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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你心裡有我

2024-05-15 11:33:59 作者: 藤魚

  偏殿裡。

  靳百川方把人安頓好,由於太醫還沒有來,他趁著鮮血沒有凝固之前,先行一步把傷口附近的衣料給扯開,不然等到鮮血凝固後粘在傷口上,處理起來十分麻煩。

  招呼著宮女端來熱水,他利落的把粘在傷口邊上的布料給剃乾淨。擔心褚瑤忍不住疼,靳百川刻意放輕手上的動作,傷口黏連的地方,用帕子沾了熱水,一點點打濕後,慢慢扯下來。

  失血過多的褚瑤臉上帶著幾分病態,覺著有些沒力氣,她隨手抓了最近的靠枕墊在在矮榻上,最後又給自己蓋上了薄被,才感覺好了許多。

  靜靜的看著靳百川在自己的面前忙前忙後,褚瑤歪著腦袋盯著他認真的神情,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所想:

  「靳百川,你怎麼相信我不是故意跌倒陷害何阮阮?」

  自己摔倒的時候,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殿內幾乎近半的人全部都以一種戲謔的目光看她的笑話。

  尤其是何阮阮紅了眼的那一刻,大家討伐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恨不得能把她撕八瓣。

  

  如同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一般。

  靳百川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旁人眼睛看不到的東西,我用心能看到。」他耐心細緻的處理著傷口,從嘴裡說出的話既像在說給褚瑤聽,也像在說給自己聽。

  靳百川的回答聽的人很滿意,褚

  「那說明你心裡是有我的。」否則的話,他為什麼要站出來替自己說話?

  看來自己近幾日功夫沒白費,換作前世她想都不敢想,靳百川作為自己的死對頭居然有一天會跳出來為自己伸張正義。

  看樣子,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

  某人手上動作一頓,他抬眸仰視著著褚瑤,淺色的瞳孔流露探究的意味兒,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捕捉到絲絲的愛慕之意。

  空氣中有瞬間的凝固,褚瑤正疑惑著靳百川怎麼沒動靜了,她低頭對上他的目光。

  一瞬間,褚瑤被他瞧著下意識一個激靈,差點從被子裡坐了起來。

  完了!

  她剛才師說了什麼?

  靳百川心裡是有自己的!

  都怪自己一時糊塗嘴巴快,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換作平常她還能硬著頭皮嘴硬調戲幾句,可眼下的節骨眼,對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作死啊,褚瑤!

  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歧義太大後,褚瑤立馬錯開目光盯著遠處的茶几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靳百川眼睜睜看著褚瑤的表情從得意變成錯愕,再變成死豬不怕開水燙,他立馬明白過來,這丫頭是嘴巴比腦子快,出聲的那會兒壓根沒想清楚自己會說什麼話。

  幸好自己和她相處下來,多少摸清了點她的脾性,不然他真害怕褚瑤會忽然腦子一抽,又把自己給綁了。

  接過褚瑤的話茬,靳百川難得調侃一次,「公主都說的對,若不是心中有你的話,怎麼會想到要答應你求合作的提議呢?」

  褚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原來靳百川也有那麼令人無語的時候。

  一碼歸一碼,腹腓過後,冷靜下來的褚瑤控制不住的在感動。

  特別是自己出事的時候,能夠有人堅定不移站在自己這邊,她心中升起一股熱流,「沒想到,你能夠站出來為我說話,靳百川,真的謝謝你了。」

  忽如其來的道謝令靳百川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在他印象中褚瑤素來是大大咧咧的形象,現在卻在情真意切的和自己說謝謝。

  他一時間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沒好氣的反駁了回去。

  「別瞎感動,本侯只不過看不慣那些壞人用卑鄙伎倆來害人。」

  心知靳百川是在嘴硬,褚瑤也沒有揭穿他。

  「是是是,我們靳小侯爺最有正義感了,待會兒害我的人就交給你處理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答覆?」靳百川一怔,「給你什麼答覆?」

  自己好心跑一趟送她過來,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想讓自己給她答覆?

  「出來前,你要求太子哥哥不要放走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為此不惜和何家那個老頭吵了一架,不就掌握了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是何家陷害我。」

  遞了一個眼神給褚瑤,靳百川拒絕出聲:「你的事別把我卷進來。」

  他給太子的提醒足夠明顯了,犯不著他親自上場揭穿何其正的小把戲。

  殊不知褚瑤不買他的帳。

  「是我逼著你卷進來的嗎?」她恢復了以往的地痞模樣,為了拉靳百川下水,直接破罐子破摔:「你當眾站出來為我說話的那一刻起,就應該知道,你和這件事逃不脫干係了。」

  且不提,剛剛他在紫宸殿裡和何其正爭吵,互相放狠話的兩家日後鐵定不會有安生日子,倒不如趁這個機會,他想法子把何家扳倒,以絕後患。

  反正她看何其正不爽很久了。

  「好你個長公主,連我都給算計進去了。」

  靳百川回憶起自己與何其正當堂對質的場景,他免不得有些懊悔……他明明可以不接這個燙手山芋的……

  褚瑤狡詐的笑了笑,「說的言重了,我可沒逼你和何家鬧翻。再說了,反正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倒霉的話,你好不到哪裡去……」

  說到後邊,她接著打算補充下去。

  急促凌亂的腳步聲突然響起,伴隨著有人大喘氣的聲音,褚瑤赫然止口。

  接到消息的太醫一路上背著藥箱狂奔而來,路上好幾次頭頂上的烏紗帽險些被顛掉了。

  褚瑤目光挪向門口,他計劃著看看來的是哪位太醫,誰料門外嗖一下躥進來一道人影,並且那團影子眨眼間就跑到了褚瑤跟前。

  後怕的往後仰了仰,等褚瑤定睛一看,合著是太醫院的左院使——左春秋。

  左春秋一手扶著藥箱,一手按著頭頂的烏紗帽,他不停的喘著氣,那麼大把年紀的他從太醫院片刻不敢耽誤的跑到紫宸殿,儼然是運動過速了。

  「微臣給長公主請安。」

  借著請安的間隙,左春秋休息了幾輪呼吸之久,期間不忘觀察她手臂上的傷勢。

  傷口已經被清理乾淨,能夠清楚的看到嫩白的手臂上多出了三條劃痕,兩長一短,最長的約莫有手掌長。

  傷口看上去有些猙獰,但憑藉著他行醫多年經驗,大概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

  然而一切都只是他猜測,具體還得親自上手檢查一番才能下診斷。

  褚瑤諒解左春秋不容易,特地拖延時間給左春秋休息,待他喘息不再凌亂急促,她才出聲道:「免禮吧。」

  「寫長公主殿下。」

  打開自己的藥箱,左春秋估著尺寸從藥箱裡翻出來一塊乾淨的白布,他比劃著名傷口的大小剪出方狀的一個洞,隨後把布蓋在褚瑤的手臂上。

  「恕臣冒犯,接下來微臣要檢查傷口了。」

  褚瑤傷在手臂,左春秋想上藥免不了會有一些肢體接觸。

  他然做到的就只有這份上了。

  打量著自己手臂上蓋著的白布,體諒到太醫良苦用心的褚瑤,有些好笑。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顧及男女之別?

  「左院使怕什麼?靳小侯爺尚且未發話呢。」

  言吧,下一秒,褚瑤明顯感覺到了左春秋的手抖了一抖。

  「……」

  褚瑤不說話還好,她一開口,太醫被嚇的後背發涼。

  她那是安慰人的話嗎?

  她是生怕自己不夠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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