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又一個記者
2024-05-15 18:05:40
作者: 張九
藥方說完之後,林瑤抬眸,正好看到牆上的時鐘。
居然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此藥方服用一周,一周後,腹部鼓脹,皮色蒼黃,脈絡暴露者,加甘遂、大戟、蕪花攻逐水飲,或改用調營飲活血化瘀,行氣利水。」
「 脈絡暴露?」易歡擰眉。
「人的肌膚很薄,如果你發現您母親的肚子上有明顯的血管或者是肌脈絡,那就需是時候到了。」
林瑤說的很慢。
她說話的時候特意很小心的咬清楚,儘量讓易歡聽清楚每個字。
易歡記的很慢,到兩個人都忙完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易歡不好意思的紅著臉一個勁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占用你太多時間了,對不起。」
易歡頭低很很低,姿態可以被稱為卑微。
林瑤見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我的藥如果能救一個人,那麼對我來說,付出再多的時間都是值得的。」
說完,林瑤懶懶的伸著懶腰要走。
易歡腦海子裡現在還是林瑤說的那句話。
只要是救人,再多的時間都是值得的。
易歡對醫生的了解目前只存在於冷漠,給了錢掛號,然後就是無窮盡的化驗。
左等右等,等出結果了,發現沒辦法治療。
肝癌。
那些年,易歡無數次整夜哭泣,對著半圓的月亮祈禱生病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媽媽。
她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為什麼生病的要是她的媽媽。
但是人生就是那麼奇怪。
易歡想方設法的想代替媽媽生病,想用自己的命換媽媽的命,可結果卻一點都不如人意。
劉秀玲的病一天比一天惡劣,她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虛弱。
直到她畢業的哪一年,也就是去年, 她進電視台的那一年。
後來接受了日子好像也沒那麼難熬了。
重新看到希望, 易歡不可謂是不激動的,「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
林瑤已經走到門前回頭對著易歡點了點頭。
早就清冷的家庭開始熱鬧起來,易歡給媽媽做了飯,簡單的大米粥,裡面放了一點蔬菜的碎屑,加點鹽就可以吃了。
蔬菜粥做的多,給媽媽吃完之後易歡自己也吃了一點。
然後就是出門買藥。
去電視台上班的工資不低,但是因為王若楠的要求很高,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做錯一點什麼事情。
於是,真正拿到的手的工資就不算高了。
勉強維持正常的生活。
治病需要很多錢,易歡有這個覺悟。
出門的時候她把家裡能找到的錢都拿上了,前後差不多一千塊。
一千塊是別人家一年的花銷,但是在易歡的家裡,也就是媽媽吃藥一個月的費用。
她小心翼翼的拿著一千塊出門,走到藥店,十分珍貴的把藥方給放在了櫃檯上。
抓藥的小哥看了眼藥方就開始忙活,幾分鐘之後就抓好了三十服藥,是一個月的量,後面加藥再來拿藥。
「多少錢。」易歡緊緊的捏著口袋裡一千塊。
櫃檯上,抓藥的小哥把算盤珠子打的噼里啪啦響,一陣又一陣清脆的響聲驚著易歡的緊繃的心弦。
那個不起眼的算盤,每動一下,都是錢。
最後錢算好了,抓藥的小哥把算盤我往旁邊一推,「一共是十七塊。」
「多少?」
易歡確定自己聽錯了。
從媽媽得病開始,那次花錢不是都是成百成百的往外出,什麼時候低於過一百塊的開銷?
何況,這可不是一天的藥,是一個月的量。
對面人過度的反應讓抓藥的小哥一愣。
嫌太貴了?
小哥賣的是中藥,本來就不貴,看到小丫頭那麼驚訝,乾脆就一狠心,「算了,藥都抓好了,十五,不能再低了。」
「……」
易歡開始冷靜了。
給了錢,易歡拿著藥開始做天人鬥爭。
花錢治病需要的都是大錢,十五塊,放在以前一個檢查都不夠的。
但是林瑤看病的時候真的很認真很真誠,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而且……
藥也不貴。
試試無妨。
想到這裡,易歡加快了步伐。
走著走著,她又忽然停下腳步,林瑤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好像她沒說。
人家來找她,結果什麼事情都沒說先給她媽媽看了病,又耐心的給自己做治療筆記。
要說剛才還有一分懷疑,那現在易歡對林瑤算是徹底信任了,畢竟沒人會管她的死活,更不會有人在意她媽媽的死活。
晚上八點,林瑤跟著陸雲山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去。
回去的時候帶了一份面,晚上局康博回來的時候就能吃了。
局康博晚上沒回來,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說是有個採訪,採訪的人問題很多,所以會耽誤到很晚。
非自然研究所有採訪,太正常了。
林瑤沒多想就跟陸雲山去睡了。
最近胎動的頻繁,陸雲山虛壓著林瑤聽肚子裡寶寶的聲音,小傢伙在肚子裡也不安分,一會兒用腳踢踢林瑤的肚子。
「他有點壞。」
陸雲山用指尖敲了敲林瑤肚子上的凸起。
小傢伙在肚子裡踢林瑤,陸雲山心疼,就隔著肚皮教訓肚子裡小傢伙,誰成想,話音剛落林瑤的肚子就動了起來。
肚皮上能看到孩子翻身的樣子,鼓鼓囊囊的一團。
林瑤和陸雲山看到一愣,相視一眼一起笑了出來。
合著小傢伙還生氣了,背對著他們。
兩人在房間裡肆意的笑著,殊不知這邊的局康博都被問的有點煩躁了。
記者是電視台的,雖然局康博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電視台要採訪自己,還是在晚上,但是電視台的記者老是問他家裡的事情,這讓他有點厭煩。
「傳聞您的女兒是個醫術非常高超的中醫,這個傳言是真的嗎?」
採訪局康博的是個女人。
一身灰色的運動裝,手裡正拿著鋼筆寫個不停。
問問題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抬頭。
又是這種問題。
局康博側身看了眼女人身前的胸牌,「張記者,你到底是採訪我的,還是審問我的,幹嘛非要問我家裡的情況。」
張愛花笑笑,自然大方。
「採訪您啊!您知道的,您的工作跟一般的性質不一樣,接觸到的東西都是一般人接觸不到的,那您家人的態度就很重要了,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