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太后薨

  太后產後忽然大出血了。

  等小皇帝急匆匆趕過來，只看到母后安靜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蒼白面孔。

  她的呼吸變得微弱，已經無法睜開眼睛，也聽不到身邊人的呼喚。

  「救救母后，你們快救救母后！」辭兒哭喊著對安玉蓮說。

  「辭兒，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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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淵拉住他胳膊，強迫他冷靜下來，「你在這裡大吵大鬧，只能影響到大夫們施救，於你母后沒有任何益處！」

  辭兒雖依舊滿臉淚水，但還是很快的冷靜了下來。

  他哽咽著低聲說：「爹爹，這是怎麼了？之前母后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說什麼大出血呢？」

  顧長淵輕聲說：「你母后當年生你的時候，也是極危險的。」

  「如此說來，母后身子不好，就不該生孩子的。」辭兒啜泣著說，「外祖母也是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才導致身弱早逝，如今母后也……」

  這話說的顧長淵心如刀割，又痛，又悔。

  他不是不知道櫻寧身子差，但他被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

  他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回失去的女兒，以至於把櫻寧又置身於這樣的危險之地。

  為什麼人生無論重來幾次，他都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早知如此，他何必要回來，再次傷害到櫻寧？

  顧長淵看著躺在床上蒼白的女人，怔怔的，呆呆的。

  直到辭兒哭喊著抓住他的手，拼命搖晃：「母后死了，母后她走了，我沒有娘親了，再也沒有娘親了啊！你賠我的母后！嗚嗚嗚……」

  顧長淵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在他面前顛倒過來，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太后薨。

  皇城，朝廷為之震驚。

  整個大宣舉國哀悼。

  小皇帝傷心欲絕，整整三個月沒有上朝理國事。

  ……

  三年後。

  皇帝巡邊，然後去了南邊微服私訪。

  車馬停在一處風景秀美的湖邊，兩岸的楊柳向遠處延伸著，碧葉和粉色的荷花輝映著一眼看不到頭。

  顧辭跳下馬車，吩咐人在這裡等著，便獨自向湖邊一處小亭子走去。

  精緻的八角亭中，石桌上擺滿了蓮蓬和各色新鮮瓜果。

  一個粉雕玉琢的極漂亮的小女孩兒坐在桌邊，扎著朝天丫髻，穿著一身粉色小衫兒，一雙赤足搖啊搖的，正用小小的手指從蓮蓬里摳蓮子，一粒一粒擺在碟子裡。

  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蒙住了她的眼睛：「小公主，猜猜我是誰呀？」

  「你是辭兒！」

  小女孩說話清晰，但帶著濃重的南方奶音，軟糯糯的，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顧辭鬆開手，伸手拿過她剛摳出來的蓮子，扔到嘴裡，然後跳到她對面的石凳上坐下：「小丫頭，你怎麼每次都能猜到？還有，不許叫我辭兒，要叫哥哥！」

  「爹爹娘親都叫你辭兒，我為什麼不能？」

  「你又不是爹爹娘親。」顧辭捏她鼓鼓的臉頰，「叫哥哥，快點！」

  「爹爹，娘親！」

  小女孩大叫起來，「皇帝哥哥欺負我！」

  顧辭慌忙鬆開手，但還是看見一道修長身影從湖面縱身一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