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屋外有人
2024-05-15 15:56:42
作者: 嚴華
雲卿沒有搭理他,他也覺察到一絲尷尬,抬手做出個請的姿勢:「幾位裡面請。」說話間,嚴華還看到他狠狠瞪了老村長一眼,顯然覺得是老村長壞了他的好事。
一行幾人被他請去了後院,院裡有處小花園,假山池水一樣不少,可以說是很雅致了。
劉員外的夫人已經在假山旁的小亭里備好了茶水點心,正笑盈盈的望過來。
雲卿走進涼亭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靠水的一邊,劉員外和他夫人順勢也坐了下來。石凳只有四個,嚴華將老村長扶過去落了座,自己則閒閒的坐到了亭上的長石條上。而清風和烏野兩人則是站在了小亭兩側,當起了守門神。
劉院外見自己夫人一個勁盯著雲卿傻笑,心中不快,私下踢了她幾腳,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不知幾位找我是有何事呀?我昨日出門今晨才回來,下人們不知道,待一聽說有貴客,我便馬上讓內人備好茶水款待,有何得罪還望見諒。」劉員外一句話下來,將方才的錯全推到下人身上,還給自己找了個好客的好名聲。
雲卿也不關心這些對錯,只是握著桌上精緻的青花瓷茶杯閒閒問了一句:「你是以什麼為生?」
劉員外一臉懵的看向老村長:「這位是?」其實昨晚他就聽下人來報,說是村裡的人請了個官老爺要幫他們要銀錢補給,可這官老爺是那個官老爺下人卻也說不清楚。是以他原本想將人拒之門外了事,不曾想來人這麼強硬,踹門就進來了。
劉員外在驚訝雲卿強硬,卻不知在下人開門時他便看到了躲在牆後的自己,不然雲卿還是很有修養的。當然這個修養單看他想不想要,有的時候他也不見得那麼有修養。
老村長躊躇一陣,卻實在不知該如何介紹,他也不了解這些人的來歷,只說了個:「是位官老爺。」
劉員外不死心的問道:「哪位官老爺?官拜幾品?」
雲卿抬眼看著他,眼中冷光四溢:「你是想知道頭上的人是否能壓過本王嗎?」
劉員外見自己心思一下被他猜中有些窘迫,又聽他方才自稱本王,條件反射下問了句:「王爺?哪個王爺?」卻不曾想,不管是哪個王爺也是他惹不起的。
雲卿淡道:「本王卻不知這蒼馳還有第二個王爺。」
劉員外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的確,整個蒼馳國只有一個王爺,那就是戰神雲卿,那位一成年便被封王的神童。
他慌忙下跪,口中直喊道:「草民該死,竟不知是王爺大駕,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劉員外足足喊了三個該死,可院裡的老村長和劉員外的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嘴裡只問著;「王爺什麼王爺?」
劉員外趕緊將他夫人拉著跪下,這時老村長才反應過來,一臉惶恐的看著雲卿也跟著跪下:「草民有眼無珠,竟不知是蒼馳戰神重王殿下,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想著昨天晚上還讓人睡在那樣的地方,心都涼了大半。
雲卿看著顫巍巍的老村長,淡淡道:「本王的王妃曾說過,你是長者無需下跪。」
一聽還有王妃,三人齊齊抬頭看向正靠在倚欄上餵魚的貌美女子。
嚴華見他們看來,攤出從桌上拿的魚餌,一臉無辜道:「我就是見它放在哪兒,便拿來餵了,不介意吧?」
劉員外連忙擺手:「不介意,自然不介意,王妃要是嫌不夠,草民這就叫命賤內去取。」說著就要讓他夫人去拿。
嚴華放下魚餌拍了拍手:「這倒不用。」走過去扶起老村長,看向劉員外:「我們還是來說說銀錢補給的事兒吧。」
這劉員外想是聽到雲卿是重王,竟直接就認罪了。
「草民只是一時貪念,還望重王殿下饒命啊。」
這還什麼都沒開始就已經全盤結束,嚴華有些不確定道:「你都不打算垂死掙扎一下?」
「草民不敢。」劉員外現在哭都來不及,哪裡還敢掙扎。他不過是貪了村民幾百兩銀子,卻沒想到把重王給招來了,這他哪兒惹得起啊。
嚴華頓覺沒趣,從新拿起魚餌去餵魚。
雲卿也沒想到這劉員外這麼沒骨氣,沉聲道:「說說貪污的過程。」
「因為這個村離縣府比較遠,走路需要半天的時間,村里又沒人有車,一群老弱婦孺走著去實在是艱難。於是村長找上草民,希望草民代為領取,也就這樣草民開始幫他們領取銀錢補給。也是草民一時貪念,夥同縣衙的帳房先生犯下此事。帳房先生將銀錢配發給草民,草民從中抽取一半,而後兩人再分。」
想起雲卿問他以什麼為生,又答道:「草民祖上留下土地,以收租為生。」
此時誰還在意這個問題,嚴華疑惑道。「村長說曾去府衙要過,但沒有結果又是怎麼回事?」
劉員外哭喪著臉繼續:「少了錢村民當然會鬧,草民就告訴他們上頭要剋扣,我們就忍著些,免得一分都撈不到。後來村長死活要去理論,草民便說一起去。草民和帳房先生早有謀劃,根本沒讓村長見到縣令。」
嚴華接過話茬:「之後你就一直給他們洗腦,說什麼民不跟官斗之類的,是不是?」
雖然不知道洗腦是個什麼意思,但劉員外還是點頭稱是。
嚴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良久,雲卿淡淡道:「如此欠了多少便補多少。」又叫了烏野:「把人送去尚清縣府。」
烏野領命,撈起地上軟塌塌的劉員外便離開了。
清風看著離去的烏野,問了一句:「王爺,我們不去嗎?」
雲卿看了看日頭,淡淡道:「不急,明日再去。」左右他也不急著回皇城。
當天雲卿一行人便住進了劉員外家,那劉夫人簡直殷勤的不得了,就指望雲卿心情一好把她們家老爺放出來。
又是一個月夜。
嚴華看著窗外搖晃的樹影,心裡總有些發毛,倒不是因為怕,而是心裡總覺得不安。
她起身上榻,撐頭看著挑燈看書的雲卿,又看向他手邊放著的包袱。那包袱從出府他便一直帶在身邊,卻從未見他打開過。
「你手邊的包袱里裝著什麼東西?」她忍不住好奇道。
雲卿翻了頁書:「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曉。」
見他賣弄玄虛,嚴華也不多問,自顧自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漸深,窗外的夜風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少時,原本淺眠的雲卿突然睜眼,翻身起床披上了外袍,手中拿著嚴華好奇的包袱。
嚴華被他吵醒,揉了揉眼就要去問,卻被雲卿伸手捂住,動了動唇卻沒出聲。
嚴華卻看懂了,他說:「屋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