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兒媳婦只是個傭人

  陸湛遠頗有玩味的笑起來。

  他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余飛手捧一個盒子進來。裡面是一件披肩，蠶絲質地，薄如蟬翼，同樣也是裸色，與她的禮服相得益彰。

  而披肩一上身，後背都給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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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除了脖子以上，全身真是一點肉都沒露出來。

  雲辭安看著裹的嚴嚴實實的自己，差點被他氣笑。

  「陸湛遠，」她轉過臉，「聽說中東女人都穿一種叫布卡的東西，從頭到腳蒙起來，只在眼睛那裡摳兩個孔。」

  「這是個好主意。」他摸摸下巴，露出邪魅的笑，「余飛，趕緊去給少奶奶定做一身，就要她說的這種，布卡！」

  「你……」

  余飛笑著離開。

  陸湛遠一把擁住她肩膀，「家宴開始了，別讓媽一遍遍催！」

  雲辭安深吸一口氣，跟著陸湛遠去了偏廳。

  陸振宇和徐佩芳已經入席，徐佩芳今天過壽，所以坐主位。雖是家宴，其實並不全是霍家自己人，另外入座的還有幾個帝城的權貴。

  陸秋實就坐在陸振宇身邊，父子兩個親密交談著。一看到雲辭安，陸秋實沖她擠擠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個慣會惡作劇的大男孩。

  陸湛遠不動聲色把雲辭安換到自己另一邊，用身體擋住他倆的視線交匯。

  接著，雲如雪也進來了。

  徐佩芳一見了雲如雪，笑的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去。一口一個「小雪」，兩人又是擁抱又是貼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才是親婆媳。

  「阿姨，」雲如雪聲音甜美，「這是您的家宴，我總覺得自己在這裡不太合適……呵，不然我還是去宴會廳吧！等下您出來的時候，我再給您祝壽！」

  「小雪！你這說哪的話？」徐佩芳責怪她，「你跟阿姨還分什麼彼此，本來就是一家人嘛！來，先見見阿遠的爸爸，再給你介紹幾個叔叔伯伯認識！」

  雲如雪歡快的答應著，眾星捧月般的在人群中，這種場合對她來說遊刃有餘。

  旁邊的雲辭安仿佛是個透明人。

  偏在這時徐佩芳大喊一聲：「阿遠！你過來陪小雪一起。」

  陸湛遠猶豫一下，緊接著對上雲辭安嫌惡的眼神。

  「你自己先待會兒。」他低聲說，「我去去就來。」

  「隨便。」

  雲辭安看著他走遠，又看著他站在雲如雪身邊，跟她一起應酬。徐佩芳笑的紅光滿面，陸振宇也為了場面不得不配合她做戲。

  不過遠遠看過去，他們真像是和諧美滿的一家四口。

  雲辭安忽然心裡泛酸。她跟他永遠不在一個世界裡，她在陸家永遠都是那個最多余的。

  他們寒暄應酬完了之後終於要落座，雲辭安自然坐在陸湛遠身邊。

  然而聽見徐佩芳那不怎麼友好的聲音：「喂，你！」

  她下意識抬頭，看見婆婆冰冷的眼神緊盯著她。

  「你別坐這裡。」徐佩芳輕哼，指了指旁邊，「坐那去！」

  雲辭安起身，看到旁邊確實有一張小圓桌。一般陸家家宴的時候，幾個比較有地位的管家，比如陳媽這樣的，就會坐在這裡。

  偏廳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這對婆媳身上。

  徐佩芳這樣做，無外乎就是向人們宣布，這個兒媳婦在她陸家，也不過是個傭人。

  甚至根本比不上個傭人。

  雲辭安面無表情，靜靜的朝那小桌子走去，抽出椅子坐下。她並不覺得難堪，反正她從沒在乎過這些虛無縹緲的名利地位。

  倒是陸湛遠，見她真就這麼過去了，噌的一下站起來。

  「阿遠！」徐佩芳面色嚴厲，「你要幹什麼？」

  陸湛遠面色清冷，從頭到腳透出的威儀，甚至連在場的幾個權貴都大氣不敢喘。

  「你給我坐下。」徐佩芳笑了笑，轉臉看向雲如雪，「去吧，坐到阿遠身邊去！呵，你們兩個才應該是一對的！」

  「阿姨，這……」雲如雪扭扭捏捏，「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你只管坐過去。」

  「可是，那個位子本來應該是姐姐的嘛……」

  「以後就不是她的了。」徐佩芳趾高氣昂，斜睨了雲辭安一眼，又對雲如雪笑道：「阿姨今天過生日，你不聽我的？」

  「呵，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雲如雪坐到陸湛遠身邊，笑靨如花，「阿遠……不介意吧？」

  陸湛遠看她一眼，語氣平淡：「不介意。」

  雲如雪又問：「我坐在你身邊，姐姐會不會不開心？」

  「你想坐哪就坐哪，管別人幹什麼？」

  雲如雪心裡得意的快要開花。

  旁邊小桌子上只有壽麵，清湯寡水。雲辭安沒有胃口，整個人都在走神，筷子一下一下往碗裡戳，快要把麵條搗爛了。

  「阿遠！」雲如雪撒嬌的扯著他胳膊，嬌笑著給他夾菜，「你嘗嘗這個！」

  陸湛遠面上波瀾不驚，眼睛一直偷偷瞟著雲辭安。

  她那腦袋就沒抬起來過。

  麵條這麼好看？

  這女人就這麼能忍？

  陸湛遠忽然感覺非常不爽。

  他又站起來，這下力氣之大，幾乎要把整張桌子都掀了。

  席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目光驚恐的盯著陸湛遠。徐佩芳更是老臉掛不住，筷子一拍就沖他吼：「阿遠你想幹什麼？」

  陸湛遠站著不動，臉色鐵青。

  「你……」徐佩芳大喘氣的訓他，「你今天不准離開你的位子！給我坐下！」

  他抬眼看看她，目光又掃過眾人，半晌一聲冷笑。

  接著長腿一邁跨出去，一手搭在椅子背上。猛然間那把歐式實木雕花椅被他高高舉起，咚的一聲悶響，落在旁邊小桌子前。

  不偏不倚，就在雲辭安旁邊。

  「你幹嘛？」雲辭安一驚，像看怪物一樣看他。

  陸湛遠眼也不抬，冷冷吐出兩個字：「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