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心裡記得對她的好

  「呵，算你狠！」

  卜算子單手捂住劇痛的胸口，咬著牙，狼狽地落荒而逃。

  小小的房間，可算是安靜下來了，雲朵朵的琵琶骨已經痛到麻木，小臉死一般慘白，全身上下更是濕漉漉的。

  見狀，來使皺了皺眉，隨即吩咐人解開她的枷鎖。

  「姑娘，沒事了，好好回去休息罷，念你是初犯，魔尊殿下提出暫且為你網開一面，但如若還有下次，那可就格殺勿論了。」

  「嗯，多，多謝大人……我記住了，再不敢再犯，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雲朵朵身體虛弱，嗓音也斷斷續續，腦瓜子更是越來越沉，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睡他個天昏地暗。

  「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殿下他對你已經仁至義盡，想來，你也定不會再辜負了他的信任。」

  來使略顯尖銳的嗓音，就恍若懸浮在雲端，模模糊糊聽不真切。

  渾渾噩噩間，雲朵朵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石頭屋的，只知道自己一沾枕頭，就沉沉昏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小哥哥，我好熱好熱，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到處都是火球，空氣比岩漿還要滾燙……」

  軟軟的臥榻上，小女孩眉頭緊皺，全身肌膚發紅髮熱，就好像燒起來了一般。

  小手，在空中亂撲騰，最後抓住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冰涼涼，拽住就不肯再撒手了。

  「這是什麼？大冰塊嗎？好吃，真舒服……」

  說著話，雲朵朵捧起東西舔了一口，滋味微微有些咸，還有些發苦。

  翻個身子，單薄的小身軀蜷縮成一團，但手臂依舊抱得緊緊的，怎麼也不肯鬆開。

  「雲姑娘，你……唉！」

  耳畔，隱隱傳來嘆息聲，好似遙遠的夢境般，輕到難以捉摸。

  這一覺睡得很長，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琵琶骨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靈力也恢復了不少。

  抬眸，但見侍女正趴在床邊熟睡，一截纖細的胳膊，正被自己死死抱在了懷裡，還頗有些濕漉漉的。

  濕？為什麼會濕？隱隱約約，雲朵朵又回憶起那股味道，俏臉登時爆紅。

  原來，她居然把侍女姐姐當成大冰塊了，那些水漬，怕是自己無意中流下來的口水……

  「姑娘醒了？」耳畔，響起天籟一般的嗓音，「魔尊殿下說想要見您，還請姑娘收拾收拾出發罷。」

  頓了頓，來人終究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姑娘高燒已退，而這一切都是蘭姬姐姐的功勞，她衣不解帶地照顧您，已經許久未曾合眼了，而為了爭取照顧您的機會，甘願受了那痛苦的剔骨之刑。」

  「唉，快些準備好吧，到了魔尊殿下面前謹言慎行，可莫要讓玉姬姐姐白白犧牲。」

  再度嘆口氣，來使無奈地搖了搖頭，而那邊，雲朵朵隨便抹了把臉再扎個歪髮髻，扣上外衫的扣子，便算是收拾好了。

  小腳落地，蹬蹬蹬跑到了來使身邊。

  「走罷，我們這就去見魔尊，正好，我也有事需要求一求他……」

  一路左拐右拐，魔殿可算是到了，高高的寶座上，魔尊天煞慵懶側臥，手中造型古樸的青銅樽中，盛滿了甘甜可口的葡萄佳釀。

  「來了？」抬眸，看到雲朵朵，天煞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如若再敢出爾反爾，本尊可以殺你，也可以極盡殘忍地折磨你，可莫要到時候再來後悔。」

  「好。」咬牙，雲朵朵重重地點點頭，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人，我斗膽還有一事相求，只要大人願意答應下來，我做牛做馬心甘情願！」

  做牛做馬？天煞微微愣住，隨即滿臉興味地道，「什麼要求，說出來聽聽，本尊自會好好斟酌斟酌。」

  「很簡單，放過侍女姐姐。」雲朵朵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她是我最最親近的人，為了保護我付出了很多，只要大人願意放過她，條件隨便開！」

  左右，情況也不能更壞了，倒不如為侍女姐姐爭取爭取，她不願意讓善良的侍女姐姐，被自己連累受苦。

  想到這裡，小女孩跪姿愈發的端端正正。

  「你要救她？你，確定？」話落，天煞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一旁，卜算子也在隱隱發笑，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傻子。

  「大人！」心一橫，雲朵朵又磕了個響頭，語速極快道，「只要大人願意答應，我甘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話落，天煞終於憋不住，開始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雲朵朵頭皮發麻，就好似待在雲裡霧裡。

  痛痛快快笑了個夠，天煞方才微微正色，淡淡地開口道，

  「唉，實話告訴你罷，你那所謂的侍女姐姐，其實是本尊安插在無垢派的眼線蘭姬，只是她屢次膽敢背叛本尊，本尊一氣之下方才小懲大誡一番，萬萬想不到，你居然還會豁出性命為她求情，真是讓本尊大開眼界。」

  什麼？侍女姐姐是壞人？天煞話落，雲朵朵如遭雷擊，電光火石間，似乎也想通了什麼關竅。

  難怪她會知道魔尊的目的，難怪她會認識魔域的路，難怪他們可以一路暢通無阻，更難怪自己能在魔域，和毫髮無損的侍女姐姐團聚。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居然是早有預謀，可惡！

  但轉念一想，捫心自問侍女姐姐從未真正陷害過她，甚至還對她悉心認真地照顧，給她做點心，陪她打玉骨牌，在她難受的時候悉心開導她。

  這幾日，更是為了照顧她甘願承受剔骨之刑，她心裡記得侍女姐姐對她的好。

  「還有什麼要說的？」半餉，天煞再度涼涼地開口了，「你的要求，本尊可以答應，但也可以給你反悔的機會，煩請想清楚了再說。」

  「沒，沒有了……」嘆口氣，雲朵朵知道再求情會適得其反，面如死灰。

  空氣，死一般凝重，天煞居高臨下地看著雲朵朵，手指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如若沒什麼事，就乖乖回去養傷，本尊不會再拘著你了，左右，你也逃不掉。」

  逃不掉？怕是，因為還有利用的價值罷？

  雲朵朵看穿不說穿，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