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囚牢

2024-05-15 11:31:32 作者: 景溺

  將浮月送去蘇府後,陳英大可一走了之,隨便找個人來替班。

  卻因為一種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原因,留在馬車上等了起來。

  浮月沒讓他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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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府後門開了,蘇元季將她送了出來。

  「你不必為他擔心。」

  浮月腳步一頓,回眸直視他,一字一句:「不是只有他一人敢頂風作案,不顧生死。」

  「你……」

  「我會按我自己說的去做。」

  蘇元季蹙眉:「太危險了!」

  浮月輕笑:「呵。麻煩三哥派心腹跑一趟茶館,繁星知道該怎麼做。」

  「你……相信我?」

  她轉過身,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

  「我們有共同的利益和敵人,為什麼不相信你?」

  蘇元季笑笑,忽然明白了過來。

  這是個心腸冷硬的女人。

  陳英沉默地駕著馬車駛在大街上,時辰已晚,人影少了許多。

  由主城區到東郊會經過一段偏僻道路,那是殷浮月和殷承遠那次出行遭遇偷襲的地方。

  那一次,蘇元啟為了她重罰了他。

  陰影籠罩月光,悄無聲息閃出無數黑影。

  車內傳出一聲輕笑。

  「真是看得起我。」

  浮月揭開帘子從容不迫地走了出來。

  並排而立圍住馬車的黑影讓出一條小道,一襲白衣勝雪的女子款款走出。

  陳英攥緊了韁繩。那女子美的驚心動魄,比畫像還要更勝幾分。

  「蕭姑娘,但願不要牽涉無辜之人。」

  「呵呵呵……」蕭霽雪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容嫣然:「小嬋,可惜你信錯了人。」

  浮月不解,脖頸架上了一柄冰涼的武器。

  陳英的眸子裡一片冰冷,宛若數九寒天的雪。

  她被陳英脅持著來到了蕭霽雪面前。

  「想讓陳英去通風報信?你怎麼不想想,蘇元啟屢次被迫離開京城的原因?為何我總能準確無誤地牽制住你們?」

  她欺身而近,捏起了女孩精巧的下巴。

  一座轎子從昏暗的小巷中抬了出來,蕭霽雪甩袖坐了上去。

  在黑衣刺客過來之前,陳英對浮月冷聲道:「我只忠於蘇元啟。」

  浮月臉上卻沒了之前疑惑的神色。

  黑衣刺客將她押住,擦身過去之時,一聲低語傳入了陳英耳中:

  「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

  陳英大為駭然。

  她是來試探自己的?

  說什麼讓他去通風報信給蘇元季,都是假的。

  她就是想引自己露出馬腳。

  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確定蕭霽雪對蘇元啟的態度。

  這個女人在做什麼啊!

  他終於知道她說的「不顧生死」是什麼意思了。

  她在為了蘇元啟而不顧生死。

  陳英望著蕭霽雪的人將浮月帶走,漸漸沒入黑夜當中,雙拳漸漸握起。

  就算這女人對主子是真的情深義重又怎樣,她的存在只會妨礙他們的大計。

  他是不會透露出去半點浮月行蹤的。

  ……

  周圍繚繞著濃濃的酒香味。蕭霽雪的屬下揭掉了她眼前的黑布。

  浮月看到一間布置典雅的房間,和閒坐在床沿的蕭霽雪。

  「蕭霽雪,這是你的房間麼?」

  蕭霽雪揮手讓屬下都退了出去,浮月從容地坐在了茶桌旁,自顧自地斟了杯酒。

  「這是往後你接客的地方。」

  一杯茶水緩緩灌入喉嚨,浮月不禁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會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呢。怎麼翻來覆去都只有這些想法?」

  「呵呵呵,剛剛說的是原本的打算。可我又仔細想了想,你若是淪落了風塵,蘇元啟怎麼還會管你?那就沒意思了,我不能看著他找到下一個又來了大團圓的結局。」

  兩人說說笑笑,仿佛久別重逢的好姐妹,只是保持著幾步的距離,從床榻到茶桌。

  浮月嘖了聲:「你的腦子裡都是戲,不累麼?還有,這茶,口感太糙,乏味極了。」

  蕭霽雪凝眸,下了床,蓮步輕噫來到浮月身後,伸出雙手像捧花一般捧起了她的下巴。

  浮月抬眼,倒看著蕭霽雪完美精緻的臉龐。

  劉曦也是極美的,否則不會教皇帝日思夜想,冷落了皇后姐姐。

  「你開的茶館挺不錯嘛。」

  她那幽若蘭草的氣息吐在了浮月的額上。

  「這是你的酒樓,水月樓,對麼?」

  蕭霽雪鳳眸微眯。

  居然被她發現了。

  浮月語氣似是嘲弄:「聽說,城裡哪家喝酒喝死了人。」

  「不過是自己帶病要忌酒,卻偏偏硬要喝酒。」

  蕭霽雪壓根就不在乎最近的這條傳聞。水月樓的酒喝死了一個人,又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又沒人證明這人單單是因為酒水而死的。

  「咦,那你送進皇宮的幾個美人,應該沒有忌諱飲酒的疾病吧?」

  浮月笑容天真,蕭霽雪冷淡地鬆開了她。

  「你是在威脅我?江嬋,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本。」

  浮月從凳子上轉過身來,悠然自得地蹺起了二郎腿。

  蕭霽雪只覺得眼睛隱隱被刺痛了一下。前世,江嬋是個天真活潑的千金小姐,在她面前從來不會維持任何風度。

  蹺二郎腿、走路蹦蹦跳跳、吃飯時說說笑笑、放肆地伸懶腰打哈欠……彼此之間,藐視所有的規矩束縛,只因她們知道對方都是現代人,繁文縟節太折磨人,必要時還是要好好放鬆一下。

  「我最大的資本,就看你想要我做什麼了。」

  「呵,我想要你做什麼,我想要你去死。」

  浮月跳了下來,「你有很多機會殺我。」

  「因為折磨自己討厭的人,不失為一件趣事。」

  浮月朝她肩頭伸出了手,蕭霽雪微怔,慌亂間閃身躲開,卻見她從自己肩上捏走了一根長長的落髮。

  「日日殫精竭慮籌謀一切,你看你,掉了多少頭髮。」

  蕭霽雪冷淡道:「上班時又不是沒有熬夜趕過策劃案,還怕掉幾根頭髮?」

  「噗。」

  說起現代時的往事,兩人間仿佛回到了過去、前世。

  察覺出這一點,蕭霽雪立即又離浮月遠了幾步,站到了青瓷花瓶前。

  「唔,哥哥那邊應該已經動手了。」

  「江奐?你們合夥起來調虎離山?」

  蕭霽雪危險地眯起了眼,死死盯住了浮月的臉,她的臉上沒有捕捉到一絲心虛。

  真是不錯,前世那位不懂事到可以逃婚的千金小姐,竟能成長到今天般的沉穩。

  「你以為,我會可惜這幾顆棋子?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吧。」

  砰。

  摔門而出的聲音。

  她被蕭霽雪囚在了這個布置尚算舒適的房間,有書可以看,有床可以睡,還有茶水可以喝,一日三餐有人定時供應。

  天氣一點點地寒冷了起來,還有人給她送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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