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小蛇鑽竅

  秦艽將小青蛇的屍體從腸胃中挑出，放在盤子上。

  老族長看到這裡，己經神色大變，站立不穩。

  周子俞見她從腸子裡取出一條綠色的長形物件。不約而同地湊過來察看，當一看到是條綠色的小青蛇時，不由臉色大變。

  李氏見她將兒子開膛破肚，還將所有內臟一件件取出來，早就臉色蒼白，大汗淋漓，昏倒在地。

  雷玉兒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忙掐她水溝穴。

  旁邊的村民也噁心地遠遠避開，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像看妖怪一樣看著她。

  其中另一個白髮老人，則是直接破口大罵，那話要多難聽就多難聽。

  

  周子俞勃然大怒，雙眼一瞪，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將老人嚇得乖乖閉上了老嘴。

  李氏剛剛醒來，一看到這個情景，雙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秦艽搖了搖頭，拿出銀針一紮。

  李氏悠悠轉醒，看著被開膛破肚的兒子，想起昔日的音容笑貌，不由放聲大哭。真是聞著心酸，聽著落淚。

  不少婦人在遠處聽到這撕心裂肺的哭聲，也不不斷的抹著眼淚。紛紛搖頭表示嘆息。

  秦艽環視四周，將各人神色皆收眼裡。

  「夫人，請節哀順變！保住身子要緊。你的殺子仇人還在旁邊看著你呢？」

  「妖女！」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妖女！你休要胡言亂語。你用妖術幻化成形，在這裡故弄玄虛，妖言惑眾。」

  秦艽一眼橫掃過去，就閃過一個畫面，一拍腦門，對！怎麼又是他？

  那個在曾志家中除了曾偉那兩口子外，叫的最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妖女，並幾次煽動村民，要將自己燒死的三角眼老男人。

  「你這個老東西，不問青紅皂白，張口就罵，口口聲聲污衊我是妖女，到底是何居心？」

  秦艽轉身對著他，步步緊逼！

  三角眼老族長後退半步，而後又提高音量大聲喊叫：

  「你不是妖女是什麼，試想一下，有那個小姑娘會幹扒墳掘墓的事情！還在死人身上干膛剖腹？大家說的對不對？」

  「對！」有好幾個人出聲附和。

  「呵呵！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秦艽輕蔑的掃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若是同樣的事情放在，仵作葛五身上，你們就不會覺得他是妖孽，只會贊他盡心盡責，因為他是男人，是個仵作，仵作驗屍，天經地義。

  更會贊他技術高超，撥開迷霧，找到死者的真正原因。你們說？我講的對也不對？」

  全場寂靜無聲，但是有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等同於默認。

  秦艽掃了眾人一眼，聲音沉穩，「在你們眼中，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煮飯繡花，操持家務？是也不是？」

  「是！」

  這次回答聲音，十分響亮。

  「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打破北楚國，沒有女人當仵作的先例。」

  秦艽字字鏗鏘，甩出一張大紅聘書。

  「我讓你們看看，我就是北楚國，第一個女仵作。而且是一個出色的仵作，還是一個出色的女大夫。

  從今以後我會讓更多的女人行醫，也會讓更多的人從事仵作行業，讓死者開口，為亡者叫冤。

  我將竭盡全力，籌辦醫學院，招女子行醫，開剖腹產專業，和驗屍學。

  讓這些行業光明正大的在世間行走。」

  聲落！人靜！詭異的靜！

  所有人都被她驚世駭俗的言論，給震的頭腦嗡嗡作響！

  藏在暗處的影衛，更被她的一番驚天動地話語，驚的目瞪口呆，不約而同地翹起大拇指，不愧是王爺看上的女人，絕！真絕！好狂妄的口氣，和王爺真是絕配。

  連看著她的眼光都變的多了幾分敬畏，一個小姑娘竟敢在死人身上動刀子，這個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好！有氣魄！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

  楚雲逸突然拍掌大聲贊好。

  既然她有這個心愿，想要改變這世俗觀念，那助她一臂之力。

  有人好奇地，撿起地上的大紅聘書，打開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知府大人特聘的仵作聘書？」

  「什麼？」

  眾人紛紛回神，伸長脖子爭先恐後的搶過去觀看。

  大紅綢緞為面，知府孔常親筆書寫簽名，一方朱紅大印赫然在目。

  驚訝！疑惑！肅靜無聲。

  秦走到他面前，擲地有聲：「怎麼？現在可還有話說，是不是還想煽動村民將我燒死？」

  老族長面色大變，「老朽思想迂腐，誤會了上差。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老朽給你賠禮！」

  「你可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一看勢頭不對，就避重就輕。」

  秦艽口氣中充滿了輕蔑，蹲下身子將所有臟腑依次放回肚子。穿針引線將肚子縫合，將衣服歸攏穿好。

  這才深深地鞠了一躬，「雷大哥，這位無名大嫂，打擾了你們安歇！你們的仇，我來替你報，你們的冤，我來為你喊！你們放心去吧！」

  隨著秦艽的話音落下，圍繞著在墳墓四周的灰色怨氣剎那間，就隨風消散。

  眾人不約而同的感到呼吸一寬，天空上的的陽光衝破迷霧，照耀大地上，熠熠生輝。

  李氏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姑娘，可曾發現死因？」

  「回去再說。」

  秦艽走向楚雲逸，剛想開口。

  「放心，他們跑不了的，咱們先回去，很快就會有線索。」楚雲逸一把抓住她的小手。

  秦艽後退一步，「公子，我身上有屍氣。」

  「怕什麼？」楚雲逸拽著她的小手不放。

  秦艽心中一熱，這個男人是以這種方式告訴自己，他不介意。

  一行人回到李家，秦艽將寫好的驗屍報告遞給楚雲逸。

  楚雲逸打開一看，不由一愣，「李代桃僵？」

  「對，這屍體根本就不是雷少夫人，這個婦人身高五尺二寸，年齡二十三歲左右，骨盆張開，明顯己經生產過，最主要的是她腹中胎兒才三個多月，身上都是陳舊傷痕，腸中吃的是糙米野菜，雙手粗糙，十指都有指繭，綜合上述種種，這人出身農戶，經常勞作，長期受家人虐待。」

  周子俞也看完了驗屍報告，半晌才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雷家少夫人並沒有死，死的是另一個婦人？」