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詠梅詩

2024-05-15 16:04:33 作者: 嚴華

  謝臨深瞧著一身男裝打扮的嚴華已是不覺奇怪,聞言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精緻的小布袋遞給嚴華,說道:「因此物太過貴重,謝某一直將其貼身帶在身邊,如今您來將其取回,謝某心中也算鬆了口氣。」

  嚴華聽了,亦是從袖中掏出一疊東西放到謝臨深面前,道:「這是當初從你那兒借東西的報酬,我問過市價折合的,你看看對不對。」

  謝臨深並沒有清點便直接收下了,張口似是想問什麼,嚴華卻已起身準備離開。見勢,他只能將嘴中的話咽了回去,兩人原本就並無過多交集,也無需那些官場上的客套,若他開口問了反倒顯得突兀。

  「對了。」嚴華將將撩起竹簾,忽然回頭沖他鄭重道:「今日你見過我的事無論是誰都莫要提及,若是有人問起我,你就說從未見過。」

  嚴華說完得了謝臨深的允諾才走了出去。

  嚴華出來時瞧著那聶公子正雙手插於袖中站在旁邊的小間前同幾人笑談,為表禮貌她覺得有必要去和人打個招呼。

  「聶公子。」嚴華上前沖他拘了一禮,淺笑道:「今日多有打擾,擾了各位興致真是慚愧。如今我與謝兄已經說過話了,便就此作別,望諸位能盡興。」

  那聶公子顯得有些意外,挽言道:「公子剛來便要離開?相見既是緣分,何不留下來同我們小酌幾杯談談詩文。」

  嚴華婉拒道:「不了,在下還有事在身,實在不便多留。」

  聶公子身邊一位書生模樣的賓客道:「公子既是來了,要不便留下一文半字,也不枉白來這詩會一場。」

  

  嚴華挑了挑眉,不知道這位不認識的兄台為什麼要刻意為難她。

  正想著,沈落秋行至她身旁,小聲同她低語道:「聽說這些文人之間的詩會但凡出席的人或多或少都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不然就是對宴會主人的不敬。若是什麼都沒做就離開,會被他人視為笑柄。你現在是以謝臨深友人的身份出現的,你要是就這麼走了,對謝臨深其實也會有些影響。」

  嚴華聞言,側首問道:「這麼說我要是不干點什麼,謝臨深就會丟面子?」

  沈落秋點頭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嚴華心下瞭然,原來這位兄台並不是想為難她,不過是例行規矩。想必他是見聶公子不好意思提及,這才開了口。

  嚴華淡淡一笑,沖那兄台施了個書生禮,問道:「不知今日諸位是在探討什麼?可有何主題?」

  那兄台道:「今日聶公子請我們來賞梅探學,是以,這寒梅便是主題。」

  嚴華哦了一聲,摸著下巴想了想,砸手道:「這樣吧,我便以梅做首詩如何?」

  聶公子雖然和謝臨深是朋友,但他並不知道他還有嚴華這麼一號朋友,兩人既是不認識自然就談不上了解。

  聶公子見嚴華身著簡樸,出身應屬清貧,怕他在文學上有所欠缺反倒丟了謝臨深的面子,出聲幫道:「公子既有要事,其實不用理會我們也無大礙。」

  不想嚴華並未領會到他深層的顧慮,大義凜然道:「無礙,做首詩耽誤不了什麼時間。」

  話罷她便佯裝思考,一會皺眉一會兒點頭,估摸著樣子做的差不多了,才朗聲道:「有了。」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嚴華說的這首詩是宋朝詩人盧梅坡的《雪梅.其一》,算得上詠梅詩詞中的一個經典,想必這首詩一出來應該不會讓謝臨深太丟面子。

  想著,嚴華看了看幾人的神情,面上多為驚嘆之色,心下不由歡喜。不過這古人的文學果然還是只有古人擅長,像她這樣的現代人是萬萬做不出什麼詩來的,若硬要上也只能憋出幾句押韻點的句子罷了,根本談不上什麼韻味和儒雅。

  聶公子聽了也是一驚,而後眼中流出欣賞,心道,謝臨深交的朋友,果然都不會太平凡。

  其他幾人還在『品味』這詩的韻味,嚴華見任務已經完成便不再逗留,沖聶公子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

  離開時嚴華晃眼見謝臨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方才的小間門前,神色有些呆愣,便也沖他點頭示意後才帶著沈落秋二人離開。

  待嚴華三人走的都已經看不見人影了,那聽詩的幾人才回過味兒來,紛紛砸手道:「好詩啊,真是好詩啊。」

  聶公子走到謝臨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挑眉淺笑:「臨深兄身邊的友人真是人才輩出啊。」

  謝臨深只是笑笑並未過多言語。

  離開別院後,嚴華三人便就近賣了馬匹繼續趕路。

  路上,白果終是忍不住前去與嚴華並駕齊驅,好奇的問她:「你為什麼刻意叮囑那謝臨深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想來也不可能有人會問他你的事才對啊。」

  嚴華拉著韁繩目視前方,回道:「我只是以防萬一罷了,當初我將免死金牌抵押給他的時候高陽明也在場,雲卿肯定也已經知道這件事,說不定那天就找他要金牌。到時他要是說我找他拿了,我的行蹤豈不就暴露了。」

  白果看了看一旁跟上來的沈落秋,兩人對視一眼,雖是未說隻言片語,但心裡卻是明白對方心裡此時想的是什麼。

  比方說沈落秋就明白白果看她這一眼是在驚嘆嚴華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雲卿的認知里已經是個死人,但行為上卻像是知道一切一樣在防範,還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其實當初她們是想將嚴華詐死的事告訴她的,可王不喚說沒有必要,有些事情讓它順其自然比較好,她們這才瞞著。沒成想,這瞞不瞞其實沒什麼太大差別啊。

  白果咽了咽口水,試探道:「對了,那你這次回皇城為的就是幫重王,你們保不齊會有見面的時候,就你這張臉他會不認識?」

  嚴華偏頭沖她機敏一笑,從懷裡摸出個小瓷瓶揚道:「你放心,我離開前便從聖手哪裡討了幻顏蠱,即便是見了他也只會見到苗疆聖女,而不是我嚴華。」

  白果聞言險些一個不穩跌下馬去,險險坐穩才心道,剛才還想著瞞不瞞無什差別,這會兒卻又來這齣?雲卿早在苗疆的時候就認出了苗疆聖女就是她嚴華,這會兒用聖女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那不就是不打自招嗎?

  白果和沈落秋如今才理解了王不喚的套路,原來他的坑在這兒等著嚴華呢。

  嚴華見兩人神色有些異常,問了句:「你們倆兒這是怎麼了?」

  兩人齊聲搖頭道:「沒事,就是有些累罷了。」

  嚴華蹙眉不解,卻也沒有再問,專注於繼續趕路。

  而白果和沈落秋則有些期待嚴華和雲卿再見面時事情又會是怎樣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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