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丫鬟內訌

  近幾日殷府多了一些客人，據說都是遠山居士推薦過來傳授技藝的名家大師，有奏古琴的、插花的、擅長歌舞的、書畫見長的、點茶的，等等，都聚集在外院的教館，每天都要熱熱鬧鬧好一陣子。

  四小姐五小姐每天都由老嬤嬤送過去學習，殷玉媃卻每天都往殷浮月的海雲院跑，閒來就找她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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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弈的盤數多了，殷浮月不好再隱藏自己的棋藝，偶然贏了幾把。殷玉媃以為是她這陣子都在刻苦鑽研，直誇她很用心。

  不過，殷玉媃又想了想，殷浮月一個人是怎麼提升棋藝的呢？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去海雲院就走動的更為頻繁了。

  這一天的天氣正好，陽光暖暖的，不焦躁不刺眼。殷玉媃按時到來，就看見殷浮月躺在庭院中央的藤椅上，臉上蓋著一張帕子，安詳的像老婆婆曬太陽一樣。

  梧桐樹下跪著一個眼熟的丫鬟，殷玉媃隨意問了一嘴，在旁侍候的繁星答道：「是梧桐。梧桐犯了錯，小姐命她受罰。」

  「梧桐……」殷玉媃朝殷浮月走過去，在繁星搬來的藤椅上坐下。那一瞬間，她也被身側之人的安逸感染了，困意一下子襲了上來。

  「小月，梧桐不是你最親近的丫鬟麼？你怎麼捨得如此重罰？」

  繁星端來一杯茶水，殷玉媃抿了一口，這才稍微醒了醒神。

  「四姐姐來了。」

  殷浮月坐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繁星又倒來一杯茶，殷浮月喝下後才慢吞吞地解釋道：「梧桐麼，好像跪了快半天時間了。」

  繁星不忍道：「小姐，梧桐今天一直都沒有吃飯。」

  「昨天，她和流螢因為一隻貓吵了起來。」殷浮月淡淡地掃過院門口站著的兩個眼生的丫鬟，那是殷玉媃隨身帶過來侍候的。殷玉媃目前並沒有招呼兩個丫鬟近前服侍。

  殷玉媃笑笑：「丫鬟之間，各自脾性不同，同居一所屋檐下難免鬧些矛盾。」

  「是只野貓，流螢想留下來，梧桐說她不懂規矩。索性最後讓繁星將貓送了出去。」

  「野貓怎麼溜進了府上？確實不該留。」殷玉媃同樣贊成這一處理方式。

  遊廊走來一個俏生生的丫鬟，眼神幽怨道：「小姐，奴婢初來乍到，確實不懂規矩，可是奴婢已經知錯了，也已經罰了。」

  注意到殷玉媃的疑惑，殷浮月介紹道：「這就是流螢，蘇家送過來的奴婢。」

  殷玉媃點了點頭，原本一聲不吭跪在梧桐樹下的梧桐大叫起來：「你少在那惺惺作態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小姐就是另有目的！你和清風，都是來監視小姐的！」

  「我沒有！」流螢一下子就紅了眼眶，身後跑來一個小丫鬟攙著她安慰道：「流螢姐姐，別難過，平兒相信你的……」

  「平兒！你真的要幫這幾個新來的嗎？」梧桐非常氣憤，蠻橫無理的樣子與流螢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殷玉媃看的直皺眉頭，不禁道：「小月，你這個丫鬟，實在該去好好學學禮數了。」

  聽到二小姐發話，梧桐羞愧地低下了頭，隨即恨恨地剜了流螢和平兒一眼。繁星終於看不下去了，湊到梧桐身邊勸了起來。

  這邊殷浮月還沒開口問，就聽到繁星尖叫一聲，竟然被梧桐直接推的跌坐到了地上。

  梧桐大聲道：「繁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你要幫的人是她們？」

  繁星快步走回殷浮月身邊，膽怯地望了主子一眼，得到主子沉默的許可後，才將事實緩緩道來：「梧桐，這次確實是你做的過分了。清風姐姐和流螢姐姐一直都是蘇府家僕，你為什麼要懷疑她們呢？」

  平兒眼眸動了動，迅速低下了頭，攙著一臉難過委屈的流螢走到小姐面前。

  「小姐，我和清風自懂事起就在服侍主子，至今已有十五六年了。這次是得了老太君的垂憐，我們才能過來跟著服侍小姐。再過兩三年，我倆就可以許嫁了，現在就是只想好好跟隨主子，怎會有什麼歪心思呢？」

  流螢一番話說的好生巧妙，完完全全詮釋出了自己的安分和忠誠，氣的梧桐雙手發抖，眼睛裡的光兇惡地像是要過去打人一樣。

  但是，她的膝蓋像是粘在了地面上一樣，再怎樣氣憤都沒有站起來，只是因為罰跪是主子的命令。

  「那我問你，你到底是何居心將那隻得病的野貓帶進府上？」

  「得病了？」流螢渾身一震，顯然並不知道。

  梧桐冷笑了兩聲，轉向殷浮月拱手道：「小姐，流螢不知從哪裡得知你喜歡貓咪的消息，竟然從外面找來一隻帶病的野貓，這是想等待時機感染到小姐身上啊！」

  原來事實竟是如此，殷玉媃吃驚地看向殷浮月，當事人卻沒有表示出過多的驚訝。

  殷浮月冷冷道：「梧桐，看來是在院子裡罰跪太成全你的臉面了。」

  「臉面算什麼？倘若奴婢縱容此等奸細謀害小姐，奴婢的臉面又算什麼？」

  繁星眼淚汪汪地喊著：「夠了，梧桐，別說了！」她知道主子是真的動怒了，撲通跪在了小姐腳邊，哀求道：「小姐，念在梧桐一片赤忱的護主之心，不要讓她去當著眾人的面受罰啊！」

  「繁星，你在說什麼？你剛剛還被她傷到了。」

  繁星猛地搖起了頭，「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隨口說了幾句流螢她們的壞話給梧桐聽，奴婢也是才知道流螢清風兩個姐姐是全心全意侍候主子的。只是梧桐因為昨天的事，多了層誤會……」

  「根本就不是誤會！我親耳聽到，她們要把貓放進小姐房間。她們還說了『一定要弄死她』這種話！」

  「梧桐！住口！」殷浮月大聲喝住，幾步來到梧桐身前，揚手一道巴掌扇了下去。她的臉上寫滿了失望，沉痛道：「你到底要何時才能改改自己衝動的毛病？是我太慣著你了嗎！」

  梧桐張著嘴巴，久久沒能從震驚中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