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張淵的故事

  張淵看向顧昭昭，她眼底的情緒永遠像一潭湖水，安靜又十分包容。

  別人也別想往裡驚動什麼，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顧昭昭永遠都是十分清醒且理智的那個人。

  

  如果說顧昭昭的情緒真的有什麼波動的時候，那便是遇見容城的時候吧。

  張淵有些恍惚的想著。

  他們兩個人總是十分相似，也不怪旁人總會誤解他們的關係。

  不過真的是誤解嗎。

  張淵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顧昭昭見張淵還沒有回過神，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張淵垂下頭：「你也會在意我嗎？」

  顧昭昭沒忍住甩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豬話啊！我當然在乎你們啊！」

  「是嗎。」原來如此。

  張淵心想，跟顧昭昭這次出來也不算是一無所獲，畢竟他好歹成為了她的朋友不是嗎。

  這一次輪到他看向顧昭昭：「你覺得梁國在你心裡如何？」

  突然提到梁國，讓顧昭昭一時間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問道：「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

  「回答我。」張淵這次的神色十分認真，比起剛才的顧昭昭還過於不及。

  顧昭昭有些困擾的抓了抓頭髮：「還能有什麼感覺，一個國家而已。」

  她到底跟土生土長的人是不一樣的，那些家國情懷，在她眼裡並不算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容城以後一定會登上帝位，她對這些東西就更不會去了解。

  不過就算如此，也是所知甚少，算不上什麼。

  張淵看到了顧昭昭眼裡的漠然，他收回視線，抬頭往天上看去：「以前我家裡也是這樣，總是會隨著牛羊，天氣移動，住所不定，那時候我看過各處的風景。」

  「是嗎，那樣的日子聽上去很不錯。」顧昭昭誇讚一句，卻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她多少能猜到張淵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並不知道細節，但是如果不是失去了，張淵的眼神里又為什麼會如此的懷念呢。

  張淵笑了一下：「是很不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相信你也會喜歡的。可惜。」

  可惜一切已經結束了。

  「告訴你一個他們都不知道的秘密吧。」

  張淵的話，讓顧昭昭來了興趣。

  只聽他繼續道：「其實我並不是這個國家裡的人。我的國家已經被梁國破滅了，現在那裡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藩屬了吧。」

  他語氣似乎十分不屑，又好像帶著咬牙切齒。他忐忑的看向顧昭昭，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顧昭昭眼睛飛速了眨了眨對張淵說道：「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

  「我其實已經猜到了。」

  主要是因為張淵並沒有在自己面前隱藏什麼，所以顧昭昭的心裡早就有所猜測。

  張淵想到了這一點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我的身體竟然先一步背叛了我嗎。」

  「不過是你的話也沒有什麼關係。」

  張淵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對顧昭昭有一種十分莫名的信任。

  或許是顧昭昭在他眼裡太過高深莫測，又或許是因為顧昭昭從來不會去在他身上算計什麼。

  跟在顧昭昭身邊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他最輕鬆的一段時間了。

  張淵嘆了口氣。

  「我的國家雖然沒了，但是我也不會讓事情到此為止的，他們本來可以殺了我們，但是他們卻想要留下羞辱我們，這是他的疏忽，也是我的機會。」

  「所以我活了下來。」

  張淵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眼神變得十分陰暗。

  顧昭昭沉默了一下，探身淺淺的擁抱了一下張淵。

  「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張淵搖了搖頭：「並沒有，哪裡會這麼快結束呢。」

  他本來是打算向梁國復仇，但是誰知他來到梁國沒多久就被人伢子盯上了，最後不知為什麼輾轉到空宰相的身上。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是他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最後他更是十分可笑的發現，原來梁國現在脆弱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他跟在空宰相的身邊也不會知道他記恨的梁國，已經到了螞蟻抵穴的時候。

  他一直潛伏著，遇到了仲安平，遇到了顧昭昭，遇到了容城，一番密談以後，他們達成了合作，只等接下來容城的好消息了。

  張淵輕鬆的笑了笑，看向正一臉莫名其妙看著自己的顧昭昭：「怎麼這樣看著我，對了，我還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名，雖然我以後都不打算再用了，但是想了想還是想要告訴你。」

  「我叫韓紳。不過這個名字的主人已經死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張淵而已。」

  顧昭昭嘆了口氣：「韓紳嗎。我會記住的。」

  「你的身世跟這件事也有什麼關係嗎？」

  顧昭昭問道。

  張淵笑了一下：「你真的是很聰明，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告訴你關於疫病的秘密。」

  「你當時猜的不錯，的確是我做的。」

  「但是也不是我做的，因為我那個時候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

  顧昭昭蹙眉：「竟然有人能控制住你？」

  這樣似是而非的誇獎，讓張淵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無奈的解釋道：「我也並非神人，是人就會有弱點的。」

  顧昭昭沉默了。

  「那你現在是已經擺脫了？」

  張淵挑眉回答道：「你當時為了仲大人那般重視我，卻不知道仲大人比你發現的更早。」

  顧昭昭傻眼了：「是嗎？」已經發現了還要中毒？

  顧昭昭只覺得腦子裡一瞬間變得混亂極了。

  張淵搖頭，解釋道：「仲大人跟京中的空宰相不對付已經很久了，我是他從空宰相手上救出來的， 他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了我。」

  「他早就讓我陪他演戲，你們都被他騙了。」

  "竟然是這樣嗎！"

  顧昭昭只能嘆息一聲，心情十分的複雜。

  張淵本不願意讓顧昭昭插手其中，但是現在卻也是沒有辦法了。

  「但是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張淵看向顧昭昭問道：「什麼？」

  「你現在可是自由了？」

  張淵搖頭嗤笑：「怎麼會，在他們眼裡我可是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