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有客來訪3

  「明陽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啊？」飯桌上，溫父被一眾小輩敬著酒，笑眯眯地滿臉得意，而溫母卻扯著袁善的袖子如此問道，眼中有著殷切的期盼。

  兩位長輩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家兒子中了狀元，心裡自然也高興，但於他們來說，這功名官職什麼的倒還在其次，兒子離家這麼久，現如今同行的夥伴都回家了，怎麼他還沒回來呢？

  「他啊..」想起瓊林宴上的事，袁善笑得極其古怪，小半會兒後才道：「溫嬸嬸，只怕再回來的時候，咱們的狀元郎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耶?」溫母也不是蠢的，一聽這話，只愣了一瞬，而後雙目刷地一下就變得賊亮，連忙追問道：「你這話是..」

  袁善擠了擠眼，在溫母的目光之下輕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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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女人激動地滿臉通紅，一雙手在自己腿上不斷地搓著。

  要知道在水鎮這地方，大多數男人年滿十五便已經成了家，那鄉村有的不甚講究的，還有些十三十四歲的少年為人父的例子。

  溫明陽光論年齡，已經算得上是大齡青年了，那別的人家，就算是沒有成親的，那也是身有婚約。

  他們溫家在這鎮上身家也算是頗豐，上門來給溫明陽說親的媒婆不少，連那最有名的錢媒婆也來跑過好幾回呢。

  溫母倒覺得這些姑娘都是頂頂好的，挑得是眼花繚亂，可讓溫明陽自己選一個的時候，他卻百般推辭，道是有志者，應先立業，而後成家，耽於兒女情長的男人少有大出息！

  對於兒子的話，溫母倒覺得不以為意，有志者應該成家立業兩手抓才是！那庸人才做選擇，分先後呢！

  只是當時科考已經快了，害怕定親這事兒打擾到兒子備考，溫母也就暫且歇下了心思，可這事兒一拖再拖，過了今年，兒子也有二十了，年紀不小了..

  「是哪家的姑娘啊？」過了最初的興奮，溫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又殷勤地替身旁的小輩攜了一筷子菜，繼續問道：「那姑娘今年年紀幾何？長得怎麼樣？家中還有哪些人？」

  袁善聽此奇怪地掃了兩眼那方坐著一直笑意妍妍的葉家夫妻，又回頭看身旁一臉興奮的溫母，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京都狀元郎的消息也算是頭等的趣聞了，葉家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啊！為何不告訴寇嬸嬸呢？

  難道是因為尚公主這事太難以置信，怕嚇到寇嬸嬸？

  袁善心中很不解，但他心裡認為這是好事，也就沒隱瞞，還神神秘秘地湊近溫母的耳邊輕聲道：「長得好看，家財萬貫，父母雙全..」頓了頓，又嘟囔了一句，「就是脾氣不怎麼樣..」

  溫母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哪家的姑娘不是嬌養的，脾氣大才不會受欺負呢，叫什麼名兒啊？家中為官還是經商呢？」

  那姑娘嬌蠻一些有什麼？她就沒見過比自家兩個女兒脾氣更大！

  袁善嘻嘻笑了兩聲，「那姑娘姓楊..」

  「姓...恩？」溫母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京都..楊姓..

  她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可是位貴人呢..」袁善不由自主地感嘆道，沒發現身旁女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還猶自咧嘴一笑，「這日後在京都，明陽可是能橫著走，誰要再不長眼..哼。」

  他冷笑了一聲，雙目中有凌厲之色一閃而過，當初瓊林宴之後他回住處時可遭了不少陰陽怪氣的嘲笑，大部分都是關於宴會上的一幕。

  袁善與溫明陽的關係之好眾人皆知，這新狀元礙了皇上的眼，才剛剛得了個官職就被剝奪了去，自己還被投入了天牢之中，眼看著是沒什麼翻身的機會了，那平日裡不服者自然得抓緊這個機會好生耀武揚威一番了。

  雖說袁善在一屆考生中也是實力不錯的，可其他的比他優秀的還不少，再加上去年殿試落榜之事，讓許多人對他有了輕視之心，二甲傳臚這位置招了不少人的妒忌，現下他的兄弟加靠山沒了，那幸災樂禍露出醜態的不知多少。

  溫母緊咬牙關，微垂下的頭面目已經帶了些扭曲，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按捺住暴起的衝動，沉聲道：「你是說，我兒尚了公主？」

  見眼前的人只憑著自己三言兩語就已經猜到了答案，袁善心中有些敬佩，所以，這不愧是能生出狀元的娘嗎？

  「寇嬸嬸您反應可真快。」他見溫母的身子似乎有些微顫，還以為是嚇到了，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畢竟公主是個多麼尊貴遙遠的存在啊，猛地這麼一聽說自己日後的兒媳婦兒是那等金枝玉葉，可不得是這個反應嗎？

  「不過您別擔心，邢..」袁善說著，有些好笑地敲了敲自己腦袋，這麼叫習慣了，一時間改口還有些不適應，「公主雖然對外面的人態度不怎麼樣，可對明陽可是死心塌地的，相處也不難，若論起來，還真有幾分像明月，您放心..」

  他嘴裡滔滔不絕地說著楊星火的好話，心裡還美滋滋地想著，等回京都的時候見著了正主，一定得好好邀功，他可是好生在她未來婆婆面前替她美言了呢！

  「哦？是嗎？」溫母有些僵硬地扯著嘴角笑了笑。

  其實她根本就沒認真聽袁善到底在說些什麼，咋聞自家兒子與公主在一起的事，腦子嗡地一聲就炸開來了，心裡情緒一片複雜之態。

  午宴上又是醉了好大一批人，因著兒子喜中狀元的事，溫父心情好，誰的敬酒都來者不拒，喝了個滿臉通紅，也就沒逃過醉倒這一劫。

  可溫母這一頓飯是吃得心不在焉，待客人走完之後，一把拉過女兒的胳膊進了房。

  「明珠，你跟娘說實話，關於明陽，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溫母的目光銳利，緊抿著唇，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早在飯桌上，溫明珠見她娘一直拉著袁善問東問西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一些預感，現在又見到眼前人如此態度，哪兒還猜不到她說的是什麼。

  「娘..我這是不想讓您擔心..」女子輕嘆了一口氣，拉著面色忽然變了有些蒼白的母親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替她壓驚。

  溫母沉默了許久，忽然抓住女兒的手，，「明陽他是真的喜歡那公主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