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比試(上)
2024-05-15 15:03:05
作者: 霧都小甜甜
劉愛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跑回家傷傷心心的哭一場,等她想起還沒洗澡時,水都不怎麼熱了。
她都不想洗了,可身上難受,只能在灶房的角落裡隨便沖了一下。
現在才三月,晚上冷得很。
劉愛華洗完澡,凍得打擺子,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魏柏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臨走前,他對余樂陽說:「明天早上我送你去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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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樂陽傷成這樣,確實沒法自己騎車了。
倒是可以去公社搭進城的拖拉機或牛車,不過那些都要裝滿客再走。
跟她的時間不一定能合上。
她已經在考慮,要不要開個介紹信,去縣城招待所住到培訓結束。
現在魏柏說要送她,倒是給她省了不少事。
余樂陽早早就背著書包,捧著兩根紅苕一個雞蛋的早飯,坐在院門檻上等魏柏。
紅皮白芯的紅苕要趁熱吃,又糯又甜,可連著幾天吃這個,余樂陽就受不了了。
她現在一看見煮紅苕,胃裡就泛酸水。
正想著,魏柏就來了。
「你吃早飯了沒?」余樂陽走過去坐上自行車,一邊問。
紅苕她實在吃不下,打算過會兒去縣城買倆包子。
「吃過了。坐好了,要走了。」魏柏招呼一聲,腳下一蹬,車子就跑起來。
剛起步有點不穩,余樂陽自然而然的摟住他的腰。
細長的手指,揪著他的衣服,魏柏怔了一下,隨後悄悄紅了耳朵尖。
他輕咳一聲,提醒道:「你扶著車座。」
現在男女關係抓得緊,大馬路上走近一點,都要被紅袖章攔下查結婚證。
他們未婚男女,被多事的人看見去舉報,吃不了兜著走。
余樂陽哪裡想得到這些,不甘不願的鬆了手。
機耕道顛得很,不摟著腰,很容易被甩下車。
他們剛走,一個穿著白衫衣的男同志,就出現在余家院門外。
他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晨霧中,心中五味雜陳。
這兩天突然降溫,冰渣一樣的霧氣掃在臉上,沒多久,余樂陽就覺得臉已經僵得不是自己的。
到了縣城後,先讓魏柏先送她去一趟國營飯店。
她買了十個包子,十根油條,兩碗白粥。
余樂陽把油紙包的包子塞進魏柏手裡:「暖暖手,你的手都凍紫了。」
魏柏的手早凍得沒知覺了。
不過在農村哪有這麼多講究,大冬天下水田,挖水渠的活不是沒幹過。
他沒那麼嬌氣。
可余樂陽卻注意到了。
包子的熱氣,順著手心傳到四肢百駭,再傳到心裡。
她變得細心,也懂得關心人了。
余樂陽端著粥,已經找好位置,叫魏柏坐下一塊兒吃早飯。
白粥滾燙,配著兩個包子一根油條下肚,魏柏就重新活過來。
早飯後,余樂陽準備自己走著去畜牧站,可魏柏不同意,不但親自把他送到畜牧站,還把她送進教室。
自魏柏進教室,鄭珠的眼神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把書包放在桌上,把書本一一拿出來,叮囑道:「認真上課。」
說完,他就出去了。
余樂陽以為他是回家了。
沒想到十幾分鐘後,他又回來了。
把一張條子遞給余樂陽:「我在國營飯店給你訂好了午飯,你中午放學記得過去吃。」
魏柏交待完就走,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放學後你等我,我來接你。」
這次說完,就真的走了。
余樂陽:「……」
就覺得今天的魏柏,挺婆媽的。
鄭珠酸得要死:「余樂陽,你不是說和那位男同志關係不好嗎?又是送你上下學,又是給你訂午飯,就算是處對象也沒這麼體貼的吧!」
「鄭珠,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啊!人家叫魏柏,是三河大隊的拖拉機手。也難怪余同志能當上技術員,原來是靠著他啊!」周毅站出來說道。他就是之前,說女人應該在家帶孩子掙工分的那個男同志。
周毅的語氣像吃了一噸檸檬,酸得人直掉牙。
拖拉機手有多吃香,在座的人心裡都清楚。
這麼重要的位置,一般人可撈不著,都是大隊幹部的近親。
就像他,明明是高中畢業的知青,當養蠶技術員綽綽有餘,卻因為在這邊沒有根基人脈,不得不娶了大隊長小學沒畢業的女兒。
益民縣不是每個大隊都有拖拉機的。
三河大隊作為益民縣的吊車尾,卻有一台拖拉機。
魏柏能當大隊的拖拉機手,可見關係有多硬。
另一個男同志搭腔:「女人嘛,但凡長得漂亮點,只要褲腰帶松一松,想要啥沒有啊?」
「嘖嘖嘖,你們說三河大隊的隊長腦子是不是有坑,漂亮女人都送錯了地方。」
「嘿嘿,也許是捨不得呢!」周毅露出猥瑣的笑容。
這些人下流卻不自籌,甚至還自鳴得意的笑出聲。
就連最先酸余樂陽的鄭珠,也被他們氣得漲紅了臉:「你們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還有女同志在呢。」
「你們又沒說話,你自己要對號入座的。」周毅不屑的瞪了鄭珠一眼。
鄭珠氣得差點哭出來,淚花在眼眶裡打著轉。
她又狠狠瞪了余樂陽一眼,都怪她,立身不正,連累她們這些靠實力當上技術員的正派女人。
余樂陽被瞪得很無辜,歧視她的是男人,又不是自己。
不過這些男人太惡臭,余樂陽並不打算忍:「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以打壓、侮辱女同志來證明自我價值。
你們一個個嘴碎的像長舌婦算什麼本事?有種比專業知識啊!」她站起來,拔高音量,慢悠悠的說道。
周毅嗤笑一聲:「呵,我們只是說了實話,你就給我們扣輕視女同志的大帽子,余樂陽,你真的很惡劣!比專業知識,你懂嗎?書上的字認得全嗎?」
「認不認得全又怎樣?你敢不敢我比!」余樂陽囂張的揚起下巴,從眼眶縫裡盯著周毅。
仿佛在看一個跳樑小丑。
周毅頂了頂腮幫,鄙夷道:「比就比,我贏了,你就跪下給我道歉!」
「你輸了呢?」
「我不可能輸。」
「要是你輸了,就圍著畜牧站跑三圈,一邊跑一邊喊:我是笨蛋,我不該看不起女同志!」
「你……」
「怎麼,你覺得自己會輸,所以不敢比?」
「比就比!」他去年已經培訓過一次,而且有一年的養蠶經驗,會輸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