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看走了眼
2024-05-15 10:37:38
作者: 夏季北
院門突然被敲響。
起初,薛緋煙還以為是外頭的風太大,將門吹得框框作響。
後來才察覺到,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她放下手裡的布匹,打算去開門。
楮墨叫住了她。
「阿姐,我去。」
大半夜的,薛緋煙實在想不出來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家裡找他們。
楮墨前腳走,薛緋煙後腳便跟了過去。
楮墨打開門。
薛楚噗通一下跪在楮墨跟前,向他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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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的家人吧!」
短短几天,薛楚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穿著厚厚的棉衣,感覺衣服裡頭,都有些空。
突如其來的舉動,將薛緋煙嚇了一跳。
楮墨看了一眼薛緋煙,再低頭看薛楚時,臉色冷了幾分。
北風呼嘯,吹在臉上生疼。
楮墨後退兩步,將薛楚的手,從他的衣服上扯開。
「大哥說笑了,你的家人如何,於我何干?」
「我知道,都是我們老薛家的錯,我們待你們不好,所以你想要報復我們,可我從沒害過你。」
薛楚眼睛裡面滿是血絲。
今天一早,他阿爺也被官府的人抓走,說他故意傷人,差點造成人命官司。
薛楚徹底不能淡定。
阿爺之前說,她娘這件事,就是楮墨的手筆,他還不信。
可今天早上,官差將阿爺抓走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楮墨這個人,看似年紀小。
實際上,他比誰都狠。
從前,是他看走了眼,竟然拿他當槍手,為自己鋪路。
光是這麼一想,薛楚的背上便沁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楮墨的眼神愈發的冷。
當著他阿姐的面說這些?
楮墨閉上眼睛,沉了一口氣。
轉身對一臉茫然的薛緋煙說道:「阿姐,外頭冷,你在屋子裡頭等我便好。」
他這樣一說,薛緋煙便反應過來,楮墨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情。
可是,為什麼呢?
難道,老薛家那些事情,真的有他的手筆在裡面?
薛緋煙淡定的轉身,往屋子裡頭走去。
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一點都不像前世的楮墨。
他的行事作風,越來越與後世的首輔大人重合。
薛緋煙的心臟跳的飛快。
可能嗎?
有可能嗎?
她捂住胸口,回到房間,將門關上。
「你沒害過我?」
楮墨的聲音凝結成冰。
「當年,你是怎麼進的西關書院?而我又是怎麼樣被迫在家,成為人見人嫌的拖油瓶?你心中,對我,當真是半分愧疚,都沒有呢!」
楮墨勾起唇角,眼角泛著寒光。
眼神凌厲而霸道,卻又帶著內斂的沉寂。
若是換做前世跟在他身邊的親信,只消一眼,便能看出,這位大人是真的動了怒。
可惜,薛楚不懂。
他完全看不出來楮墨情緒的轉變。
「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西關書院一年才招那麼幾名學生,名額有限,若是我們兩個,只能去一個,你還年幼,這個名額為什麼不能讓給我呢?」
呵!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楮墨不願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大哥,祝你好運!」
這一句話,從楮墨的口中說出來,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句好話。
薛楚反射弧終於圓了回來。
他在楮墨臨進門的那一刻,緊緊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錯了,小墨,我真的錯了,當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可好?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可好?」
識時務者為俊傑,臉面算什麼?
薛楚只恨自己太過遲鈍,竟然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楮墨低頭看他,笑不達眼底。
「木已成舟,為時晚矣。」
說完這句,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若我是兄長,眼下當務之急,便是立即將自己,與那兩位撇清關係,免得引火燒身。」
一句轉折,將薛楚從絕望中拉回人間。
「楮墨,終有一日,你給我的,我都會加倍的還給你。」
既然搖尾乞憐沒有用,那他又何必在楮墨面前做小伏低?
薛楚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好像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人見人夸的翩翩兒郎。
「你最好祈禱,這輩子都不要犯到我的手裡。」
撂下狠話,薛楚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楮墨根本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他太了解薛楚的本性,眼高手低的東西,能成什麼大事?
楮墨只是擔心,他等下回房,阿姐會如何?
她會不會覺得他很壞?
可他從骨子裡開始,就不是個好人。
這一點,沒法改變。
楮墨捏緊了袖口,卻故作淡定。
栓了院門,穿過不大的院落,他進了房間,卻發現阿姐已經睡下。
這就睡了?
楮墨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而是將神經繃到更緊。
阿姐不是一個藏得住話的人,今夜卻......
楮墨脫下外袍,爬上了榻。
他抬起手,輕輕地戳了一下薛緋煙。
薛緋煙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屋子裡頭黑燈瞎火,楮墨根本看不清薛緋煙的表情,可他心裡頭知道,阿姐不高興 。
「這件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他微微嘆息。
「我只是想讓我們儘早擺脫薛家那群人而已。」
只有他們人人自危,亂了陣腳,他們才不會將主意打到阿姐身上。
「嗯,我知道,睡吧,很晚了!」
楮墨:「......」
聽著聲音,像是沒氣?
楮墨突然有些拿捏不准薛緋煙的情緒。
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阿姐......」
「我都知道。」
薛緋煙將腦袋埋在被子裡,說話的聲音有些悶。
「你都是為了我們好,這些事,我原本也不知道,你又何必來同我解釋?我不生氣,真的。」
有什麼可氣的呢?
楮墨從骨子裡,就不是一個乖巧溫順的孩子。
他的體內有狼性。
帶著偏執的陰鬱。
他所有的樣子她都見過。
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睡吧,真的很晚了,明天一早,咱們還得去賀家,去晚了可不太好。」
楮墨提心弔膽的輾轉一夜。
薛緋煙卻睡得十分不錯。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薛緋煙並未做早飯。
她將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只帶上了幾樣要緊的東西,便同楮墨一起去了鎮上的六冒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