的頭皮要撕裂了啊啊啊——！」

  胡萊當初做假帳，被管家舅舅驅趕出府，又好賭，輸的窮困潦倒，是姨娘救了他，答應只要他幫她做假帳，她提供的銀票，可以供他豪橫生活，但他不得再露面，被人發現就當場解除僱傭關係。

  所以胡萊不敢認夏姨娘，而夏姨娘更不敢認這個漏洞。當初因為他做帳水準高，夏姨娘才走了這步棋，現在棋子暴露，夏姨娘狠狠使著眼色，命令胡萊不許胡說。

  這一切，都落在付清婉眼中，輕聲嘆道：「原來你們互不認識？那從胡萊身上搜出的帳本，怎麼都是將軍府的開銷用度呢？」

  胡萊畏畏縮縮低著頭，付文宴冷笑著，俯身在他耳邊道，語氣森冷提醒他：「胡萊，別忘了大人手裡還攥著你妻女的兩條命。」

  胡萊一聽，他死沒什麼，可妻女的命大於天，當場放棄抵抗，不敢看姨娘，向著老太君畢恭畢敬道：「我，我招！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這十年，是姨娘給我錢，叫我幫她做帳，大小姐手裡的帳本就是我做的。將軍府每項開銷用度，由姨娘口訴，我寫下來，另外找出油水足的項例，剋扣或者暗扣下來，放貸養息，用來置姨娘的私產，供她花銷取樂……」

  「我的天……我的天……」

  如此駭人聽聞的事，老太君幾乎受不住，而沒等胡萊說完，就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