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變數

2024-05-15 11:29:24 作者: 景溺

  蘇家的東郊別院位置有些偏僻,好在離此去並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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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又行駛了兩三刻鐘,就聽外頭的車夫來報:「公子,已經到了。」

  「快去通報給蘇五公子!」殷承遠一邊說著就掀開了車簾,朝殷浮月伸出了大手,「小月?」

  「小月?」

  殷浮月一愣,回過神發現哥哥和姐姐都盯著自己,訕訕道:「剛剛走神了……」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哈哈,來,哥扶你下車!咱們在這裡也不能逗留太久,順道將承明也接回去吧。之前出門時聽說他搭了別人的便車來的這裡。」

  殷玉媃笑容溫柔:「這不就剛好算的上是一個藉口了麼。」

  殷浮月由大哥扶下馬車後,便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太陽逐漸西斜,淡淡的霞光籠罩住了整座四合宅院。離大門越來越近,她的頭慢慢低了下去。

  通過殷承遠的各種表現,她能明顯感覺出蘇元啟的影響。

  前世今生很多事情很多人基本上大同小異,唯有蘇元啟,發生了她完全理解不了的變化。

  端莊沉重的大門之後,究竟會迎來怎樣的一幕?

  ……

  日薄西山,拉長了路邊大樹的影子。

  落葉乘著風打起了旋兒,緩緩降落到半空處被一隻大手牢牢夾住。

  「蘇府的東郊別院?沒想到,他們來到了這裡。」

  禪聞言扭頭看過去,滿臉麻子的年輕男人攥住了一片枯葉,稍一用力就化為了齏粉,透過指間的縫隙灑到了腳下的泥土面上。

  禪面無表情:「這不正是你們的地盤麼?」

  「禪,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今天都得起一卦了。那個人來了主子的地盤,實在不知是吉是凶。」

  「這就是你們要我來的真實目的?」

  「不不不,」麻子臉死死盯住他,咧開了嘴彎成笑容的弧度,眼神卻像淬了毒般陰狠,「不過是因為主子曾經交待過,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女人會入局。」

  「他明明挖空心思將她身邊的人都拉入了局……」

  禪抬起了頭,天空一片灰濛濛的,不復之前蔚藍的景象。

  演武場上,殷承明正在和蘇元舒過招,打的難解難分。

  場外,一個小廝抱了一壇酒過來,給座席上的兩位華服公子各自倒滿了一大碗。

  殷承遠轉頭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兩個妹妹,見她們坐著聊天並不悶,才安心地接過酒碗大口喝了起來。

  「不錯,好酒!」

  「呵呵呵!」對坐的華服公子亦是豪氣地飲下了接近半碗,「你們到來之前,元啟、元舒、承明三人同時經我指點了劍法,元啟雖然底子薄,領悟力卻非常強,很快就掌握了技巧要領,可惜幼年沒有紮實的基本功;元舒和承明都是自幼就有師傅指點的,使劍的力道反而是元啟遠不能及的。」

  趁著殷玉媃低頭喝茶的時機,殷浮月遠遠地打量了與殷承遠對坐的男子一眼。

  她原先以為,院門大開後領他們進來的人會是一襲玄衣的蘇元啟。

  所以一聽到大門推動的沉悶聲音,她就埋下了頭,避免被蘇元啟看到自己的慌亂——頭頂卻響起了大哥驚喜的聲音:「王兄?」

  王家嫡長子王遷,順路將殷承明到了別院,辦完自己的事情之後又回了演武場,就興奮的摩拳擦掌說要與這些少年探討劍法。

  王遷年紀二十出頭,就當上了大理寺少卿,在京城眾多紈絝子弟中實屬年輕有為的典範,在殷承遠面前也算得上前輩,這就是殷承遠感到驚喜的原因。

  聽王遷說殷承明等人受到了他的親自指導,殷承遠頓時羨慕不已。

  「王兄,你看,」他端起酒碗示意去看演武場有來有往的少年,「他們以前耍劍都只會耍些花架子,現在得到了你的指點,我總覺得他們的劍上多了一道勁。」

  「不懂運劍的竅門、劍招的內涵,耍出來的劍法只會是花里胡哨,實戰根本打不到人。」

  兩人評論著殷承明和蘇元舒的招數,殷承遠忍不住沖場內喊道:「刀劍無眼,你們要多留點心啊!」

  殷承明和蘇元舒卻對視一笑,挑飛了彼此的劍。兩把劍幾乎脫手的剎那,兩人又同時地握住了劍。

  「我手腕都震疼了,不來了。」

  殷承明收了佩劍,逕自跳下了台朝殷承遠小跑過去,壓根不管蘇元舒一副要發作的表情。

  「你說不來就不來?還不盡心呢!」

  剛抬腳追出去,就聽見殷承明大喊:「小月!四姐姐,你們也在!」

  蘇元舒立即剎住腳步跳到了王遷身側,目光越過好幾個人頭才看到殷浮月小小的身影,差點因為可惡的殷承明而在殷浮月面前失態了。

  自幼不在雙親身邊長大、可憐的小表妹,可是由父親鄭重地託付給了他,他一定不能辜負父親的期望。

  「承明,你們打的太激進了。」這是殷玉媃又細又溫柔的聲音。

  殷浮月訝然地瞧了眼四姐姐,雖說近日殷玉媃和她走的近,在她面前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可據她所知,只要有陌生人在場,殷玉媃就會閉上嘴巴扮演一個沉默是金的透明角色。

  在場的殷家子弟占多數,卻還是有蘇元舒、王遷兩個「陌生人」,殷玉媃竟然意外地發表了言論。

  殷承明似乎也沒想到殷玉媃會跟自己搭話,當即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訕笑道:「謝四姐姐關心。我和元舒過招確實急躁了些。不過男孩子嘛,個個皮糙肉厚,受點傷算什麼!」

  「就是,男子漢鐵骨錚錚,豈會怕丁點疼痛?」那位來自大理寺的王少卿十分認可地給殷承明斟滿了酒,目光有意無意地朝女孩子坐的地方瞟了一眼。

  殷浮月側眸,恰好看到面頰緋紅的殷玉媃埋下了頭,悶聲喝茶。

  殷承明道:「王大哥,承明敬你一杯!」

  「咳咳,」見他們聊的開心,蘇元舒自顧自地倒了一碗酒,眼睛時不時往低頭的殷浮月瞟去一眼,「我作為兄長,自然會對承明多加照顧,玉媃妹妹放心,不會傷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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